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列作品集套書
地上歲月、永遠的山、人間‧印象、躊躇之歌
四冊 精裝+書盒

978-986-5823-20-7
定價1140元/特價999元

珍藏特惠79折789元

 
地上歲月
陳列第一本散文經典
〈無怨〉獲得第三屆時報散文獎首獎
〈地上歲月〉獲第四屆時報散文獎首獎

陳列出獄後開始嘗試寫作,用世之心相當強烈。把文學當作社會關懷與改革的一種方式,並且盡可能作為時代見證,認為文學作品不應只為消遣,只求趣味,更要能為不會提筆寫文章的勞動人民說話,能喚醒意識,促進自我的理解和相互的理解,積極提升人性,誘導出無數積極的改革行動。《地上歲月》的寫作題材,是社會現實問題導向的。寫這個時代,寫社會問題。寫農村、農民、漁民、礦工、原住民、老兵、都市邊緣的聚落;向人群中取材,極少寫自己私領域的事。
 

陳建仲/攝
 
永遠的山
陳列的山林文學經典
第十四屆時報文學獎推薦獎

一九九年陳列在玉山國家公園內的高山世界陸續進出一年。陳列說:直到現在,我都還很慶幸能有這樣的一次美好的機緣。它讓我從對台灣高山、對玉山園區內大自然界裡,豐美複雜的生物與無生物世界的幾乎完全陌生和無知,而逐漸變得喜歡,愛上它,甚至深深入迷。這期間,是無數次的摸索與觀察、困惑與學習、思索與體會,等等加起來的過程,是心靈上、感官上、情感上、認知上的一個自我充實與成長的躍進過程。總而言之,它開啟了我新的視野、知識、關懷和寫作領域。
 

林學聖/攝
 

蝴蝶結/攝
  人間‧印象
水鳥.欖仁葉.山村.海岸.人的背影
一本讓讀者、編者願意安靜等待二十年的雋永散文

記錄音聲、景色、人情與自然界的豐繁:水潭裡竄出的蛙鳴、蛤仔低沉的呼吸聲、溪畔的石頭及撿石的人、沒入浪裡的藝術家、佛寺裡的白蝶與談笑的女尼、帝君廟前廣場戲台旁賣水果的男子、以原住民語講經的神父、遮棚下喝酒的海腳仔、每天到石洞念經的年輕和尚、北投山間雕塑苦難的漢子……所有的熱切蠢動的慾望嗔癡,隔著遙遠的距離瞭望,好像都不存在,飄忽渺渺。只有那山脈,那些綿密籠罩在山頭的厚實白雲、天空,以及大海和不停地衝吼拍打著的海浪聲,才是真實的。
 

躊躇之歌
歷時約十載,無數次反覆刪修的「大散文」寫作

《躊躇之歌》整本書可以把它看成就是一篇散文:分為五個章節的一個長篇散文。它所涵蓋的時間,前後歷時約十載,但是在每一個單章裡,陳列都只選定了一個年分,一個敘述的位置,和一些重點而已。譬如首章〈歧路〉寫一九七二這個年代,在佛寺裡的文學生活,被捕與審訊前後。之後設定的章節有:〈藏身〉(1977,出獄後一年的日子),〈作伙〉(1994,黨部和第一次參選經驗),〈假面〉(1998,國大代表的省思)和〈浮雲〉(2002,市長選後,在鄉間草野間看朝野)。

陳列:我希望從一個回首的角度,通過藝術的整理,以一本完整的散文冊,安靜而細緻地去辨識這一路走來過程中,在身邊與心裡不時遲疑搖晃的或真或假的光與影,讓這一次的寫作,如卡夫卡所說的,「是一隻從黑暗中伸出、向美探索的手」,同時,紀念台灣走過的一段年代。

