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客

（四）「卡夫卡式」流浪
 
已經很久沒有關於旅行的文字了。
 
猶記得關於瑞士的旅行文字剛剛開始便戛然而止，不是因為無從寫起。
 
恰恰相反，這幾年的旅行不曾停歇，或許，就像我本人非常喜歡的一部影片裡講的一句話，並且這句話似乎讓自己對於旅行的腳步或多或少產生了一份顧慮：我們走得太快了，把靈魂都丟在了後面。
 
我不希望這樣，哪怕旅途中充滿了一次次因未知而短暫的相遇，因揮別而終生難忘的際遇。
 
畢竟，旅行的文字對於我，既不是介紹或者攻略，更不可能作為多年以後備忘的流水，確切講，這份獨特的文字，應當是在旅行的特定時刻關於自己心情的記錄。這種記錄，可以是詢問，也可以是回答。這份心情，可以足夠感動，也可能十分落寞。
 
至於相片，毫無疑問是我整個旅行必不可少的一部分，非常重要的一部分。無論數位還是膠片，無論風光或者人文。
 
其實人們過於關注相片是否帶來美感，反而忽略了相片存在的本來意義：記錄與見證。
 
不是嗎？絢爛彩色充斥的時代，還有多少人記得黑白相片帶來的光與影柔和、永不失真的視覺真實？
 
可是，相片是永遠趕不上真實的。
 
比如，在紐西蘭南島皇后鎮傍晚聽到的悲情蕭索的風笛旋律。
 
比如，在南非街頭和流浪藝人聊起Paul Simon與非洲音樂時候的意猶未盡。
 
比如，在佛羅倫斯陰雨中注視的一張張面孔。
 
比如，在清晨的肯雅，草原上各種動物充滿生命力的鳴叫演奏出的美麗合弦。
 
比如，在伊斯坦布爾短暫邂逅的美麗姑娘。
 
還有…………
 
這些，都是我無法用手中相機保存下來的片段。
 
有人說，旅行是生活富足之後消費的必然選擇。
 
只是，在世界各地瘋狂購物、「血拼」機場免稅店的人們，其中究竟有多少在身臨其境的那一刻，獲得了一直在尋找的答案？
 
也許，原本就不存在什麼尋找，因為旅遊就是為了減壓，就是為了快樂。
 
但享受是不能等同於感動的。
 
所以，我只想說，這幾年的旅程，我收穫了感動，無論是在托斯卡納，在開普敦，在奈洛比，還是在伊斯坦布爾，還有很多地方，都是如此。
 
這是我「唯一」的收穫，也同樣是我繼續下去的「源泉」般的動力。
 
什麼是旅行？什麼是關於心靈的流浪？我偶爾會問自己。
 
在捷克山間古樸的小鎮，我想到了心中的昆德拉。
 
在布拉格，我想起卡夫卡。
 
我想，我獲得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