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 / 1/ 29出版
14.8 cm x 21 cm|平裝加書衣
定價 420元
優惠價 79332
 
從事實中尋找真相的新聞人
裴士高(Richard Pascoe)
  林洸耀「為龍把脈」已經有三十年。觀察中國政治的人當然有理由可以期待,中國高層政治在此期間已經變得更加開放,畢竟這個國家施行了令人印象深刻的經濟改革,而其他政府部門也朝更為透明的方向發展。然而,中國在選拔政治菁英上仍是黑箱作業。維持表面上的團結,仍是中國共產黨黨紀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在很大程度上,中國領導階層仍然相信他們有權利決定民眾能或不能知道什麼。這不可避免地讓很多優秀的記者時不時陷入與中共宣傳部門的對立當中。林洸耀身為路透社駐北京記者,儘管面對障礙,他依然維持客觀立場,把最後「診斷」與「開藥方」的權力留給讀者。
  林洸耀可說是我們這一代的新聞社派駐中國的記者中,最傑出的。他毫無畏懼地報導中共高層的決策內幕,帶給讀者少見的融合內外觀點的新聞報導。憑藉著毅力與無盡的好奇心,以及對中國政治深刻而明晰的觀察,這些年來他在路透社報導的一系列獨家新聞獲獎無數,為路透社提供了許多迅速、準確、不失公正的第一手新聞,成為全球媒體倚賴的消息來源。
  早在一九九五年,林洸耀就率先報導了北京市委書記陳希同的垮台,以及北京市副市長王寶森自殺的消息。
  一九九七年,林洸耀在中共最高領導人鄧小平去世前三天,透過路透社向全球發布了他病危的消息。在官方媒體沒有透露任何異樣之時,他的報導就指出鄧小平辦公室已經遭到裁撤。之後在他的北京記者生涯中,他又在新聞公開前,搶先披露北韓的第一次核子試驗。
  二○○五年,林洸耀第一個報導了趙紫陽的死訊。趙紫陽因為在一九八九年反對血腥鎮壓天安門的抗議民眾而下台,更被中共軟禁了十五年之久。四年之後,林洸耀又率先發布消息,稱趙紫陽的祕密回憶錄將在香港出版。
  透過路透社,林洸耀還是第一個告訴全世界,習近平將在二○○七年與李克強一起進入中央政治局常委會的記者。在中共官方公開發布之前,他就準確報導了當屆政治局常委委員名單,也因此獲得路透社的年度全球獨家新聞獎。
  二○一一年,林洸耀因為財經報導獲得路透社年度最佳記者獎;他曾獲得亞洲出版協會(SOPA)年度卓越新聞獎三次榮譽獎。二○一四年,他憑藉香港佔中抗議行動的報導,共享路透社年度報導團隊獎。二○一五年,林洸耀更名列奧斯本.艾略特亞洲卓越新聞獎決選名單。
  林洸耀對兩岸關係深入、獨特的觀察是這本書的主題。他從中華民國在一九八○年代民主和平轉變的新聞報導中,獲得許多與此相關的經驗與磨練。
  林洸耀一九五九年誕生於菲律賓,父母來自中國福建,年輕時他就讀於在中國革命時期被驅逐出來,遷至馬尼拉的天主教耶穌會學校。之後他在菲律賓和台灣的知名大學就讀工業管理工程系與企管系,但都沒有完成學業,反而去研究當時他所處的台灣正在萌芽的民主政治。
  林洸耀在一九七九年從打字員和校稿員出發,在台灣的《中國郵報》開始他的記者生涯。這份工作讓他可以從旁觀察,在蔣經國治下從一黨政治體制逐步開放的台灣。
  蔣介石的國民黨懷抱著「反攻大陸」這個不切實際的夢想,在《戒嚴令》的規範下,從二戰結束的一九四五年一直到蔣介石過世的一九七五年,一直統治著台灣。此時的國民黨無法容忍反對黨的存在。
  當全球主要大國考量到外交關係正常化的代價,紛紛轉與中共建交,斷絕與台灣的外交關係時,蔣經國發現在台灣逐漸陷入政治孤立的情況下,讓台灣政治逐步邁向多元化對其是有利的。一九七九年林洸耀任職於《中國郵報》時,美國前總統吉米.卡特於同年一月一日正式斷絕與台灣的邦交,同時全面建立與中共的外交關係。
  當林洸耀在《中國郵報》與「法新社」任職,在記者路上繼續前行時,他目睹了在蔣經國治下逐步自由化的台灣政治,這個風潮導致一九八六年民進黨的成立,以及一九八七年的解嚴。一九八八年,林洸耀報導了蔣經國的死訊;《中國郵報》與「法新社」都認為他的報導──台灣政治將在蔣經國的繼任人選李登輝的領導下和平過渡──表現傑出。
  一九九一年,林洸耀接受路透社台北分社社長安德魯.托基亞(Andrew Torchia)的邀請,加入路透社台北分社。當時我擔任台北分社的總經理。
  當時,中國大陸仍以政治理由為藉口,拒絕給來自台灣、並為外國新聞社工作的記者頒發簽證。路透社為台北分社招募新人時並沒有忘記這一點,林洸耀是通曉多國語言的中國專家,同時他的菲律賓國籍也確保他未來能夠在中國大陸獲得記者證。這是我二十八年的職業生涯中,為路透社所做的最好決定之一。
  三年後,路透社將林洸耀派駐北京,他很快就了解到自己身為調查記者的使命,著重報導異議份子入獄的消息;一九九八年,他率先報導了中國著名異議份子魏京生遭流放的新聞。
  二○○○年,林洸耀回到台灣擔任路透社台北分社社長,他專訪了當時的中華民國總統陳水扁、副總統呂秀蓮和行政院長游錫?等人。二○○二年他回到北京擔任政治與綜合新聞的首席記者。
  二○○八年他擔任路透社北京分社社長,在北京奧運會之前,他訪問了當時的中共領導人胡錦濤。
  林洸耀目前的職務是北亞首席記者。二○一二年,在薄熙來的妻子谷開來毒殺英國公民海伍德後,林洸耀第一個報導了重慶市委書記薄熙來的垮台。他同時也引導新聞風向,報導了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周永康失勢的消息。
  好記者很少有給政治體制對症下藥的「藥方」,他們能做的是報導。但他們也知道,這樣做不一定會讓他們成為更好的記者。林洸耀的成功,在於耐心耕耘中國的消息來源與建立互信。這些關係,來自於他尊重各方的觀點。林洸耀並不認為自己能提供讀者關於「兩個中國」難題的解方,但很少有人能像他一般洞悉雙方的不同觀點。
  或許未來有一天,中共政府及其高層會決定以「開放」與「誠信」的原則對待異見。但基於歷史上中國社會濃厚的不安全感與脆弱性,目前為止仍沒有哪屆中共政府願冒這個風險。就像中國俗諺「騎虎難下」所描述,騎虎人一旦下虎,就會被吃掉。
  與此同時,全世界都需要像林洸耀這樣從事實中尋找真相,以及願意「為龍把脈」的人,幫助我們了解中國今日的複雜與其特殊的現象。
(本文作者1976-2003 任職於路透社)
習近平是蔣經國還是戈巴契夫?
  一九八四年十月十五日,在美國加州戴利城,《蔣經國傳》作者美籍華裔的劉宜良(筆名江南)在自家車庫遭到槍殺,行兇者是台灣黑社會竹聯幫份子陳啟禮和他的兩位同黨。他們此行是奉時任台灣國防部情報局局長汪希苓之命,「教訓不識抬舉」、「觸犯天威」的江南。
  此事在美國和台灣都掀起軒然大波。真相被披露出來之後,來自美國方面的壓力不僅迫使台灣政府將行兇者繩之於法,更驅使國民黨邁出政治改革的第一步。江南血案兩年後,蔣家王朝不得不放棄由蔣家子女接班,宣布在台灣「解除戒嚴」,開始民主改革,開放黨禁報禁,釋放政治犯,放寬言論自由。
  時隔二十七年,二○一一年十一月,知名律師谷開來在重慶投毒殺害英國商人海伍德之事曝光,其時任中共政治局委員、重慶市委書記的丈夫薄熙來,也因貪腐和濫權被判處無期徒刑。中國大陸《財新》雜誌總編輯胡舒立發表文章,稱薄案的審理或將成為中國政治改革的催化劑。但時至今日,外界期待的所謂政治改革並未到來。
 
