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時,葉秋生還只是一個年少輕狂的十七歲高中生。
那一年,總統逝世,臺灣逐漸換上了愛迪達慢跑鞋的氣氛,女人在打麻將時抱怨物價飛漲,男人忍受著下班還要做家事的生活,年輕人則忙著談情說愛。祖父就是在那時候被人殺害。
祖父是山東老兵,他待家人嚴苛,對弟兄們卻很講義氣,甚至把昔日同袍的遺孤當成親生孩子般扶養。深獲人望的他,究竟為什麼慘遭殺害?祖父離世時,葉秋生沒有痛哭,但死亡疑雲卻像投入心湖的小石子,使他做什麼事都意興闌珊。在命運之線的牽引下,他決定親手揭開真相。
身處時代洪流的人們,看不見彼此的淚……少年狂放不羈的成長故事,穿插著祖父之死的謎團,在歡笑與眼淚之間,令人震驚的真相從歷史之河漂流而出。七○年代的臺灣躍然紙上,人物彷彿擁有穿透書頁的熱量,讓每一個世代的讀者,都在少年葉秋生的身上看見了與自己重疊的身影。
小野、田中實加、冬陽、呂秋遠、吳曉樂、李屏瑤、林達陽、姚立明、張渝歌、喬齊安、番紅花、楊索、蔡康永、魏德聖、羅毓嘉 好評推薦
宮部美幸
《流》為此類型小說帶來了新的光!超群傑作!
故事尾聲,當主角終於和殺害祖父的犯人對峙時,他心中浮現的想法是:「如果不流血,那麼究竟能證明什麼?」東山先生一邊寫著自己想寫的小說,一邊透過完成的作品找到自己身為作家的核心思想,真是太了不起了。
東野圭吾
一致通過的作品!非常棒的讀書體驗!
一部以治安或社會秩序不安定的土地為舞臺的青春小說,好像乘坐在書中登場的火鳥車上飛速前進,充滿動感、破天荒與爽快!對一般老百姓而言,戰爭究竟是什麼?作者也用親身所感提示了答案,讓人讚嘆。期待他成為牽引未來大眾文學的明星,娛樂小說界的王貞治!
桐野夏生
無可挑剔的有趣!客觀寫出在歷史的洪流中持續對抗的力量與隨波逐流的苦難,讓人欲罷不能。令人深切感受到作者的精神與肉體切實存在的作品。
林真理子
壓倒性的魅力!
大眾娛樂作品除此無他!讀完令我興奮難抑。十五年來最幸福的評審經驗!它從一本少年的成長小說、青春小說,逐漸轉變成橫跨臺灣與中國的壯大推理。
伊集院靜
天生的說書人!
《流》的聲音是清晰、熱切而音質豐富的。想必是一本不能不說、不能不寫的作品。能夠親自迎接如此夠格獲獎的作家與作品,心中真是無限喜悅。
高村薰
東山彰良的《流》讓人眼前浮現華語圈的身體感受與鮮明的臺灣生活風景,我沉浸在許久未曾體驗到的、閱讀小說的幸福中。能夠將被中日戰爭翻弄的歷史、祖父被殺等家族事件,寫成一個既不陰暗慘澹,又不致沉重或輕浮的故事,是因為作者將主角設定為一個十七歲的少年,這正是一位作家的直覺所掌握到的平衡感。
北方謙三
二十年一度的傑作!我選了一個可怕的商業對手。
燠熱、食物的味道、水溝的臭氣、街道的塵埃從字裡行間直衝而上。在混沌中,青春的情念如一粒珍珠被挑揀而出。
宮城谷昌光
有種神經大條的氣勢,順手拈來地書寫,自然順暢。整部小說的底層都流淌著臺灣這個小國所承受的無止盡的不安,所形成的低音曲調,搭配上詭譎的事件,很自然地就能滲透進讀者的心中。我感受到一股新的風在吹襲。
淺田次郎
出類拔萃!文筆氣勢充足,作者看起來也寫得很開心,字裡行間充溢著躍動感。登場人物雖多,但每個都充滿個性,內容幽默機智,當下和回憶的轉換也很巧妙,一點也不混亂。
1968年生,本名王震緒,父親王孝廉(筆名王璇)。五歲隨父自臺北移居日本。筆名中的「東山」取自祖籍山東,「彰」字取自母親任教過的彰化中學。他以推理小說在日本文壇初試啼聲,還曾撰寫《火影忍者》電影版劇本。2015年以融合父親真實成長經歷的小說《流》,一舉摘下日本文壇最高榮譽的直木獎,成為繼邱永漢、陳舜臣後,第三位獲得直木獎的臺灣人。