 
劉塗中/攝
 
躊躇之歌

第一章 歧路
1
那是一月初的時候,幾波寒流間隔著不一定的時間已經來過了,寒氣逗留下來,持續著輕輕沉澱,很細緻的,無聲無息地滲透和瀰漫,在佛寺旁邊的溪澗裡,在四周茂密的原始森林中。每天,我在寄寓的二樓廂房內,視線偶而從書本中抬起,望向後窗外彎曲著遠去的峽谷下游,或是走出室外,走貼著山壁的階梯,進出餐廳或總共三層也是依循斜坡建築的佛殿,或者在最底層的前院廣場散步,有意無意間,總是會注意到周圍幾乎每一處山坡上,或遠或近,原來曾經有好一段日子像是隨意觸抹的鮮豔油彩,那些楓慽之屬,從褐黃到橘紅到深紅,也像是一種季節的沉潛,深淺不一,點綴在秋來猶存的蒼綠中,如今又已逐漸紛紛脫落,剩下的一些色彩,淡退而稀疏,和整片靜立的林木,有著一種歷經蛻變之後的凝重與安詳。這時候,峽谷上游的西北方,在互為夾峙的一層疊著一層的山稜線後方極遠處,那一大片高高聳立橫亙著的大山頂陡坡面,那想來全屬裸岩的陡峭地帶,在嶙峋的溝褶間,入冬之後的白雪逐漸積聚凝固,形勢顯得越發厚實濃重,晴朗時在陽光下閃閃生輝,堅毅安靜,襯映著更遠的天色,也或許,時而會有一些浮雲,形狀多樣,依停在那裡,而當氣候變化,鋒面來臨,接連幾天陰雲甚至落雨,那整片山頭,包括附近所有的山巒起伏的形勢,就全都消失了,陰灰灰的雲天一色。我有時就倚憑著欄杆或者在某個石階上坐下來,暫時離開書本裡連篇的英文敘述,走出那些有關文學與更迭的時代文風與若干重要次要作家等等的學問知識的理解與記誦,看這些山水雲霧樹林,讓心思休息,純粹放鬆,在那沁冷而含著些許潮潤的空氣裡,感受這彷彿無邊的綿綿密密的一個極高極廣的天地、世界,每每覺得,甚至於相信,這當中自有一個系統,很安穩的,日夜默默護衛著我,也或者好像是一種安慰。
好像一切都很寧靜,而且單純,美麗,有道理。
甚至於讓人有一種悠久永恆的感覺。
而且,好像,未來也是美麗的,恆久的,充滿了希望。

