玻璃蘆葦  櫻木紫乃 著
11/ 2前,獨家預購75折 特價 240
11/ 3~12/ 8,特價79折 特價 253
 
editer
「我很慶幸自己是賓館老闆的女兒。」── 櫻木紫乃,2013年直木賞獲獎感言

  櫻木紫乃出生於北海道釧路市。父母親原來是當地理髮店的店長,她形容父親理髮技術很好,但「熱衷小鋼珠、麻將和玩女人,理髮店的經營也漸漸走下坡。」十五歲那年父親突然貸款一億日圓,開了一家情人賓館,她因此正式成為「賓館老闆的女兒」。
  畢業後並未接手賓館生意,二十四歲結婚升格主婦,三十七歲正式踏入文壇,直到四十八歲從《失樂園》作者渡邊淳一手中獲頒直木賞,作品暢銷五十萬冊,家喻戶曉。
  長久以來,我持續寫作抱持著的想法始終沒變,就是『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種幸福的方式』。所以,我從很久之前就開始透過寫作傳達一件事,千萬不要用自己的價值觀批評他人。
  「在懂事之後,我就完全沒有體會過所謂的「家人團聚」或是經濟上的富裕。十五歲之後,又開始在家裡經營的情人旅館幫忙,淡淡地整理男歡女愛後的痕跡。對我來說,那是很平常的日常生活,並不覺得自己很可悲。所以,每個人都對幸福都有自己的標準,不需要由別人來決定──。」

不必留下鼓勵,不必留下話語,只要留下預感
  「我總覺得,如果說現代的歌曲是『部落格』,以前的演歌就是『電影』。因此,我希望能夠創作有預感的故事,在結局背後,可以看到另一個沒有說出來的故事。」這是櫻木的另一個出發點,也是表現出她作品世界魅力的關鍵詞。

努力留下「喜悅的預感」
  幸福有時候很難抓到,但一定可以找到喜悅的預感。現在,拿下有色眼鏡,人生有欲望也就有愚蠢,每個人,可以擁有不同的幸福方式──這就是櫻木紫乃作品的常數,也是來自生活體驗才能搔人感官的魅力所在。
info
  北海道釧路一家酒店發生縱火,死者幸田節子疑是自焚身亡。指證遺體的男子是前晚與她交歡的會計師澤木昌弘。節子的丈夫喜一郎曾經是母親的情人,因此節子總是稱呼丈夫「爸爸」。結婚多年,某天喜一郎發生嚴重車禍,她親眼目睹母親律子匆忙趕來醫院。  
  節子身亡四個月後,喜一郎也因肺炎去世。澤木此時卻收到節子一張夏天的生活照。不久,刑警前來調查節子自焚事件,發現案件中有諸多疑點……
  幸與不幸,都會讓人說出意外的謊言。情欲,又是多麼難堪的事情?
  故事即由幸田節子之死開始,當然,這是一部帶有強烈懸念的懸疑小說。《玻璃蘆葦》故事本質是激烈的,左衝右突的,但作者把一切說得如此淡,只是每一句淡話背後都有佈置…這裡面有比冷靜、冷酷、節制與克己這些詞組更深邃一層的意志,叫做「不動搖」。
  這不只停留在寫作的技巧與形式上,也凝結成《玻璃蘆葦》這本小說核心的精神性:我們常見麻木漠然的角色,一意孤行的角色,在命運渦卷中打轉的角色,但就我而言,確實少見像小說主角幸田節子這樣一個要說有情也非常有情,要說無情也非常無情,沒有一刻費心與誰四目相對、甚至在全書中哭笑都不出聲音的狠角色。…「怪物級」三個字,或許未必適用於這本小說的量體或寫作技巧(當然技巧是很不錯的),但我覺得更宜於描述幸田節子這角色
  一個「不動搖的女人」,恐怕一直都將榮踞世人眼中怪物排行榜前幾名位置吧。因此,玻璃的蘆葦雖然不曾被誰拂倒(其實,即使她想柔折,天性也做不到),最後終究要以出人意料(或不出人意料)的方式破碎了。
 

  

幸田喜一郎死了。

十二月二十日黎明前,北海道的道東地區降下例年罕見的大雪,澤木放在床邊的手機接到消息。自夜半下起的大雪發出乾扁的沙沙聲,敲打澤木臥室的窗子。
八月二日出事以來一直昏迷不醒的幸田喜一郎,直接死因為肺炎。澤木一邊聽著高中老友愛場醫生的敘述頻頻點頭,一邊回想起這個漫長的夏天。

「是清晨五點過後死的。」
「麻煩你了。」
愛場說會在醫院等他,就此掛斷電話。

在釧路濕地的這場大雪看顧下,幸田喜一郎死去。澤木下床把FF式 暖爐的火力從微小調到大。火燄從爐芯猛然噴出,將反射板染上朱色。
他從手機的來電記錄找出宇都木俊子的電話打過去。距離「皇家賓館」的退房時段還有一點時間。八點前後會有一連串退房的會計業務,在那之前她大概正把握時間小憩吧。即便真是如此,她也是必須率先連絡的對象。

四個月前的俊子只是一個普通經理,花了三個月時間才把她變成總經理。比起討論營業權的轉讓手續及租賃公司的付款減額,說服俊子費了更多時間。最後讓她點頭,還是因為澤木的一句「這是幸田節子的心願」。

四個月前,雖覺已經沒必要再火化,還是把遺骸送至火葬場的也是澤木與宇都木俊子。
「老娘那麼賣力可不是為了撿這種東西。」
俊子的話縈繞耳邊。火葬場人員一臉抱歉地說,「遺骨只有一般人的一半。」遺骨因浸泡在油與雜質中已變成黑、灰、暗綠色交織的斑駁模樣。

宇都木俊子似乎正在睡覺,但她搶在澤木之前先開口:
「是社長的事吧?」
「我現在要去醫院。還要商量喪禮的事,妳也會來嗎?」
「澤木老師,」俊子說到這裡頓了一下。
「說來無情,旅館業者的喪禮沒人會來。這個行業就是這樣。賓館開張時掺雜了嫉妒與輕蔑與各種情緒,擠在身邊的人倒是很多。節子死了,社長已一無所有。飯店業者根本沒有朋友或伙伴。施工業者和裝潢業者也是,若是社長的老婆死了大概還會急忙趕來。可是社長本人死了就再也沒理由講人情道義了。同行通常也不可能放下生意來參加葬禮。」

她說屆時會來的恐怕不是長年音信不通的舊識,就是在內心瞧不起喜一郎的人。你想讓那種人瞻仰遺容嗎?被這麼一問,他無話可說。

「不過想跟他把這輩子的賬算清楚的人,我想倒是有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