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尚西太后薇薇安•魏斯伍德第一本也是唯一一本正式授權傳記!《龐克教母 薇薇安•魏斯伍德》
5/30~6/6預購75折 特價:599
上市79折 特價:631
在我與馬爾孔以前,沒有所謂龐克。關於龐克另一件你要知道的事:它好玩得不•得•了。 ──薇薇安•魏斯伍德

「龐克」——薇薇安口裡吐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因為口音的緣故,讓這個字的母音更添了幾分份量。「龐克對我和馬爾孔來說就是一切,很多人都覺得我應該更常把龐克掛在嘴邊,但現在我不那麼常提龐克了,不是因為我覺得羞恥,也不是因為我覺得龐克已經過時,只是我對現在手邊的事比較感興趣,但我得說的是,我現在在做的還是龐克,我還是在為不公義發聲,即使讓人不舒服,我還是要讓人們思考,就這個意義而言,我永遠都是龐克。對我和馬爾孔來說,在我們的那間店裡,龐克成為了一種拼裝藝術,一種思想以及人群蒐集。」

薇薇安嘆了口氣,同時調了調頭上寫著「混亂」的頭帶。她深吸一口氣,接著啜飲了一口花草茶。「有些事過去了,卻永遠也逃不開。馬爾孔之後,我不斷在逃避,但現在我對我自己身為龐克的角色感到非常驕傲,因為我覺得,這改變了今天許多年輕人的想法,他們再也不相信政府了。氣候革命是龐克,我在殘障奧運上做的事也是龐克,龐克在今天仍然存在,它還是抱持著一樣的態度,只是背後的思想更加純熟而穩固,當然我希望這一回合的龐克比起上一回合,更能改變這個世界。」

販售搖滾商品的想法,是馬爾孔想到的。「一開始的時候,我們要賣的只有唱片,」薇薇安表示。「那時候一個叫哈洛德的泰迪男孩也在,他在國王路的服飾店『自由先生』工作,屬於第二波泰迪男孩的一員。那時候應該是一九七○年的秋天,馬爾孔在當時還是雜誌形式的英國易物平台『二手交流廣告欄』找貨,進一些像賴瑞•威廉斯等人的唱片,然後一切就這麼開始了。」當時的倫敦潮流人士,因為六○年代嬉皮運動的幻滅(馬爾孔戲稱當時的嬉皮為河馬12),紛紛轉向首波搖滾復興中的復古潮流運動。根據馬爾孔指出,兩人原本的概念與其說是市集攤位,不如說更像是裝置藝術,重點在於藉由販售「古董垃圾」、播放音樂,還有拒絕賣出店內的好貨等方式,對資本主義體制提出批判。這個計畫沒有前提也沒有目的,更沒什麼錢,但在薇薇安、馬爾孔、音樂、還有騷亂之中,卻有什麼東西對準對齊了,因而有了後來的發展。

「一開始真的與衣服無關,馬爾孔受到派翠克•凱西的影響很深,他開始購入迷你專輯還有每分鐘七十八轉的老唱片,他的想法就是在店裡賣我們蒐集的唱片,但是我們接著就認識了像是湯米.羅勃茲這樣在自由先生工作的第二波搖滾樂手,湯米建議我們在西邊找攤位,也許可以回波多貝路找找看。我向來是逛波多貝路市集的常客,但當時真的跟衣服無關,我自然喜歡我在市集上買到的東西,穿著絲絨製的豹紋長褲,再配上印有黑桃跟紅心的中古吟唱詩人上衣,或是套上星星花紋的T恤裙,再搭配伍爾沃斯買來、銀蔥紗製的頭巾與紫色唇膏,我覺得我就好像是個外太空來的公主一樣!一開始的確和衣服沒有關係,但我自然很有興趣。服裝這條線的發展其實很簡單,一開始馬爾孔只是從裁縫師席德•葛林那裡買了幾件泰迪男孩風格的外套,再由我客製化,譬如說加上不同頻色的絲絨領子;後來派翠克又進了一件腋下縫上蝙蝠翼的單條紋古董拉鍊外套,我後來也做了幾件女生的條紋T恤,不過這是比較後來的事了,那時候我們已經不只有一個攤位。

