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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泉八雲怪談

小泉八雲怪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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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最精緻的恐怖,最純粹的東洋文化
陰暗、詭異與噬人的驚悚
日式妖怪靈異文學始祖,經典回歸

  黑澤明電影《夢》靈感來源,一九六四年小林正樹改編,為日本靈異電影先驅,並獲坎城國際電影節評審團大獎、奧斯卡最佳外語片提名。

  雪女愛上了年輕英俊的樵夫,饒他不死,多年後男子卻背叛了她的真心。
  盲眼的琵琶琴師芳一在寺廟借宿,夜夜被武士帶去向神祕貴族獻唱,寺院的住持卻發現事有蹊蹺……
  行刑前,被判死罪的男子揚言死後必回來作祟報仇,主公該如何化解這股怨瘴?
  死後的妻子在棺材裡一天天復活,丈夫卻逐漸消瘦,兩人的誓言眼看無法成就。
  年輕士兵愛上住在橋下宮殿的美麗女子,要他不能說出兩人相愛的事。這次,神祕美女不是蛇、不是狐狸、更不是龍女……

  小泉八雲是旅居日本的英國人,原名PatrickLafcadioHearn,一八九○年赴日,後歸化日籍並改名為小泉八雲。小泉非常迷戀充滿魅力的日本文化和風土人情,收集大量日本鄉野奇談及自己對日本文化的觀察,以英文改寫成短篇故事與散文。主題包括不守信約的人類失去幸福的故事、類似中國《聊齋誌異》的書生與女妖之戀、主人公以理性和智慧化解超自然力量作祟的軼事以及恐怖撞鬼經驗等。小泉八雲的改寫賦予這些傳說獨特的色彩與情感,呈現一幅無可奈何、妖異、淒豔又荒涼的景色。

本書特色

  ‧日本怪談文學經典始祖,成功結合靈異與日本文化
  ‧收錄《怪談》、《骨董》兩部日本經典怪談三十九篇,台灣唯一完整修訂版
  ‧特別收錄單篇〈樹靈〉、〈和解〉(由小林正樹改編為電影《黑髮》)
 

作者介紹

作者簡介

小泉八雲


  生於希臘,原名派屈克.拉夫卡迪奧.赫恩(PatrickLafcadioHearn)。一八九○年赴日,與日籍女子小泉節子結婚,後歸化日籍,在東京大學擔任英國文學教授。旅居日本期間,小泉八雲深深迷戀當地充滿魅力的文化與風土人情,將大量鄉野傳說改寫為英文,後由平井呈一譯為日文,成為日本現代怪談文學的鼻祖。

  小泉八雲精通英、法、希臘、西班牙、拉丁、希伯來等多種語言,後半生致力促進東西文化交流,著有《怪談》、《骨董》、《日本與日本人》、《影》、《心》、《日本雜記》、《不為人知的日本面容》等十餘部作品。

譯者簡介

王憶雲


  台南人,日本京都大學文學博士,現為淡江大學助理教授。專攻日本明治大正時期文學,特別喜歡小說以及文學理論。曾任致理技術學院助理教授、日本京都大學文學部兼任講師、台北市立成功高中兼任教師。譯有《不為人知的日本面容》。
 

目錄

譯者序赫恩的《怪談》與《骨董》

【怪談】
無耳芳一的故事
鴛鴦
阿貞的故事
乳母櫻
策略
鏡與鐘
食人鬼

轆轤首
被埋葬的祕密
雪女
青柳的故事
十六櫻
安藝之介的夢
力傻子
向日葵
蓬萊

【骨董】
老故事
‧幽靈瀑布的傳說
‧茶碗之中
‧常識
‧活靈
‧死靈
‧阿龜的故事
‧蒼蠅的故事
‧野雉的故事
‧忠五郎的故事
某位婦人的日記
平家蟹
螢火蟲
露水一滴
餓鬼
習慣
幻夢
病理學上
午夜
金鈴子
食夢貘

【特別收錄】樹靈
【特別收錄】和解
 

譯者序

赫恩的《怪談》與《骨董》王憶雲


  「小泉八雲」的兩本著作

  派屈克.拉夫卡迪奧.赫恩(PatrickLafcadioHearn),這個名字似乎聽來陌生。但是他在歸化日本之後,改名為小泉八雲,而對中文讀者來說,八雲這個名字或許就熟悉一點了。

  赫恩一九○四年於東京死去之前,出版了《怪談》(Kwaidan:StoriesandStudiesofStrangeThings)一書,赴日以後的第十部著作,也是生前出版的最後一本,這本書,也是中文讀者可能聽過他名字的最大媒介。