政治改革穩中求變
  兩件大體相同的事,引發的後果卻截然不同,所為何因?今天的中國大陸與三十年前的台灣既有相似之處,也有絕大的不同。相似之處在於:習近平與蔣經國兩人皆為正統太子黨執掌的威權體制;國民黨自中國大陸潰敗,退守台灣三十多年後打開改革之門,如今中共也迎來改革開放三十多年後的一個改革關口。
  當年台灣周邊的南韓與菲律賓等亞洲國家,相繼完成民主化轉型,實現總統直選。今天,外蒙古實現民主化,緬甸軍政府也釋放了翁山蘇姬。儘管中國前任人大常委會委員長吳邦國提出「五不搞」—不搞多黨輪流執政、不搞指導思想多元化、不搞三權鼎立和兩院制、不搞聯邦制、不搞私有化,但民主之風吹向中國大陸已是潮流大勢所趨,難以阻擋。就像習近平曾對前中共總書記胡耀邦長子胡德平所說,中共必須「穩中求變、求進步」。
  有鑑於台海兩岸在這一問題上的類似之處,於是外界有聲音認為大陸也應步台灣後塵,進行民主改革。但又有另外一些人感覺到,如果在政治上放鬆管制,中共肯定會像國民黨一樣落選下台,或是像蘇共及蘇聯一般就此死亡和解體。甚至還有聲音稱共產黨拒絕改革是等死,主動改革是找死(一說「早」死)。對這類帶有絕對負面論斷的看法,筆者不敢苟同。我們應當認清今天的中國大陸與當年台灣的區別。
  首先,一九八○年代的台灣總統蔣經國是真正的政治強人,他說一,沒人敢說二,因此他得以力排眾議,動刀改革。今天的中國大陸,習近平並非一言九鼎的政治強人,政治改革是大事,需要高層及黨內元老達成共識,取得各方妥協,實施的困難更大。
  其次,台灣改革的基本動因主要來自美國方面的壓力。但今天的中國已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軍事實力發展迅猛,無需向別國妥協,美國也沒有能力居高臨下地向中國施壓。
  此外,當時的蔣經國深知中國大陸經濟有一天必將超越台灣,台灣若不進行改革,兩邊政治體制大同小異,要如何拒絕統一?蔣經國想要名垂青史,所以先一步推動民主化。對於習近平來說,穩定與掌握政權仍是第一考慮。當然,若習近平能主宰這個十三億人口大國的政治改革,也是歷史性的大事與幸事。
 