「我想確切來說,服裝和我之間,應該是一九七一年正式開始的。當時溫布利體育館舉辦搖滾演唱會,請到了查克•貝瑞、小理查還有蓋瑞•格利特,現場都是第二代的泰迪男孩,沒想到他們一點也不喜歡蓋瑞•格利特,搞得現場一團混亂,觀眾不斷朝站在台上的蓋瑞丟啤酒罐,可是T恤我們都已經做了,賣不出去,真是一團糟,但也正因為賣不出去,我們就開始拿來改造,在上面開洞、改造成別的衣服。一開始我先把T恤改成女用外穿短內褲,一開始沒賣出幾件,不過後來加了鉚釘就賣出去了。這些褲子幾乎是黑色的,但上頭有白色的圖片,寫著 搖滾吧 幾個字,然後我再隨機在褲子的正面或背面放上小理查的照片,至於白色的版本則是開了洞。褲子之外,我也把T恤的袖子捲起來縫好,結果就開啟了一陣跟風,當時不少T恤都跟著把袖子捲得高高短短的。講起來,感覺零零碎碎的很多裝飾,不過這的確就是我的風格。另外,我們也拿海報女郎的照片發揮,把她們也放到T恤上,非常的五○年代,那時候海報女郎都長得像拉蔻兒•薇芝,場景都是發生船難或是被困在海灘上的感覺,或者說白點,感覺像是剛受人侵犯的樣子。我們把這些女郎融入到T恤的設計裡,有點像是當時常見的香菸卡一樣,在T恤上縫成一塊塑膠口袋。反正我們就是T恤上開洞,然後買些塑膠料,有時候是買彩色的塑膠,先做成口袋,然後再從書裡剪下海報女郎的圖放上去。除此之外,那時候還會在衣服印上情境主義的口號,我當時很喜歡那些句子,我還記得有一句是『路磚之下是海灘』,這句話很好,就寫在這些夾胸撅臀的海報女郎上頭,然後再開洞,接著用縫紉機把洞用彩色的線補起來,或是把袖子捲高縫好,看起來又緊又短的,這些都是我五○年代的作品的特色。

「這一方面算是泰迪女孩的風格,另一方面則是龐克的濫觴,而我當時就是在搞這些,那當然我做的衣服自己也會穿,像是無袖的挖領有扣襯衫一類的衣服,不過再一次,時代正在轉變,所以我們不得不重新思考、重新製造,人們當時已經開始厭倦五○年代風格太過強烈的東西,紛紛轉向七○年代的風格,或者至少開始用新的角度來看我們的作品,所以我記得我們就開始改造緊身的女裝襯衫,把它們全變成像五○年代海報女郎的風格,說起來是五○年代,但場照卻是在荒島或什麼的,看起來已經被人給強取豪奪。另外我們還把瓶蓋縫到T恤上,就是當年那種邊邊都是鉅齒的蓋子,最後甚至還把一整面布料全部都縫上瓶蓋。接著我們又用菸在衣服上燒出洞來,或者用剪刀剪,這種衣服再搭配七分長的緊身褲子,整個人看上去,就好像是荒島上的海邊拾荒者。

「然後從這裡就發展出了我最早的街頭胸罩。我沒去過波多黎各,對波多黎各一點也不了解,但我不知道在哪裡看過波多黎各人穿胸罩上街的畫面,也看過波多黎各人就只穿著胸罩、短褲,頭上還捲著可口可樂罐當髮捲,就這麼上街買東西。這麼一來,這樣的造型就不再只是海邊的拾荒者或者是剛被人侵犯過後的樣子,也是一種貧窮的感覺,但除此之外,這樣的造型也讓我想起我十五歲的時候有一個二十四歲的朋友叫做瑪喬麗•奈勒,她在棉花工廠裡做紡織工,成天都戴著髮捲,晚上如果有出去玩的話才拿下來。從這看來,龐克內含的元素非常多元,概念上就是要穿過大或過小的衣服,像是接收別人衣服的感覺,這都是龐克造型的一部分。另外還有破敗風格的衣著,以及些生活比我們困苦、更峰迴路轉的人。我是這麼想的:窮人也有地位,這個地位從擁有比我們更多經驗而來,因此他們穿的衣服,有著一薄層尊榮,他們具有英雄性質;一切都還是回歸到故事。」