  這本書分成兩個部分:第一部包含十四篇,多為改編故事,再加上隨筆三篇;第二部則是昆蟲研究的內容,為附錄形式,共有〈蝶〉、〈蚊〉、〈蟻〉三篇。赫恩早在美國時代便已出版像是《中國靈異談》(SomeChineseGhosts)等改編外國神話傳說的故事集,赴日之後,對日本民俗故事、鄉野奇談仍抱持著濃厚的興趣。在他的許多著作之中,讀者都能看到這些赫恩收集來的故事。不過,就故事的質與量來說,在《怪談》的前一本著作《骨董》(KOTTO:BeingJapanesecurios,withsundrycobwebs,1902),赫恩才確實把握住簡潔而客觀的敘事方法,而這種手法,在《怪談》一書達到高峰。

  比《怪談》早兩年出版的《骨董》同樣分成兩個部分:老故事九篇,加上日記及隨筆十篇。故事篇幅均相當簡短,作者的存在盡可能地被壓縮,取而代之的,是作者讓登場的角色親自感受每一個瞬間。本書的後半部分則有不少赫恩晚年隨筆的代表作,是直接理解赫恩對於宗教或人生的思索,甚至是接近他的世界觀、宇宙觀的最佳途徑。

  中譯本的「怪談奇談」

  這兩本收錄怪奇故事之著作,自問世以來深受讀者喜愛。於是,以《怪談》、《骨董》為骨幹,單純網羅改編故事的赫恩選集便很自然地出現,日譯本採用這種選編方式已行之有年,多以「怪談奇談」命名,例如田代三千稔譯《怪談.奇談》(角川文庫,一九五六)、森亮等譯《怪談奇談集》上下(河出書房新社,一九八八)、平川祐弘等譯《怪談.奇談》(講談社,一九九○)均是如此。

  而以《怪談》所收的改編故事為主進行選編的中譯本,也繼承了這個方法。一九九二年,晨星出版社出版了《奇談》,由戴春足翻譯。本書收錄了二十篇以鬼怪幽靈為核心的故事,最前面有一篇〈編序〉簡單介紹作者生平,最後收有赫恩的簡略年譜。本書所收集的故事,包含了《怪談》、《骨董》兩書的部分作品,亦有取自如《不為人知的日本面容》(GlimpsesofUnfamiliarJapan,1894)等其他著作收錄的故事。

  晨星出版社於二○○四年再次出版了《怪談.奇談》、《幽靈怪談》兩書,譯者均為葉美惠。不過,令人不解的是,《幽靈怪談》的目錄與所收篇章,與前述的《奇談》一書幾乎雷同,唯一的差異是《幽靈怪談》在最後多收了《畫貓的男孩》一篇,共是二十一則故事。比對兩書譯文,無法看出內容上有何不同,〈編序〉亦未見更動痕跡。這些究竟是戴春足翻譯的文字,還是葉美惠翻譯的文字,令人不解。

  此外,這兩本書還有著更匪夷所思的光景。《怪談.奇談》首篇篇名為〈無耳琴師芳子〉,或是第九篇〈碗中的倩女〉都擅自更動原作內容,將主角或是關鍵角色的性別由男變女,莫非日本中世的琵琶法師此種職業對中文讀者來說太難理解?又或者在茶碗裡看到女性倩影的主角被女色誘惑才是讀者比較能接受的劇情?更動角色姓名、性別或許還是小事,《怪談.奇談》後半部收錄的數篇,並無法確認是赫恩的作品。這意味著:一本以小泉八雲為作者的現行出版物,卻存在並非小泉八雲書寫的作品。即便是在作者確實為小泉八雲的篇章之中,仍充滿了背離赫恩原作的擅自改寫。如此譯文之流傳、轉載,形成錯誤的「小泉八雲」形象,實是憾事一件。

  香港三聯書店於去年出版《怪談:小泉八雲靈異故事全集》,譯者為王新禧。收錄了五十六個故事,選自赫恩的八本著作。此書編輯方式相當明確,〈譯後記〉裡有具體說明:

  本書所選定之篇目,剔除了以上諸書中與怪談故事無關的小品文、抒情隨筆、昆蟲研究、遊記雜感等篇目,完整保留了所有怪談故事。是迄今為止收錄小泉八雲的怪談,篇目最齊全的中文譯本。

  前文已有提及,如此的選編方式在日譯本相當普遍,加上書名的類似程度,不管是晨星版或是香港三聯版的譯本,應該多少都參考了日譯本的某一部分。不過,這些以收錄鬼怪故事為志趣的諸多出版物,同時暗示了現行中譯本存在的一個巨大問題。這亦是王新禧想要力求譯本完美,卻沒有避開的問題。王新禧在〈譯後記〉之中提到,為了讓譯文「精益求精」,請他人幫忙確認了《怪談》、《骨董》、《日本雜錄》、《明暗》等書的英文版相關篇目,以「進行細緻的三度把關,做到中、日、英三語互勘互補,務求令譯文臻於完美」。

  這讓人不禁有個簡單的疑問:赫恩以什麼語言寫作的?

