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力量:轉型社會的法治細節

序(陳衛東)
致謝
第一章 法律職業
法律人的風度
中國需要更多“非暴力溝通”
裁判者靠什麼認知事實
應該怎樣看待刑辯律師的作用
有一種力量
讓中國律師走向自治
法院體制如何走出“惡性循環”的怪圈?
監督者咋成了被監督者的“馬仔”?
《準則》的生命在于厲行
司法考試與法學教育如何實現良性互動
一個與回避制度有關的真實故事
司法工作的“和諧”之路
派出所是如何“擺平”糾紛的

第二章 法律信任

法律如何被信仰——一樁小案的啟示
法律興亡，“我”的責任
信訪機制改革迫在眉睫
“潛規則”與“土政策”
守著公共權力的最後底線
司法如何贏得公眾信任
“千人下跪求見市長事件”三問
“上訪”總比“絕望”好
第三章 法律評論

影響性個案打造法治中國
從鄧玉嬌案看正當防衛的司法證明
“流血拆遷”為哪般?
打造“鐵案”不能回避程序裁判
“審”完不“判”，在等什麼?
在哪兒審判“李莊案”更為合適?
刑訊逼供與破窗理論
看守所內的暴力為什麼久盛不衰?
讓“合法傷害權”不再合法
莫讓“進一步調查”不了了之
拿什麼來終結“誹謗政府案”
“彭宇案”︰我們該反思什麼?
從“貴州槍案”看“警民關系”
“南平慘案”與“價值多元”
讓禁止強迫自證其罪的觀念深入人心
第四章 身邊法律
中國引入陪審團制度的障礙在哪里?
檢察官的客觀義務之我見
半斤白酒與一滴敵敵畏
制度的縫隙靠什麼來填充?
憲法的權威與人民的尊嚴
刑事訴訟立法應“拒絕崇高”
從“民告官”走向“官告民”
人們因何聘請律師
“逮捕”無法承受之重
反腐敗需要新思維
保障人權和控制犯罪血脈相連
“旁听證”不死，審判公開難活
“溫水煮青娃”的悲劇是如何釀成的
體育比賽與程序制裁
代後記︰有一種力量叫時間

在我看來，社會轉型下的中國司法明顯地存在著兩種斷裂。

第一種斷裂，是法律規則和法律實踐之間的斷裂，這種斷裂已經為人所共知。以現行的《刑事訴訟法》為例。在刑事司法實踐中，相當一部分規定被擱置、被架空，從而成了“具文”。對于這一點，李奮飛博士已在其《失靈——中國刑事程序的當代命運》一書中給予了充分的展示。

第二種斷裂，是法律人自身的斷裂，即知行不一。按理說，法律人深諳法治，行事應該謹遵法律規定。但是，我們很遺憾地看到，一旦自身牽涉到法律問題，法律人卻又時常利用或求助于法律之外的力量。 在我的理解之中，奮飛博士的這本新著《有一種力量一轉型社會的法治細節》正是沿著這兩個斷裂展開的。在深刻反思法治的同時，他也在認真反思法律人自身。而這兩種斷裂似乎都與本書的書名——“有一種力量”——緊密相關。正是某種或明或暗的力量，使得法律成為“具文”，使得法律人欲守法而不得。

它向我們展示了規則和實踐如何斷裂，為何眾多“影響性案件”的處理會嚴重偏離法治的軌道。

應該說，這是本書的一個重點所在。讀完此書，我們大體上可以得出一個初步的結論一正如本書的書名“有一種力量”所展示的，正是缺乏有效制衡的“法外權力”粗暴地進入“司法場域”，才致使不少社會關注的案件按照“權力邏輯”而不是“法律邏輯”發展。比如，在上海工作的河南靈寶青年王帥因在網上“發帖”反映老家政府的違法征地問題，竟然遭遇到公安機關的“跨省追捕”；再如，2005年被媒體曝光的河北聶樹斌案，眾目睽睽之下至今竟然沒有任何進展。

當然，“法外權力”不一定每次都會以看起來很“壞”的面目出現。有時，“法外權力”反而能給人留下溫情脈脈的印象。比如，鄧玉嬌刺死官員案。在強大的政治干預下，鄧玉嬌被定罪免刑，順應了所謂的“民意”。但是，不論“法外權力”以何種面目出現，究其實質，都是對法治精神的背離。別的不說，至少憲法規定的“法院依法獨立行使職權”的原則被嚴重違反。

不過，“法外權力”對司法的干預，倒未必那麼顯而易見。它更有可能是隱形的、迂回的。它滲透在司法實踐中的每一個細節里，甚至成為“土政策”。在本書中，奮飛博士就以律師會見為例，揭示了很多地方看守所的“土政策”——有的地方要求律師會見必須二人以上共同進行；有的地方限制律師會見的時間、次數；有的地方竟然要求律師會見時給自己的當事人帶上手銬。這種依賴權力，肆意對法律進行“解釋”的行為，實際上從根本上架空了法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