薇薇安與馬爾孔兩人早年的合作關係在創作上相當多產,也正是這幾年的努力讓一種服裝上的新語言應運而生,最終昇華成為龐克。這樣的服裝語彙包含了撕破的T恤與牛仔褲、復古風格的選取與混搭、標語、貼花以及手作拼裝(即模仿當代藝術手法,在衣服上搭貼物品),其思想及概念之新穎,在早先的時尚中根本難以想像。也因此,似乎相當順理成章地,如今時尚界中最耐人尋味的評論家之一,正也是薇薇安與馬爾孔結合的產物——兩人之子喬•柯雷。喬自己所經營的高端內衣事業「大內密探」在時尚界中早已獲得巨大成功,而品牌名稱正是來自父親最鍾愛的情境主義用語。喬性喜黑色幽默,為人非常友善,但又同時有著一種帶有戒備的大膽與自信,而在行走母親的伸展台多年之後,如今更成為一位不得隨意招惹之的男子。喬在總述自己現在景況的時候,態度透露出一種他典型的得意笑容:「大家覺得我很可怕,但其實並不是如此,畢竟我賣的是花稍的內褲,而且到現在我穿什麼衣服還是我媽說了算!我媽和馬爾孔兩個人的勝利,就在於他們找到了彼此。不管他們後來怎麼了,都不能忽略他們兩人的貢獻,一切都因他們而改變,而要說起究竟誰才是誰的靈感來源,其實很難講。馬爾孔很懂得操作媒體,而他個人的情境主義思想也讓他得以成為母親的一種『反經理』,不論做起什麼事來,都以反向思考為原則。馬爾孔向來都對現代藝術的許多概念更感興趣,相較之下,薇薇安則是對於手法以及實質的創造更為投入,兩個人於是得以互補,馬爾孔一方面能提出許多像是『無未來』和『亂賺錢』等重點概念,但真正的執行還是仰賴薇薇安的技術以及執行,才能將概念圖像化,並且變成人們願意穿也可以穿在身上的衣服。但我並不覺得薇薇安像大家說的一樣,只是負責縫紉,馬爾孔才是提出想法的人,因為如果欠缺表達方式,概念與想法根本一無是處。我認為正是薇薇安的想法還有她的執行能力才是成功的關鍵,而某種程度上馬爾孔也完全知道這件事,但也因此感到害怕,所以不願承認。這樣的事實我想他在離開我媽的時候一定直接體認到了,離開我媽的他發現再也找不到有人可以如此緊密完美的和他合作了。除了薇薇安以外,沒有人有辦法將他的想法從抽象化為具體,離開我媽之後他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了,我想這就是真相,也是馬爾孔的悲劇所在。」

龐克傳奇是如此描述那一天的——一九七一年十月的某一天,馬爾孔身穿淡藍色的西裝,行走在國王路上,他身上的西裝是以貓王一九五五年專輯《五千萬貓王歌迷錯不了》的封面照片為範本,而馬爾孔那天就是穿著這套西裝,在薇薇安的陪伴之下,走在國王路上尋找時尚靈感。「世界盡頭」這個名字是來自一家酒吧,這家酒吧位於國王路正要彎入狄更斯所謂「野蠻雀爾喜」的拐口,在當時和現在都是許多西倫敦人熟知的公車站牌;但「世界盡頭」一名本身其實對它的地理位置開了個玩笑,也可以說是一種譬喻:附近的斯隆廣場是倫敦著名的時尚與購物區,然而若就其一九六○年代的範圍論起,延伸至此處正好到了盡頭,再往下走的零售商店都賺不了錢。小說家伊芙琳•沃曾於雜誌《夜與日》中評論一篇名為《世界盡頭》的小說,小說中的世界盡頭住滿了「經濟、政治、社會、宗教上一團混亂」的人;若從這個角度看來,也許這裡正是薇薇安與馬爾孔最好的落腳處,不過事實上這個混亂之地在兩人抵達之前幾年,已經變得頗為時尚。