  「赫恩/八雲」的特殊性

  赫恩發表的諸多著作,包含書寫日本的幾部重要作品,一直到到逝世六年之後的一九一○年,才首見作品被翻譯成日文,而較有體系的選集出版,得等到一九二○年,赫恩的學生田部隆次等三人將老師的作品譯成日文,奠定日譯本的基礎後,進而在一九二六年由第一書房開始出版《小泉八雲全集》。

  直到今日,赫恩的作品仍不斷有新譯本付梓,說明了這些百年前被寫下的作品具有不因時代而改變的價值,也持續受到讀者的喜愛。

  一位書寫者,擁有「赫恩/八雲」兩個名字,來自兩種語言,象徵著作品之中隨處可見的雙重性。以英文書寫在異國日本的親身體驗,以相異的語言來表達相異的文化。赫恩當時所面對的讀者,是尚未對日本有基本知識的英美民眾,他們自然與日本讀者在背景知識等方面有著決定性的不同。所以,赫恩的作品,能夠透過日譯本,反向在日本獲得廣泛的閱讀,與他特異的觀點密不可分,亦是作品特殊性的絕佳證明。

  正因這樣的特殊性,翻譯自然存在著較高的門檻。在我簡述赫恩作品的翻問題之前,得先多寫下一小段文字。去年鄭清茂先生出版了古典文學巨著《平家物語》的漢譯,也因譯本的問世而數次演講,解釋在譯文中下功夫的地方。鄭先生同時提到一個關鍵:我們對翻譯必須寬容。對此,我點頭如搗蒜。以下的說明只為論述這本書的施力之處,希望能為所有經典作品翻譯工程提供一些參考。

  本書〈食人鬼〉一篇,描述夢窗禪師來到一個村落。這村落每當有人過世,當晚全村的人就得離開,把故人的屍首留在家中。禪師不以為意,他決定陪著屍首在靈堂待上一夜,看村人到底是害怕什麼樣的怪事。我先引用原文,並同時引用王新禧的譯文:

Theusualofferingshadbeensetbeforethecorpse;andasmallBuddhistlamp-tomyo-wasburning.Thepriestrecitedtheservice,andperformedthefuneralceremonies,-afterwhichheenteredintomeditation.

  但見遺體前擺滿了供品,一盞小明燈熒熒燃照,便在屍首旁低身誦起了「引導之偈」。誦偈完畢,夢窗盤腿而坐,冥想入定。

  在此處,由於譯文中出現了不常見的用語「引導之偈」,譯者便在詞彙後頭加注,說明這意味著:「佛教大德以甚深悲願力,引導亡者魂靈入極樂淨土的梵頌」。葉美惠的譯本中,也出現了類似的用語:

  屍首前擺滿了各式各樣的供品,旁邊還點著一盞供神佛的小明燈。夢窗在屍首旁唱誦「引導之喝」(註①),完事後,就在一旁開始坐禪。

  一偈一喝,在這裡意義上應無太大差異。不過,葉美惠同樣在文末特別加了注解,解釋這個詞彙是「禪宗引導死者之魂入佛土的梵唱」。葉譯全書只有三個注解,我們大膽推斷這個詞彙非常必要,而且重要。然而,如果我們回到原文,「recitedtheservice,andperformedthefuneralceremonies」,意思不過是「開始誦經,進行喪儀」,直接了當,似乎與兩種中文譯本的特殊用語有那麼點距離。日文中的「引導」的確是僧侶在亡者棺前誦經,讓死者明白自己已經死去,進而前往西方世界的儀式。我們的確能從字面上理解,誦經是喪儀的一部份,目的是讓死者安息。這麼說來,中譯並非誤譯,而是譯者選擇了艱難的詞彙。

  在諸多《怪談》的日譯本之中,平井呈一的成果具有無可取代的價值與代表性,他在五零年代翻譯了多數的赫恩作品。這個段落他的譯文是:「夢窓は経をよんで、「引導の喝」をさずけました。それをすましてから、座禅にはいりました。」