2
他們大約是凌晨一點多來的。當時我才熄了書桌上的燈,上床裹在厚重的棉被裡,在黑暗的安靜中想著今天所讀的英國文學史的進度,而當意識逐漸浮移模糊,將睡未睡,房門響起敲擊的聲音,那聲音在深黑寒冷的夜裡,顯得十分突兀怪奇,我原以為是恍惚裡的錯覺,然而停頓一下子之後又是扣扣扣的聲音,急促而堅持,我詫異地問說,誰。管區的,請開門,門外的聲音說。
房門才稍微打開,立即就是五六個人推擁著進來;其中只有那個管區警察我曾在兩個多月前見過一次面談過幾句話。他們一時幾乎就佔滿了房間。門外狹窄的走道上,另有好幾個人頭和身影,在微弱的日光燈下晃動。
好一陣子他們只是盯著我看,對我上下打量,並且不時四下打量著室內,全都沒說話。那樣子的安靜無聲,或許不到一分鐘,卻完全而徹底,不僅使時間也使得空間好像都持續地一直在迅速無限膨脹或壓縮。我如從惡夢中驚醒,察覺到心臟跳動得越來越快。在疑惑和慌張等等混合不清的心情中,我小聲地勉強試探著問,「有什麼事嗎?」
先是依然沒有人出聲。然後,我才看到管區警員轉頭和他身邊站立的一個理著平頭的中年大個子交換了一個眼色,之後,才終於說,「請讓我們看看你的身分證。」
我把身分證拿給管區的。但他根本沒看就轉手交給大個子。
大個子慢慢看著身分證的正面與背面,並且數度抬頭看我,像是很認真在研究著什麼。
「陳先生,」他總算開口說話了,一字一字的。「是這樣的,有些事情,我們要求證,所以我們必須搜查你的房間。」聲音平淡,稍帶粗啞,似客氣地對我說明,但又像是在自言自語,看似有些粗糙的臉上沒什麼特殊的表情。
他的話似乎告一段落時,我還搞不清楚其中的意思,那些原已進入房間的人就採取行動了。他們分別開始翻閱我隨便放在書桌上、地上和床上的書,打開抽屜,翻動一些文具、各種筆記本和少數的幾封來信。他們也把木板床上的墊被掀開,甚至於用手電筒照射床下,從那裡拖出行李箱,把箱子裡的衣物一件一件地拿出來丟在床上。
「這個呢?都是些什麼書?」大個子注視著我,用手指著門邊靠牆放置的一個書櫃。口氣仍然平淡和緩。「請你打開好嗎?」
那是一個裝了玻璃雙拉門、外面扣了一個簡易鎖的矮櫃。九月我選擇住進這個房間時,佛寺的知客僧就跟我說過,有一位從部隊的翻譯官退役、目前在南部的一所高中任教的單身老師,前幾年的每個暑假都會來這裡住一長段時間。這一櫃子的書都是他的。透過玻璃,從書脊上的名字,看得出整個四層滿滿的英文原版書,絕大部分是所謂的暢銷書或美國西部拓荒傳奇故事,看起來都舊舊的,我曾猜測那可能是他在擔任翻譯官期間一些老外給他的。
我努力著向大個子說明這些事。
「還是打開來看看好了。」仍然是自言自語的語氣,但更像是有些不耐煩地在輕輕呼出一口氣,將一些看不見的灰塵吹走。
我說我沒鑰匙。他看了身旁的同伴一眼。那個人於是彎腰,用手摸一摸鎖頭,接著就用腳把它踹落在地。
書一本一本被拿出來,被迅速翻閱。
我不知道他們要找什麼。我只覺得口乾舌燥。我走向門口。
「你要幹什麼?」大個子問。
我說我想去喝水,去三樓的餐廳。
兩個人一直緊跟在我身後。我們慢慢走過兩排房間之間的通道,循著戶外的石階到餐廳。屋頂和石壁上的幾盞小日光燈亮著虛虛冷冷的光,佛殿內幽幽暗黃。我喝水時,他們兩人近距離地看著。我去小便時,他們守在門外。大家都沒開口說話。整個佛寺也靜悄悄。很可能,寺內所有的其他人,包括四位師父,一位兼任採買的長工和那個最近新來寄宿準備要考大學的女學生,他們都在沉睡,都不知道我的房間裡正在發生什麼事,甚至不知道有一群人進入寺院裡。也或著,他們是醒著的,只是沒有聲張或探看。外面一片漆黑。一切好像都摒息不動。
只有溪澗裡流水的聲音很清楚,混合了我腦中不停攪動的嗡嗡轟轟聲,充斥在無邊的黑暗裡。
我回到室內時,他們還在搜查。我仍然只能呆站著,仍然不知所措。
搜查行動終於像是結束時,他們一起退出室外,在走道裡低聲說話。然後,大個子獨自回來。他問說,「陳先生,你有發報機嗎?」
我一下子愣住了,先是莫名其妙,接著突然有一陣極為恐怖的感覺傳遍全身。我跟他說,沒有啊,我怎麼可能有那種東西。
他繼續注視著我一會兒之後,轉身拿起書桌上的一本書和一本筆記冊。「這些,我們拿回去進一步作個了解。」他說。
書是弗洛姆的《人類新希望》。小冊子則是我自己以白報紙裁切和裝釘成的,用來作為便條紙,隨手記下一些平時偶爾興起的念頭想法或備忘摘要。我還不知道,為了這些東西,不到一個月後,我將會被折磨大半天。
「還有,」他又說話了,「請陳先生跟我們去一趟轄區派出所。戶口普查到去年底,你沒來辦理,現在過期了,必須補辦,在身分證上補蓋個章。」
我試著跟他解釋,因為住在山裡專心唸書,佛寺裡也沒有電視或收音機,所以很少知道外界的消息,戶口普查的事,確實是我疏忽了,若可以補辦,等天亮之後,我再自行到山下的管區派出所辦理。「實在不必深更半夜的,天氣又這麼冷。」我說。
「沒關係。你坐我們的車子下山,簡單辦一些手續。隨後就載你回來。」
他們一共來了三台車。我坐的是一台玻璃窗外裝有鐵絲網的廂型車。後座的兩排位子分別靠側,彼此相向。兩個人一左一右坐在我旁邊。唯一穿著制服的管區警察獨自坐在對面。他時而看看我又時而低下頭去,但是在黑暗中,我看不出他的任何表情。
車子很快就出了峽谷。路兩旁的燈光較亮了。車子停在派出所前面。坐在我對面的管區警員起身準備下車。我也跟著作勢要站起來。但是,一隻手按著我的肩膀,同時有個聲音說,「請先不要下車;我們還要去別的地方。」