時尚設計師瑪莉•官一般被視為「發現」國王路的第一人(或者說是探索國王街是否具有購物大街潛力的第一人)。早在一九五五年,瑪莉•官便在此處開設第一家店面,事實上,這一帶離倫敦西區的購物核心(即騎士橋與龐德街)非常遠,但是卻因為一九五○年代新興富裕階層的出現以及英國人愈來愈大膽的服裝品味,成為新形態購物的中心。事實上,這種新形態的購物正是以所為的「獨立精品店」為基礎。在薇薇安與馬爾孔來到國王路的前十年,獨立精品店本著對於「酷」與「潮」各異其趣的表達演繹,取代了原本小商店於在地社區中的功能,例如「老奶奶迷幻之旅」這間店的視覺設計在當時就做出一整輛美國汽車撞進店內窗戶的感覺,而湯米.羅勃茲經營的 自由先生,其櫥窗陳設「有一度竟是一隻巨大的黑猩猩,身披亮藍色的假皮草」,至於約翰•洛伊德則是在自己開設的 Alkasura 裡打扮成和尚顧店。另外,位於國王路四百三十號,由特列弗•邁爾斯經營的「天國垃圾」 則以「販售第一條二手牛仔褲」著稱。薇薇安表示:「我當時還不喜歡牛仔褲,也不喜歡破壞風的衣著。我最喜歡的是自由先生賣的一套紅藍相間、外型宛如階梯的洋裝。當時的我很喜歡那種漫畫式的未來主義風格。」馬爾孔則如此寫道:「這些精品店可以說是國王路這條街針對當代的音樂流行文化所做出的視覺回應——這條路正是音樂與時尚的匯聚之處。」

國王路四百三十號在國王路最初的精品店文化以及其一團螢亮之中,並沒有受到青睞,一來行人如果站在國王路的大彎上,其實看不見四百三十號,二來這個門牌的附近全是功能性的商店,還與一處其貌不揚的保守黨俱樂部為鄰。這間店面曾經開過當舖也開過雜貨小店,屋頂已經開始下垂,在商店的一層還以鐵條插入作為支撐。今天,店裡採光仍然不好,只有小小的一面前窗,很難想像它是發起全球時尚革命的震央,一直到一九六七年為止,國王路四百三十號都只是當地由小本生意與租賃構成的地方經濟中,其中的一部分。

在四百三十號所開設的第一間時尚店面名叫「抓緊你」,然而店主雖然屬於上流階層,但其友人卻嫌店址太遠鮮少光顧,而老闆又花了太多錢做廣告宣傳,最後因為週轉不靈而於一九六八年間關門大吉。收店之後,店面租約於一九六九年由湯米.羅勃茲的自由先生所接手,而薇薇安與國王路四百三十號的不解之緣,也就從此開始。

一九六○年代末期,湯米.羅勃茲的自由先生時尚王國已經從卡納比街延伸至肯辛頓教堂街。包含羅勃茲與特勒弗•遇爾斯在內的兩人,一直以來都是「抓緊你」的供應商,負責提供店內的中東仕女長衫,同時羅勃茲另一間精品店「竊盜癖」裡所販售的西裝背心,貨源也是由兩人所提供。羅勃茲當時的客人包含了米克•傑格、山米•戴維斯二世以及名模崔姬——這些人後來都成了薇薇安的客戶——而羅勃茲那所謂「漫畫式的好萊塢庸俗」風格,更深深影響了薇薇安與馬爾孔日後的許多設計。這家店不講究時代精確,廣泛蒐羅了各種透過特藝彩色電影進入英國大眾心理、顏色豔麗浮誇的各種時尚,而店內的裝潢也與商品相當一致,充滿了美式餐廳、冰淇淋聖代等元素,全都是五○年代B級片的服裝與風格。「特勒弗•邁爾斯這個人聰明得不得了,」薇薇安表示。「他走在所有人前面,最後還接管了四百三十號的 自由先生,並且把它改裝成天國垃圾。我那時候從沒想過這家店有一天會變成我的。」