  帶著引號的(粗)引導之喝(粗),在他的譯文中,一樣有著注解說明。平井個人的翻譯方式,以日本人熟悉的風景取代了原本的單純表現。但平井的翻譯方式以意譯為主,加上他師事永井荷風,江戶文學造詣頗深,卻也讓譯文過於「漢文」,對現代的讀者來說,時有艱澀難懂之處,亦有學者指出平井誤譯甚多,在當代的赫恩研究之中,可說是有褒有貶。

  中譯本如果選擇「間接」一途,該得同時面對的如天上繁星諸多日譯本的個性與品質的問題。日譯之所以多如繁星,除了作品本身受到讀者歡迎以外,可能也意味著過去的譯本在譯文或是編輯上存在著問題,又或是出現了新的研究成果。二○一四年六月,平川祐弘先生出版《骨董.怪談》,紀念赫恩去世一百一十周年,完整收錄赫恩兩本作品,這本書便是上述兩個可能性的結合。

  我們讀者會失去的……

  而選擇「直接」的譯本有什麼好處呢?我一再強調,赫恩筆下這些以英文描繪日本事物的作品相當特別。他對異文化有著文化人類學式的深厚尊重,盡全力向英美讀者介紹一個較為完整的日本面貌。無法直接轉換成英文的字彙,會使用拼音,並在文章中做說明,或是添加注解。《骨董》、《怪談》兩書的書名,是日文拼音,又像是《怪談》中的食人鬼是「Jikininki」,轆轤首則以「Rokuro-kubi」,均選擇了直接以日文拼音表現。

  文中如果出現日文詩歌,甚至是漢詩,也是用使用同樣的方式,舉例來說,在〈青柳的故事〉篇章中,友忠寫了首詩給戀人青柳,詩為「公子王孫逐後塵/綠珠垂淚滴羅巾/侯門一入深如海/從此蕭郎是路人」,乃唐.崔郊《贈去婢》。赫恩所參照的文本是辻堂兆風的作品,但早在唐代筆記《雲溪友議》〈襄陽傑〉便可見此詩的背景故事。原文在此分成兩個部分,赫恩先是以拼音記下這首漢詩的日文訓讀(當然,這對英文讀者來說,只是一些發音,沒有意義),再簡單地用幾行英文說明這首詩的意思。中譯可以簡單將訓讀還原成漢詩,忽略下頭赫恩對於這首詩的詮釋,不過,若是遇上了和歌呢?詩體不同,翻譯向來是難事一件,拿著和歌,便要想著是五言四句、七言兩句又或是楚歌體哪個才好,更何況,採「間接」一途者,或許不曾想像過,在這些詩歌底下,有著作者赫恩的細膩詮釋。

  再來一個小例子。

  〈青柳的故事〉前半,友忠、青柳兩情相悅,互贈和歌,青柳詠的是「いづる日のほのめくいろをわがそでにつつまばあすも君やとまらん」,而王新禧的譯文為:「曙光隱隱映吾袖,許是情郎遺金輝」。讓我們回到原文,除了拼音的部分以外,赫恩用英文在拼音下頭寫了翻譯:「若我用我的袖子來遮擋曙光微弱的顏色,那麼,就算是到了清晨,您也還會繼續待在這裡吧!」

  譯文難以避免與原文有著程度上的差異,但與原作者赫恩的解釋相比,王新禧譯本的讀者是否能夠看到赫恩所見的光景?更何況,赫恩的這些說明,在中譯本都被省略掉了。理由可能很簡單,因為參照的日譯本只存在著和歌,沒有將赫恩的說明翻譯出來。日譯本中的省略,考量的是日文讀者有自行閱讀和歌的能力,但中文讀者是否將離赫恩越來越遠?在翻譯文學大量出版的現在,我願意相信讀者需要一個更為清楚的原貌。

  我們還有一個可能的失去。赫恩對日本文化的深厚理解,以及赫恩文學真正饒富興味的特點,有時候需要透過赫恩筆下的註解。赫恩在這首和歌加了注釋:「這首和歌也存在另一種解釋,但我在此處的翻譯,選擇了肯定答覆的意涵」—赫恩對於和歌的理解並不止於表層,這正是他對於和歌代表性修辭法「掛詞」直指核心的發言。赫恩選擇將日文的「色」解釋成曙光的顏色,放棄了關於容貌衰退的意涵,考量的正是前後文的內容。