兩岸政治演變的異同
  另外,兩岸的政治土壤也不一樣。台灣當時是由占少數的「外省人」掌握政權,統治占多數的「本省人」,民主改革需求比較迫切。今天的中國大陸雖然漢族占絕大多數,面臨的則是儘管脫貧成果顯著,但窮人仍舊太多的問題。
台灣的民主薰陶很早便開始了。一九七○年代,立法委員和國大代表增額選舉開始對台灣地區選民開放,「黨外」勢力(國民黨之外的參政人士)在一九六○年代開始日益活躍,直到一九八六年第一個反對黨民進黨得以組建,民進黨又花了十四年才實現執政,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反觀中國大陸,民主萌芽初現,基層民主、村民自治未來還有待向縣市一級發展。共產黨上台前對全國人民做了民主的承諾,今日政治改革時機看似已經成熟,當年宣揚的民主究竟是手段還是目的,屆時應該有一個明確交代。
  國民黨在二○○○年敗選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即當時李登輝對民進黨或明或暗的同情與支持;連戰與宋楚瑜的分裂則嚴重分散了國民黨票源。在這一點上,除非中共黨內高層出現分裂,否則也很難實現。所以習近平應該不會是蔣經國。當然我也不能排除一種可能,即習近平開放選舉,利用人民對他的支持尋求第三屆任期。

  習近平肯定不會是戈巴契夫。他不會讓紅色江山在民主改革中崩塌。他剛上任不久就說了許多耐人尋味的話:「不能用改革開放後的歷史時期,否定改革開放前的歷史時期」;「任何外國不要指望我們會拿自己的核心利益做交易,不要指望我們會吞下損害我國主權、安全、發展利益的苦果」;「打鐵還需自身硬」。在《紐約時報》披露的一份內部演講中,習近平更直截了當地說:「蘇聯為什麼會解體?蘇共為什麼會垮台?一個重要原因是理想信念動搖了。」他還動情地說,蘇聯解體時蘇共竟無人出面阻攔,「竟無一人是男兒」。
  乍眼看去,習近平在不同場合對不同人說不一樣的話,既有改革意識,又有保守色彩。對這些看似矛盾的表現,我認為不妨將它們解讀為是習近平自身「軟中帶硬,硬中帶軟」的特質。習近平既非極左,也非極右,他是希望加強中共執政能力、延續共產黨生命的務實派,絕非社會主義的掘墓人。
  胡錦濤在中共十八大所作的工作報告中,提出了「兩個一百年」的目標,即中國共產黨成立一百年(二○二一年)時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在新中國成立一百年(二○四九年)時,建成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前一個目標將在習近平任內完成。與認為共產黨「氣數已盡」的末日論者相比,我更相信中共會在未來較長的時期內執掌中國政權,因為中國與前蘇聯的境況完全不一樣。蘇聯在老百姓肚子沒吃飽時就貿然開啟休克療法的政改;今天十三億中國人的溫飽問題基本上已經解決,改革政治體制的時機已基本成熟。
 