國王街四百三十號由於先後開了抓緊你、自由先生以及天國垃圾等名店,當時正要在倫敦愛打扮的人心中成為重要地標,等到薇薇安在 四百三十號出現的時候,人們已經對這家店擁有相當期待,譬如認為店裡就應該要提供進口的破敗牛仔褲、皮件、金屬鉚釘、機車服,以及仿迪士尼和美國鄉巴佬風格的服飾等等。除了商品之外,人們也逐漸對於這個地點產生一定的期待,譬如「下午一點鐘開店之後,可能會有幾個人開始放音樂,然後會有人幫忙泡茶,不時可能會有名模前來拍照,譬如像是賈斯汀•威勒那夫或者是崔姬。當時的國王路已經成為電影場景一般的地方,就像是個小朋友的夢境一樣,所有的大事好像都在這裡發生,許多巨星像是米克•傑格、碧昂卡、基斯•理查德斯、彼德•塞勒斯、洛•史都華、佛萊迪•摩克瑞、瑪莉安•費斯弗、傑利•霍爾、露露、布莉特•艾克蘭德、艾爾頓•強等人,也都會在這裡出現,吸引人潮前來一睹風采。」這個地址在當時已經家喻戶曉。除此之外,這地方還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藥味」,有時候店員就直接在櫥窗裡擺起姿勢抽起大麻,而又因為出入客群有像是米克•傑格還有席德•巴瑞特(平克佛洛伊德樂團創始人)等人,更給人一種聲名狼籍、自成一格的排外感。至於店裡的店員,從這個時候就已經開始沒好聲沒好氣,譬如從抓緊你時期就已經在店內工作,後來薇薇安和馬爾孔接手店面又回鍋的傑和波兩位店員,就眾所皆知,喜歡對進門的顧客大吼:「你夠酷嗎?」而霧都倫敦人給這句挑戰最好的回應則是:「不,我們快冷死了!」此話一出,傑與波便會讓客人進門。

羅勃茲於一九六九年接手國王路四百三十號,然而即使這裡成功吸引了各路時尚行家,但這家獨立精品店的生意還是沒能在羅勃茲的手中邁向興隆。之所以如此,一部分的原因是羅勃茲正開始將注意力轉向音樂(他後來成為伊恩•杜瑞在「基爾伯恩大路」樂團時期的經紀人 ),不久後,羅勃茲便將世界盡頭交給德勒弗•邁爾斯管理。接手後,邁爾斯便將店名改為天國垃圾,但生意卻仍然不佳。根據羅勃茲表示:「天國垃圾經營得非常有聲有色,提供美式服飾還有二手牛仔褲,但是特勒弗這個人太過三心二意,而且租金還是我在付,所以他只要有辦法,就會把店裡後面的空間租出去。」薇薇安則說:「馬爾孔和我那時候就已經和湯米•羅勃茲相當熟識,而且馬爾孔每次去找湯米我都知道,因為他一回來,講話都會變得跟湯米一模一樣,每句話最後都要加上『之類、之類』。」此時發生了一件事,讓薇薇安與馬爾孔在一九七一年搬進了國王路四百三十號——特勒弗愛上了一位瑞典模特兒。「不都是這樣嗎?或者說當時都是這樣。」特勒弗和模特兒結了婚後,兩人便帶著一張偷來的信用卡(此事他並不知情),再加上另一位「剛和男人分手的多金女孩」一起遠走高飛牙買加,等到這組瘋瘋癲癲的三人行回到英國,羅勃茲便發現馬爾孔•麥拉倫、自己在藝術學校的死黨派翠克•凱西還有薇薇安三人,已經自行搬進了國王路四百三十號。馬爾孔後來向《詐騙》雜誌表示:「有天一個美國人看到我,就邀我進四百三十號坐坐。」這位碰巧走出店面抽菸的美國籍店員叫做布萊德利•曼德索恩,顯然他當天是如此向馬爾孔搭訕的:「老兄你要去哪?你這緊身褲真好看!」名不正言不順地接管四百三十號之後,這個地址一直到今天都還是薇薇安的店面所在。