  因此,在這本譯本中,除與本文可能重複以外,盡可能地保留赫恩的注解以及說明,選擇了與過去的中譯本不同的翻譯方式。

  故事的再生

  《怪談》與《骨董》兩書之所以迷人,無庸置疑地來自於那些魑魅魍魎的故事。但這些「有所本」的故事能夠在日本綻放,不能少了赫恩的文學力道。赫恩的日文能力並無法直接閱讀這些故事,而是透過妻子小泉節的講述,再加以消化,轉為筆下的文字。在接受故事的過程中,他要求妻子「不能看書」,以「你的故事、你的詞彙、你的想法」來講述。這麼一來,先來故事回到原始的口述形式,再添上赫恩的加工,創造出與原本不同顏色的結晶。

  透過橫跨國界與橫跨時間的加工過程,讓某些作品抹上了現代小說強烈衝突的色彩。〈鴛鴦〉這篇正是如此,故事的內容相當簡單:獵戶尊允某日獵殺了鴛鴦雄鳥,雌鳥便赴隨之赴死。古典文學經典《古今著聞集》原作之中,尊允隔了一天,才在雄鳥的遺骸中發現了雌鳥自殺後的屍體。但赫恩所改編的〈鴛鴦〉,卻讓雌鳥以激烈的手段在尊允前展現了不可分離的意志。雌鳥撕裂自己身體的方法,媒介多半來自於武士家族出身的小泉節,透過妻子的眼睛,赫恩對那些以切腹來展現意志的力道應該並不陌生吧。

  擴散的雪女傳說

  至於赫恩的文學渲染力道,我相信〈雪女〉是個好例子。這個故事,儘管赫恩在序文提及:「從武藏國西多摩郡調布村的某位農民那裡聽來的」,但並無法透過考證確認其出處,讓人不禁好奇,赫恩筆下的雪女與原始的傳說有著如何的不同。類似的民間傳說並不罕見,日本的長野縣以及岩手縣收集民間傳說的資料均能看到雪女的影子,其中長野縣白馬岳的雪女傳說,則與赫恩的〈雪女〉有著同樣的角色名稱,僅有細節上的差異。

  不過,白馬岳雪女傳說與赫恩作品的關係,學者間卻存有對立的看法。一說是赫恩採用了這些日本當地的傳說,改編出自己的版本(與其他多數故事的手法相同);另一種說法則相當大膽,認為是赫恩創造了這個故事,經由出版後,深受日本人喜愛,在各地轉化成傳說。

  不可思議的是,透過牧野陽子以及遠田勝兩位學者的詳實考究,證明了赫恩所創作的〈雪女〉,經過口耳相傳(包含了隱去赫恩姓名直接把這則故事編入當地傳說故事集的奇妙過程,一部分的原因則是被選進日本的英文教材中),在一九三○年之後成為地域性的民間傳說。

  《怪談》、《骨董》兩書存在著諸多展示赫恩代表作可能的面向,本次的中譯本以比過往更為完整的容貌問世,除了膾炙人口已達百年的靈異故事以外,還包含著其他的可能性—看看《骨董》裡的婦人日記,又或是〈蓬萊〉那虛幻的日本—,希望讓讀者試著聽聽赫恩(暫時忘掉小泉八雲這個日本名字)的,他自己的嗓音。

  附記:本文所提出的赫恩作品中譯問題,部分來自於譯者於「臺大日本語文創新暨創系二十週年國際學術研討會」席上所發表〈拉夫卡迪奧.赫恩/小泉八雲作品的中譯:以《骨董》、《怪談》為例〉研究成果,感謝席上提出寶貴意見的前輩學者。此外,本書於翻譯過程中參考《小泉八雲名作選集》(講談社)、《小泉八雲全集》(第一書房)、平川祐弘譯《骨董.怪談》(河出書房新社)、遠田勝《轉生的物語:小泉八雲怪談的世界》(新曜社)等書。
 

詳細資料

  • ISBN:9789863231189
  • 規格:平裝 / 272頁 / 25k正 / 14.8 x 21 x 1.36 cm / 普通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 出版地:台灣
 

內容連載

食人鬼
 
禪宗僧侶夢窗國師有次雲遊至美濃國,在不見人影的深山中迷了路,左右徬徨許久,依然找不到出路。他正心想今晚大概找不到可以借宿的地方時,卻在落日最後的餘暉中,看到山頂上有間「庵室」。這間「庵室」是獨自隱居於深山之中的僧侶住所。儘管外觀看來已經荒廢多時,但夢窗禪師仍趕忙走到庵室前,發現裡頭住著一個上了年紀的和尚,便向他懇求能否借宿一晚。老僧冷淡地拒絕了他,不過卻告訴夢窗禪師附近有個村莊,那裡應該能提供一頓溫飽。
 