抓緊經濟發展,人民自然有信心
  中國記者說共產黨的壞話需要膽量,實際上,在華的外國記者說共產黨的公道話也是需要膽量的。我始終認為,儘管中共在執政的第一個三十年裡過大於功,但在其執政的第二個三十年裡,尤其在經濟建設方面,他們的功是遠大於過的,對權力的掌握也更加穩固。
  首先是快速增長的經濟與不斷提高的生活水準。儘管此類成績很難量化,但以我在中國大陸的親身經歷,我相信在最近三十年裡,大部分中國人在大多數時候都是滿意的。根據《富比士》雜誌(Forbes)二○一五年公布的全球富豪榜,中國大陸資產超過十億美元的人就有兩百一十三名;麥肯錫全球研究院指出,中國年收入在一萬三千五百美元至五萬三千九百美元的「中產階級」,就超過一億人;波士頓諮詢公司二○一○年的研究指出,中國月收入超過五千元人民幣的人,到二○二○年將超過四億人。雖然四億人的比例未及總人口的三分之一,貧富差距也在日益拉大,但絕大部分的人依然希望穩定,維持經濟發展往上的勢頭。
  其次,相對明智與靈活的決策也為中共贏得一定民心。政治與社會氛圍相對寬鬆,個人享有更多言論自由,微博與微信等新媒體出現讓大眾能夠在人大的橡皮圖章之外,找到一個議事平台。當年是「有沒有」自由的問題,今天則是「多」或「少」的問題。過去中國老百姓對黨是恐懼多於尊敬,今天許多「八○後」和「九○後」的年輕人不知道什麼叫怕。
  今天共產黨還緊緊掌控著新聞媒體與教育體系,對內牢牢掌握著「槍桿子」(軍隊、武警、公安、國安、國保、城管),對外具備較為充實的外交和國防力量。另外,統戰工作與對民族主義情緒的調動,都有助於共產黨執政地位的鞏固。
最後,中國共產黨具有憂患意識和學習意願。全黨上下既認識到體制僵化的巨大危險,又吸取了國民黨改革下台與蘇東劇變的歷史教訓,與時俱進,主動調適,執政能力不斷提高。
  這一切無論是與法國革命前的波旁王朝、蘇聯解體前的蘇共還是下台前的台灣國民黨相比,都有著根本的不同。中共對推動改革、穩步放權、透明化與民主法制建設有信心,對自己能夠贏得人民群眾的支持、增強執政合法性也有信心。
 
改革開放:不可逆的社會趨勢
  美國常將全球民主化比作「one size fits all」,意即民主能適應所有國家與所有國情。習近平則回應說:「鞋子合不合腳,穿著才知道。」我並不認為中國需要一夜之間過渡到美式民主,或應把問題不少的美式民主立為絕對榜樣。但一個病人要給自己把脈、抓藥、開刀是不現實的。今天的中國與過去相比,媒體已經相對開放,政府日益透明,法制也日趨完善;官員問責、幹部財產申報、微博監督反腐也都是值得讚揚的好現象。但中國的「特色道路」的確需要開始「把權力關到籠子裡」,將黨的活動置於憲法架構之下,建立反貪腐及民主決策機制,剷除痼疾。
  在習近平上任還不算長的時間裡,我們已經看到很多可喜的變化,例如反貪腐運動不斷深入、地方司法開始獨立於政府、死刑犯器官移植被廢除。改革可以步步為營,改總比不改好,早改也比晚改好,現在主動改比未來可能被動改好。正如當年蔣經國所言,「時代在變,環境在變,潮流也在變」,今天中國的改革也是大勢所趨。
 
本文為節錄,精彩全文請見《把脈中國:對習近平的第一手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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