事實上,馬爾孔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他和薇薇安原本就住在國王路上,而學生時拍的電影《牛津街》也就在自由先生取景,所以他對這個地址再熟悉不過。邁爾斯當時一心想著要當二房東,把店面後方的空間租出去,好補貼每個月要繳給羅勃茲的租金,而馬爾孔又表面上信誓旦旦說他一定付得起房租,這樁事便就這麼成了。

「馬爾孔和我在市集上四處尋找搖滾舊唱片,然後用五便士買下來。他的想法是要在四百三十號後面把唱片賣給來店裡買衣服的潮流人士。『搖滾吧』這間店一開始就只是賣二手衣服還有當時能找到的各類雜物,大概都是五○年代流傳下來的東西,像是從布里克斯頓市集還有威爾斯地區某個市場裡買來的螢光色開襟毛衫、各種搖滾相關物品、還有郊區的五○年代雜物。廣告名人查爾斯•薩奇還有後來被綁架的大亨保羅•蓋提都是我們一開始的客人,我那時候就是要幫馬爾孔做五○年代的衣服,我們希望有所行動,就四處蒐集以反判為主題的素材,同時把重點放在搖滾樂上……我們當初做的東西,都是我們兩個一起設計的。」

馬爾孔與薇薇安於是就在店面的後方落腳,而邁爾斯則是愈來愈少親臨四百三十號。馬爾孔與薇薇安兩人的成功幾乎可以說是一夜成名,馬爾孔甚至開始進口更多五○年代的商品,包含當時的雜誌、名信片,甚至是家具等,藉以烘托兩人所設計的五○年代復古服飾,使其更顯道地。至於染上安毒的派翠克•凱西則和邁爾斯一樣愈來愈少出現,最後,薇薇安和馬爾孔被告知「〔鑰匙」可以給他們……湯米對四百三十號已經沒有財務上的興趣了,」邁爾斯表示。薇薇安和馬爾孔於是「付了〔湯米」不少錢,接收了店面。事情詳細的先後順序我記不得,反正我也決定放手,把店交給他們倆。」流著經商血液的薇薇安,鐵了心要把店做得比之前的人更好,前期更是盡心盡力,總是設法按時支付租金貨款,至此,薇薇安與馬爾孔兩人正式接手國王路四百三十號。值得一提的是,以麥拉倫為姓氏的馬爾孔由於為了簽署租約,此時不得不正名回馬爾孔•愛德華茲了。此外,為了要在店內播放艾迪•柯查蘭的暢銷歌曲、嚇跑路過的嬉皮,馬爾孔改造了邁爾斯留下來的點唱機,在裡頭放入了新的唱片,而原先隱隱帶著南太平洋風味、商店立面由瓦楞板組成的天國垃圾,在經歷了一翻重新包裝後,風格驟變,等到再次開張時,已經變成了「搖滾吧」。但薇薇安也還記得兩人在接管店面之後,馬上就種下了日後紛爭的種子。「為了接手商店,我媽借了我們一百鎊,朵拉堅持一切要白紙黑字,所以我們就去找公證人,正式成立合作關係。後來馬爾孔就是這點對我不能理解,現在想想真是個大錯誤。」