夢窗禪師依照老僧的指點下山,找到一個有著十來戶農家的村莊,村長好客地領著他回家,一踏進村長家,夢窗禪師看見正廳裡頭聚集著四、五十人。夢窗禪師被領到一間小客房,馬上有人為他準備膳食以及被褥。旅途十分疲勞,禪師躺倒便睡。子夜時分,隔壁傳來痛哭之聲,禪師醒了過來,不久之後,紙門被輕輕拉開,一名年輕人提著燈籠走進房間,恭敬行了禮,說道:「大師,很抱歉必須告訴您,稍早,我的父親不幸辭世,而我現在是一家之主了。大師剛抵達這裡時,旅途勞頓,怕給您帶來困擾,便沒有多說。您早先在隔壁看到的都是村裡的人,他們為了道別才聚集在這裡。現在,我們得到離本村有一里多的隔壁村去,因為根據本地風俗,一旦有人往生,所有人都不得留在村莊裡。我們備好供品,唱誦經文之後,將會留下遺體離開。據說只剩遺體的房子,總會有怪事發生,所以,大師您還是跟我們一起離開吧。在鄰村,我們也會備妥大師落腳之處。不過,大師為得道高僧,不懼妖魔鬼怪,如果您覺得孤身一人陪伴遺體也無所謂,那敝宅依然歡迎大師留宿,但是,大師您要知道,如果要留,今晚這裡就只有您一個人而已。」
 
夢窗禪師聞言答道:「施主盡心且盛情的招待,貧僧非常感激。遺憾的是,您沒有告訴我,尊翁今天不幸過世,剛來到這裡的時候,儘管旅途稍有疲累,我或許能夠盡些身為僧侶的責任,如果您早點告知貧僧,我也能在你們離去之前做些法事。既然如此,在你們離去之後,我該盡我的責任,為遺體誦經直到清晨。您剛剛說什麼會有怪事發生,這我不懂,但貧僧並不懼怕鬼怪,請不用擔心。」

會員評鑑

4
4人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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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則書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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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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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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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7/12
閱讀《小泉八雲怪談》時,想起的是一種非常古典而原始的閱讀經驗,即對一個完整,具有開頭,中間,結尾的故事的客觀書寫。這些怪談與其說是恐怖,更帶有一點童趣詭異的意思。本書收錄的多篇怪談,都有它身為一個故事吸引人觀看的特質,人物刻畫和情感經驗,多半不是其欲深究的紋理,它們擁有一個工整的架構,恰到好處的鋪陳、事件轉折,對我來說結尾雖合理安全卻顯得有些餘韻不足。

閱讀至今,加上各種媒材,如影視戲劇漫畫,對於一個「故事」的期待實已成長得非常龐大,必須高潮迭起,必須有出乎意料之外的轉折,必須緊抓著讀者一顆好奇的心,這些怪談是小品式的,讀來非常輕鬆有趣,也有諸多描寫到日本特有文化的篇幅,這些都是它在故事本身之外的特色。

「如果是動作靈巧的昆蟲會馬上飛走,但螢火蟲卻跟甲蟲一樣,受到撞擊後會無助地掉落到地上,而掉落的地方,你只要看那亮光——螢火蟲越是在恐怖與痛苦的狀況下,越是發光——就知道它們在哪。」——〈螢火蟲〉

本書前半收錄的怪談並不摻雜作者個人主觀意識,但我特別喜歡的是後半〈螢火蟲〉一篇,大篇幅地以科普、文化淵源的角度書寫螢火蟲這種生物,包括它們的習性、構造,介紹補螢人這種職業,引述和螢火蟲相關的怪談,俳句,語調平穩卻又不至枯燥,小泉八雲以這樣的方式,客觀鋪陳螢火蟲所具有的詩意,和他想使用的隱喻,讓讀者能夠循序漸進進入他所想要建構的,一個對於生命觀理解的世界。