3
他們帶我進入一棟建築物樓上的一個小房間裡。恍惚間,我聽到有人說,你先在這裡休息,白天我們再談。接著他們全部消失。門從外鎖住。四下突然變得極為安靜。沒有人,沒有聲音,沒有任何移動的物事。只有一張長桌、數隻椅子、四面牆,其中一面的牆邊有一道沒裝鎖的、上下透空的推門,門後是廁所。另有一面牆上高掛著那一幅經常可見的永遠笑容可掬的總統肖像。肖像上方的天花板下是很窄的橫窗,此時窗半開著,看得到鐵條一根一根豎立,鐵條外則是一片烏黑。森冷的空氣隱約無聲地從那裡滲進來。真的很安靜,而且那種靜,似乎隨著時間的過去在不停地逐漸增強,卻又好像在白亮的燈光裡不停變換著抓拿不準的形狀,很奇怪地越來越讓我覺得詭譎而虛幻。我在這個侷促的空間裡來回走動時,總是看見一直嘴笑目笑的那肖像,總是跟隨著從每個角度一直微微俯視關注著我。
我再次看看手錶。四點剛過。離天亮還久。我猜想,他們那些人,忙了大半夜之後,大概是回家睡覺去了。
終於他們來上班之後,是一整天的審問。
天黑之後,主訊的那個大個子帶我下樓。
「沒事了,陳先生,你可以回山上繼續讀書了。」
他說這話時還用手輕拍了幾下我的臂膀,像是長者的疼惜與撫慰,而且特別叮嚀了幾件事:「你不可以將今天的事告訴任何人,居住的地方也不可以有任何變動,萬一你要去哪裡,都要事先告訴我們。」
我走出一小段距離後,回望建築物。約略看得出應該是正面很寬的方形二層樓建築,但因為它的周圍到處是大樹和灌叢,暗影幢幢,背後又是一座稜線稍微起伏的烏暗小山丘和墨色的天空,輪廓看起來很模糊,尤其是在我剛才從中走出的大門入口穿堂的日光燈映射之後,整個顯得很不實在,像是某種掩藏在暗夜叢林裡難以名狀的奇特生物,軀殼僵硬但又像是在不時地懶懶蠕動,沒有表情又不作聲地趴踞著,而那個大門內,刺眼的亮光,一樣地空洞與虛幻,這時被門前圓形花圃裡一些雜樹的黝暗枝葉參差地遮住下半部,更像一個永遠張開著等待的大口。在這之前,我曾在這個小城市住過兩年,但奇怪的是卻好像從來不曾見過或注意過這個地方,只能約略猜測它的大概所在。
沒事了,可以回山上繼續讀書了。這是大個子剛才告訴我的。但我聽起來卻像是可疑難辨的回音,那聲音,糊糊的,好像發自腐味瀰漫的遙遠某處,然後曲折地穿過一大片重重迷霧的空洞地帶,來到我的耳邊,只讓我覺得更為茫然,無所謂高興或不高興。他和另一個人,這一整天交替接續對我提問,要我解釋說明釐清交代或他們所謂的「隨便聊聊」,那些或高或低的話語聲音,他們的許多表情眼色和動作,這時早已糾結一起攪動個不停如飛揚的敗絮胡亂混合了濁水汙泥雜七雜八的垃圾越滾越大在我腦裡膨脹悶悶發出腥臭的氣息但好像又有幾次在恍惚之間意識到心裡腦中都變成空白一片甚至於像是整個身體都消失不存在了。這一天裡我無數次猜測著我到底出了什麼事他們想要幹什麼他們問話的意圖,但是他們的問題常突如其來從各個角落各個無法想像的方向從我二十六歲的人生當中一些破碎掉落的細瑣片斷裡突然冒出來,同時他們在其間來回疾走踐踏或是停下來挖掘檢視收集或者丟棄,甚至於那些碎片其實不是屬於我人生裡的至少我已不記得但他們卻一口咬定那是我的。他們好像在用隨手撿拾的樹枝棍棒鐵條或利刃之類的任何東西從四面八方隨意挑逗戳刺翻轉玩弄著一隻小蟲,並且經常顯露出得意快樂,或也不時表現惋惜遺憾的樣子。