有了店面之後,位於泰晤士河另一頭的圖爾公寓便成了工作室。薇薇安找來五○年代的西裝和褲子,小心翼翼地拆解,設法製作出能夠複製的模式。此時,她設計了模仿紐約垮掉一族風格的安哥拉羊毛海毛衣,若是搭上緊身褲,看上去好像是穿了尺寸過大的「男友毛衣」一樣。這批毛衣的顏色全是金絲雀黃,在早期的相片裡,薇薇安時常以這個造型登場,而這件單品也可謂薇薇安最老的設計之一,現在仍然存放於她的服裝收藏之中。另一方面,馬爾孔將四百三十號原本的瓦楞板立面漆成了黑色,再用淡粉紅色寫上「搖滾吧」,「至於室內則是被馬爾孔改造成宛如一九五○年代布里克斯頓郊區房舍的客廳。」很快地,新店面就成為大家的好去處。後來成立性手槍樂團的史帝夫•瓊斯就說:「感覺就是可以待在裡頭,誰也不會來煩你……比較不像是身處商店裡頭,更像是一個可以和大家閒混的地方。」店面的前半部,也就是靠國王路的一頭,牆上「全鋪滿了奧迪盎壁紙」還有歌手比利•夫瑞和嘶吼薩奇大人的照片,另外也有一只五○年代郊區風格的展示櫃,裡頭由薇薇安鋪上粉紅色的塔夫綢,展示著百利髮乳還有水鑽耳環,有些還是非賣品。整體而言,服裝與裝潢上的概念就是古董與復刻的混搭。薇薇安在國王路四百三十號上架的第一批產品,正是從席德•葛林店裡買來,再客製加上紫色絲絨細節的泰迪男孩西裝。「一開始的重點在於改變,我們最早的客戶都是男性,他們有時候會幫女朋友買東西,譬如說我做的客製T恤,我把長袖剪掉後,領子剪成深V領,再用剪下來的袖子裝飾領部的細節。那時候我為了幫瑟雷公寓買電話,所以先把原本那台勝家牌裁縫機賣了,但不久之後就有錢再買一台小型的工業裁縫機。」

正如薇薇安與馬爾孔所言,國王路四百三十號既是商店也是裝置藝術,之所以如此,部分是因為這間店吸引到了一群很確切的客層:狂熱搖滾樂復興份子——也就是會參加歌手薛金•史帝文斯演唱會的新一代泰迪男孩。然而,經營一家店若只靠這波短暫的搖滾復興,並不能長久,此外搖滾復興也不是重點,因為馬爾孔非常懂得如何綜合時尚、音樂與狂熱崇拜這三個元素,他在這方面直覺般的判斷力,已經可以稱得上是一種藝術形式。一位店裡的客人如此回憶道:「進到店裡的感覺,就像是走進五○年代的 B級片場一樣。」麥拉倫自己是如此宣稱的:「時尚就是音樂與藝術的匯集……設計衣服就好像是一腳跳進一幅畫裡頭充滿音樂的那一端,因此國王路四百三十號自然就成為我工作室必然的延伸。」事實上,這句話自麥拉倫的口中說出不免顯得狂妄,畢竟他一來沒有自己的工作室,二來衣服也不是他設計的。但說起薇薇安和自己一開始對這一切的感受,馬爾孔的說法則比較謹慎有度了一些:「我一直在期待著某個突然其來的光鮮時刻,而國王路四百三十號替我實現了這點。在這個世界盡頭的黑洞裡,我的人生改變了,而在一系列的店名更替面當中——先是天國垃圾,再來是搖滾吧,然後是英年早逝——我創造出了廢墟一般的衣物,因為我的創作來自摧毀,所以我的時尚並非商品,我的時尚是一種概念。」

愛呀 x 美啊 x 人生哪

葛蘭絲.朵荷◎著

定價:380 元
特價:79 300

如何當個巴黎女人:愛情、風格與壞習慣

安妮.貝荷斯特、奧黛莉.狄旺、卡洛琳.狄.梅格赫、蘇菲.瑪斯◎著

定價:350 元
特價:79 277

吳佩慈私服日記

吳佩慈◎著

定價:399 元
特價:79 315

「衣型」密碼

陳孫華◎著

定價:360 元
特價:79 284


Copyright (c) 2016 books.com.tw All Rights Reserved. 實際商品價格以網站購物車結帳金額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