「物質用某種方式正確無誤地不斷記憶,而不管是多微小的生命存在,都潛藏了無限的可能性。理由非常單純,因為所有極度微小的原子之中,都存在著幾億萬業已毀滅宇宙不滅而無限的經驗。」——〈螢火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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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7/06
怪談故事充斥著鬼怪與不解的懸疑,讀後常令人不寒而慄。令人悚然的同時,一股引力又牽著人往可怕的深處探去。小泉八雲的怪談篇幅都短而有趣,文化考究也很有內容,讀後讓人想再多知道些。這樣的感覺來自兩方面,其一是他氣氛營造的成功,其二是故事與研究背後,多半還有一層關於人的意義。在鄉野奇談裡什麼意想不到的怪事都會發生,什麼意想不到的物件都能成妖。這就是鄉野奇談的生命力與魅力。這些故事透過想像將生活變異、妖化,使我們對其產生陌生感、距離感,我們因此得以客觀地在奇詭的故事中檢視、思索人生的樣貌。《小泉八雲怪談》不僅藉妖性呈現人性,藉怪象、怪事呈現人生的無奈與荒涼,也藉研究文字與小泉的哲思更豐富日本怪談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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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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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7/05
「小泉八雲怪談」分兩大部分,一為「怪談」,二為「骨董」。不論前半部或後半部,都有許多精彩的故事。有些可怕,讓人驚異,也有悲傷的情節或是似曾相識的古老傳說。在故事中,尤其「骨董」篇章,他陳述許多內心的想法,他問「露珠的消逝與人類的消逝到底有什麼不同?」他說「人們所思所為,絕不只限於眼前,而會影響到無窮無際的時間,那是形塑世界的力量,創造出未來的幸福或是苦痛。」他覺得自己與微風碎浪是一個整體,他也認為世上既沒有起始,也不會有結束。」黑暗中,一個無法質疑的存在,是滅亡,也是人與萬物宇宙消逝與忘卻的所在。因此他問道「我真的應該相信自己真實存在嗎?」
小泉八雲的眼,看到的不只是昆蟲而已。他帶著敬畏的心,欣賞身邊人間萬物,試著去包容是非,情愛,憂恨,美醜,還有鬼或怪等等的存在。他看一隻會唱情歌的金鈴子,一隻攜帶著發電廠的螢火蟲,一隻蜉蝣的複眼,還有貓或貘或貉,都讓他衷心讚歎,同時懷疑這種種神奇的萬物,到底在生命中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帶給我們什麼樣的啟示?
好聽的故事,令人永不厭倦。聽小泉八雲娓娓道來,瞬間置身在不同的時空,我一向深信這個世界是無限寬廣的,因為自知渺小,自然升起敬畏之心,對於不解的事,懷著開放的心態,科學無法解釋的,肉眼無法看見的,不代表不可能發生或是不可能存在。
以為單純的一本鬼怪故事集,沒想到越讀越驚異。原來,小泉八雲是這樣的一個人。他的想法讓人佩服,他的文筆美麗又有深度,他說起故事,頭頭是道,以為他說的是鬼怪,細讀後,才恍然,其實他說的是人生,還有做為一個人,在宇宙中的定位。他像是一位哲學家,用故事攪動我們思維,讓想像力充電,又不停地拋出疑問,混亂了既定的思考模式。當太陽毀滅,銀河從宇宙中消失,你和我,會在何處?
「我們從何而來?往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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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6/24
《小泉八雲怪談》:暗夜有時盡


多年以前,某一次夜唱的聚會結束,時刻已是凌晨兩點鐘。我騎著機車在夜歸途上。沒了白日的車水馬龍,四線道的馬路愈顯空曠。路邊一盞一盞孤燈稀微地暈著淡淡的光,交通號誌不眠眨巴著黃色眼睛,初冬絲冷的風試著探索我鍊高的衣領。

前方不遠處,筆直雙黃線上一架古早年代的黑色鐵馬無聲行進著。乍一眼,辨得出是個白汗衫老伯載著年幼女童。心裡不禁暗自狐疑起這樣的不合時宜。再一定睛瞧,背脊刷地一片刺麻凜冽。他們明明在那兒,卻幾乎是透明空氣所形成的立體幻影。然而,只是瞬間,在我確實感到恐怖以前,眼前已是煙消雲散般,復歸平靜。我怔怔分不清消失的是真的魅影,抑或假的錯覺?

當然,我從來沒有也不會有答案。那景象恆久盤繞心頭,每每憶起,不好奇在眼前短暫現影顯蹤的虛實,而是猜臆爺孫倆曾經有何遭遇,發生了什麼樣的故事?

「許久以前,我曾是此杳無人煙之地唯一的僧侶,方圓十里,若有人過世,家人便會把遺體抬到這來,有時甚至是跋山涉水,就為了讓我誦經,做個法事。日復一日,我做這些,儀式不過就跟買賣一般。我心想,不過就靠個和尚頭銜混口飯吃。而這自大的不敬,讓我在死後變成了食人鬼,自此之後,老衲就得靠著啃食附近人家的遺體過活,就像您昨晚所見,狼吞虎嚥地吃掉他們⋯⋯禪師,可憐可憐我,幫我做場施餓鬼法會吧,若有禪師超渡,我定能離開這萬劫不復的身分⋯⋯」