東山彰良不僅擁有臺灣、日本的雙語背景,本身也嗜讀歐美文學,因此作品呈現幽默、爽快、帶著異國風情的豐富樣貌,顛覆了日本文壇目前既有的小說類型,為文學界開啟一股新潮流。
2002年以《逃亡作法》獲第1屆「這本推理小說最厲害!」大獎銀獎、讀者獎。
2009年以《路傍》獲第11屆大藪春彥獎。
2013年以《黑色騎士》獲日本國內外戰鬥小說BEST 10第1名。隔年又以同作入圍第67屆日本推理作家協會獎、榮獲「這本推理小說最厲害!」第3名。
2015年以《流》獲第153屆直木獎,東野圭吾、宮部美幸、北方謙三等九位重量級評審一致好評。
2016年再度以《流》入圍書店大獎。
我已經不太記得開始寫《流》的正確時間了,應該是二○一四年的年初。
前一年,我出版了一部科幻小說《黑色騎士》,這麼說有點自吹自擂,但我相當滿意這部作品。我一直對祖父的故事耿耿於懷,直到完成這部長篇小說之後,才覺得差不多該著手寫下它了。但要記錄曾在一九三○年代的中國大陸以國民黨游擊隊身分參戰的祖父的人生經歷,我感到強烈的不安:自己有能力完成如此大格局的故事嗎?
於是我決定小試身手,先寫父親的故事,也就是之後由講談社出版的本作《流》。我將小說的年代設定在一九七五年,有幾個原因:
首先,我曾經親身經歷過那個時代的臺北。一九七五年我正好七歲,雖然我在五歲時跟隨父母舉家移居日本,但我剛好在那個時候短暫回到臺灣,臺北的家位在小南門,我在那裡生活了兩年,那是我最後一次在臺北長時間居住,也是我人生中最快樂、最美好的一段時光,至今仍然能夠回想起當時臺北的紛雜混亂。
其次,要將父親的親身經歷投射到小說主人翁身上,一九七五年並不至於太牽強。小說的主人翁葉秋生青春時代的故事,幾乎都是我父親年輕時候的翻版。父親正是在一九五○年代後半期到六○年代前半期遭到升學學校退學,在軍隊飽受摧殘。因此,讓十七歲的葉秋生出現在一九七五年,就能將我所知道的臺北和父親的體驗相結合,構成葉秋生的世界,相關的設定也都很合理。
最後,一九七五年正是老蔣總統去世的那一年,我無論如何都想把這件成為臺灣歷史轉捩點的重大事件融入小說中,藉此抓住日本讀者的心,吸引他們走進小說的世界。
沒錯,當初這本小說是為了日本讀者而寫的,我想要讓日本讀者看一看我所了解的臺灣、我度過最幸福的孩提時光的臺北,以及我最愛的廣州街那些大人的回憶;同時,這本小說也將成為我個人的備忘錄。雖然故事中的某些情節因為創作需要而加以潤飾,但幾乎都是實際發生的事,我想要為自己寫下這些故事。
書名直到最後都難產。原本我取名為《臺灣少年》,之後又改成《寶島》,最後終於由講談社的編輯部決定了《流》這個書名。如今,我很慶幸最後決定採用這個書名。
《流》在出版後,立刻受到日本讀者的喜愛。雖然小說中幾乎沒有提到日本,但日本讀者讀了之後,都產生了懷念之情,我想這是因為他們在閱讀的過程中,將不可能了解的臺灣和從前的日本重疊,其中當然有很大一部分需要靠想像力彌補。這次終於推出繁體中文版,不用說,臺灣的讀者比我更了解臺灣,這部小說是否能夠通過臺灣讀者嚴厲目光的考驗?我的內心充滿不安,但仍然對《流》能夠出版繁體中文版感到興奮不已。
出版繁體中文版的過程中,尤其感謝本書譯者王蘊潔小姐。她已經是一位經驗豐富也很有實力的翻譯家,當初卻仍願意接受我的任性要求,提供第一章的試譯。看了試譯稿後,我放心地將本書交由她翻譯,繁體中文版的譯文非常出色,超乎了我的期待。
這次也承蒙圓神出版社編輯的各方協助,能夠和各方面都有專業人才的圓神出版社合作,是一次非常愉快的經驗,感謝之情溢於言表。
接下來,就等你拿起這本書了。說句心裡話,我既擔心臺灣讀者指出與事實不相符的地方和寫作不成熟之處,但同時又充滿期待。
二○一六年四月 東山彰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