在整個過程裡,我一直有一種不斷被逼迫著往黑暗的泥淖深淵陷落的感覺。但我也曾經猜想,他們或許其實並不急於一時就要把我逼到一個角落,而只是玩興時起時落地觀察著我如何在茫然驚恐當中慌張盲目地左支右絀四處蠕動逃竄然後終於筋疲力竭。真的我一直不知道到他們為什麼把我找來然後問我這一連串的話,也想不出他們想要知道的是什麼。他們不回應我任何的疑問。他們說,我們問,你才開口,我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我毫無頭緒。我無法理解。只是深感絕望。
我走去公車總站搭最後的一班車到終點站的谷口時,已經九點多了。回佛寺還得步行三四公里。峽谷裡的這一段路,我曾在白天走過幾次,路況還算熟悉,只是這時看起來完全漆黑一片。我只能藉著極為黯淡的天光努力辨識著路面。有幾個路段,我推測一邊是山壁一邊是陡崖下的溪谷,所以就儘量靠內側走,但又要提防頭部或整個身體撞到山壁凸露的硬石塊。尤其是經過那三處山洞時,真的是伸手不見五指,更看不見自己的軀體,只能同時用兩隻手小心摸索著前進。我一直渴切地盼望,至少會有一部車子吧,不管是從前面來或是從後面,跟我擦身而過,這樣我就會有短暫的亮光,或者也可以知道這世界上仍然有人在我身旁活動。然而什麼也沒有。周圍一直全部烏漆抹黑。只有溪水在山谷間迴盪不停的聲音以及偶爾突如其來的令人驚心的某種樹蛙或鳥類的尖叫。不時也會有一些水滴從大概是突出在頭頂上的岩壁間落下來,打在臉上或手上。終於走出最後也是最長的一個隧道時,我才察覺到眼淚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正在一直流一直流……。
回到佛寺之後,我沒有直接進入房間;我不願意還要再去面對那一群人留下的凌亂場景。我走去最上層的大殿。三尊大佛,釋迦牟尼、藥師如來和阿彌陀佛,高坐在殿內的最深處,在清冷微黃的燈光裡低目無語。我沒有脫鞋入內,只在門外仰望。本來好像有什麼話要跟他們說,卻不知如何說,說什麼。仍然只有溪澗裡的水聲響個不停。那聲音,一直在我的腦子裡穿流激盪,好像在當中不斷地沖洗。好像有一陣子,腦子空了,一整個日夜所有糾纏紛亂的騷動都逐漸地在慢慢溶解。我在殿外大陽台角落的石桌旁坐下,抽了幾根菸。四周的山和天空,一片烏黑。在這樣的黑暗裡,在菸味當中,我彷彿察覺到一種幽冷清香的氣味一直在我身邊游移。那是我熟悉的含著些濕意的清脆氣味,來自群山本身與密綠的森林。

地上歲月(精裝)
978-986-5823-16-0
定價260元
優惠價205元

永遠的山(精裝)
978-986-5823-17-7
定價280元
優惠價221元

人間‧印象(精裝)
978-986-5823-18-4
定價300元
優惠價237元

躊躇之歌(精裝)
978-986-5823-19-1
定價300元
優惠價237元

陳列作品集套書(精裝)
978-986-5823-20-7
定價1140元
優惠價789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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