無論是中國聊齋的異色詭豔,日本怪談裡盈貫的悲憫情懷,那些奇聞怪譚裡唯不缺乏警世勸世的告誡與訓誨。驚嚇的描繪等同於嚴辭的喝令,期望的是一份撼動的效果。只是文本運用了想像力,製造益發深邃的,根植性的影響。

靈異文學中恐怖的恆常是人心貪欲所導致的後果。故事裡,那些幽魂魎魍對未了心願的不甘,人們對於秘密欲望洩露的惶怕,不過指陳了人鬼其實並不殊途。陽關道黃泉路,生與死僅僅差別在晝與夜。生者有憂,亡者有怨,人間的荒謬又豈非冥界眼中的怪誕?兩造平行,相映對照,所以彼此相疑相忌。

東洋怪談(鬼故事)較無血腥味,卻飽滿著百分百的邪氣。在《小泉八雲怪談》故事集裡,不刻意渲染的筆觸,寫記著一則則常世度外的奇譚。作者赫恩筆下的情節不曲折,不故弄玄虛,部份篇章甚至於一幕場景便成就。然而,簡潔直白並無損其悚然驚怖。字裡行間穿梭,淺顯字句在腦海裡勾構浮現的意象歷歷栩栩,恍若身處那氛圍陰森寂冷之境地。

《怪談》篇選編收錄的作品許多是耳熟能詳的。那些流傳逾百年的故事,昔時聞之今日讀來,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早已非原來最初的體味。除了純粹的灰黯恐怖,因為纏綿不捨而輾轉人世不去的悱惻情愫,才是一再被傳譯被閱讀的不滅價值所在。

《雪女》約莫是最廣為人知且津津樂道的傳說了。承諾會隨著時光的澱積而貴重或淡薄?一個承諾的意義只有在被恪守時才完整。看似寡漠的雪女究竟是戀上了凡夫巳之吉,否則她不會甘於俗塵生活,不會以身相許後養兒育女,不會讓初時嚴厲的告誡淪為只是對空鳴槍的虛晃一招。而終於孤身歸返寂寞白雪裡。在以死明志的《鴛鴦》裡,因過於深刻的愛,讓痛失伴侶的雌鴛鴦以酷烈手段自我了結,此舉既解脫了自己也報復了只為一時口腹之慾而狠下殺心的仇人。在《阿貞的故事》中,男子雖未知多久的守候,才能實現病歿未婚妻願意與之七世夫妻的許諾,但人生峰迴路轉,堅貞痴心必得回報。就算過去點滴像一場醒後難以憶起的夢,但漫漫生旅中總會有似曾相識的時刻。僅那一刻,便是圓滿了。而《無耳芳一的故事》體現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禍福相依的道理。在《乳母櫻》裡,那以命抵命的無私奉獻,雖然遺憾,卻也讓人認識了凡絕美的,皆孕養自無償的摯愛。……塵世種種,恨生之於愛,怨根之於情,念發之於慾。纏繞復纏繞,編結成命運的蛛網。在這張網上,活靈與死靈橫跨陰陽在汲汲追索的,到底不過就是一份澹泊的平靜,無悔的安寧。鬼怪之說也許毛骨悚怵,卻怎樣也不如其背後幽微人心,傾覆事端的複雜糾葛、詭譎莫測來得更教人惶恐。

「⋯⋯事實上我抱著無知的力量,才得以坦蕩蕩地走進天使不敢踏入的領域。」

第二輯《骨董》篇,除去《老故事》中所集錄的九個故事,其餘文章盡褪鄉野怪談的濃烈色彩。

赫恩自己粉墨登場,現身說法。他以隨筆或日記的形式侃侃而談。那在東西文化所浸蘊下的心靈,於是閃耀起有別於短篇傳奇軼事的明亮通透的光澤。細細讀著,誠如譯者王憶雲在序文所言:本書的後半部則有不少赫恩晚年隨筆的代表作,是直接理解赫恩對於宗教或人生的思索,甚至是接近他的世界觀、宇宙觀的最佳途徑。

藉由這批文字,同時也可以體會並了解到赫恩何以對於日本文化,以及荒野傳奇的重度痴迷。

妖孽幽靈遊蕩的暗夜有時盡,熹光照亮了無奈的淒楚。若要說有何啟示,大概是那些驚悚的怪談裡,有太多的失落在悲切等待無望的救贖。而那些失落正是在孜孜提醒我們必得更加謙遜誠實對待生命中諸多的易與難,好與壞,苦與樂。畢竟,辜負事小,悔恨卻是一條不能回頭折返的不歸路。

掩卷之後,若眠有惡夢,別擔心莫害怕,只要醒來時候召喚三聲,便會有一隻專啃壞夢的食夢貘將之吃乾抹淨,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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