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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去花蓮港

來去花蓮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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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從西部到東部 從山城到海港
台灣女人輾轉流離的美麗史詩

  本書以女性移民為主調的書寫,在男性移民社會中彰顯女性的重要。

  書中的阿音和初妹,一個是閩南女子,一個是客家女子;一個不識字,一個知識分子;一個如地母多產,一個無法生育。她們分別從鶯歌、三義來到花蓮,用不同的方式在花蓮的土地上生根開拓自己的人生。或許她們都沒有新女性的觀念,但她們用手、用腦、用子宮、用體力實踐女性的能力,擘劃家族的藍圖。與這兩個日本時代的女性做對比的是現代都會女子闕沛盈,她以空虛的新女性主義生活,在前往花蓮見母親的過程回溯台灣女性的發展,也是在檢視自己。

  全書以閩、客、國語三種語言交織;作者用細膩的筆法描繪耕作、生活及女人的思維,娓娓道來這部平實動人的故事,其對細節的描述和時代氛圍的掌握格外精緻巧妙,呈現出台灣女人輾轉流離卻堅韌不拔的女性群像,所有世代的女人讀完都會忍不住一掬感動的淚水。

作者簡介

方梓

  本名林麗貞,台灣花蓮人,文化大學大眾傳播系畢業,國立東華大學創作與英美文學研究所。曾任消基會《消費者報導》雜誌總編輯、全國文化總會學術研究組企畫、《自由時報.副刊》副主編、總統府專門委員,及大學兼任講師。著有《人生金言》、《他們為什麼成功》、《傑出女性的宗教觀》、《第四個房間》、《采采卷耳》等。

 

目錄

鯽仔魚欲娶某
四月下了初雪
來去花蓮港
跋涉千個山頭
背影之人
寒窯送做堆
一切重新來過
落地生根囡孫湠
握鋤殺魚也可以過生活
親密愛人
收驚去煞攏嘸代誌
風篩勢在摧毀
第三個所在
吃米水認契父
決定一起生活
和魔神仔交手
不再漂流
開枝散葉娶新婦
躲空襲吃野菜
在路上
 

推薦序

耐人咀嚼的生活長卷:《來去花蓮港》

  近十年來,新鄉土書寫蔚然成風,於是我們看見了台灣不再只是一座島嶼,而是由許許多多不同的地誌風景拼貼而成,其中有施叔青筆下的鹿港,鍾文音的雲林,王聰威的旗津哈瑪星,童偉格的瑞芳東北角,甘耀明的苗栗客家莊,離島則有夏曼‧藍波安的蘭嶼,吳鈞堯的金門,陳淑瑤的澎湖,而即使是台北城一地,也不再只是都市典型的資本主義戀物拜物的場域,而是從中剝離出更加多元的層次來,有舞鶴的淡水,吳明益的光華商場,郝譽翔的北投。由此脈絡看來,文學家們書寫所生所長的故土,其實正是台灣近年來在建構主體過程中的一大豐收,它既是在回溯作家個人的生命史,從祖先系譜去追索族群遷徙的軌跡,更是由不同的時空出發,去一點一滴填補起台灣失落的過去。故從失憶到回憶,從單一的地圖分裂,開展而成多元的空間,在「去中心」之後,竟然不是後現代所宣稱的:真相已死,身世成謎,反倒是台灣的歷史與地理版圖,隨著文字的考掘與描摹,日益顯得豐富而且立體起來,眾聲喧譁,難掩活潑潑的生命力。

  也因此《來去花蓮港》的出版,格外地具有意義了。因為在這波新鄉土文學的行列之中,《來去花蓮港》可說是少數以後山作為背景的長篇鉅作,也是少數時間幅度最長:從一九一五年至今,囊括族群最廣,融合了台語,客語,國語甚至日語的作品,均可見寫作時恢弘的企圖心。這雖然是方梓的第一本小說,卻不見處女作的生澀,原來她本就是寫作散文的名家,《采采卷耳》一書寫花果菜蔬,在時下盛行的美食散文之外,堪稱是別樹一格,以女性目光道出了泥土與植物之間的幽婉纏綿,讀來令人低迴不已,而如此的細膩文思,更在《來去花蓮港》中獲得了充分的展露。雖然方梓立意要寫的是一部後山移民的史詩,但她卻不做雄壯語,而是出之於女性特有的溫柔和平,將一切首尾從頭細細道來,而在衝突之處,也經常壓抑,改以淡筆帶過,因此整本小說的風格沈穩,語調從容,從不故作張揚渲染,也不刻意驚奇,有如花開花謝,日升月落,人生的悲苦喜樂,便如此在天與地之間靜靜地循環。

  而這也彷彿點出了花蓮一地的特色。它位居在島嶼的邊緣,又因中央山脈阻絕,難與外界往來,自古以來便是一塊遺世獨立之地,在楊牧所謂的「山風海雨」中,演化出自個兒的命運和個性,也就造就了王禎和、林宜澐筆下,那座經年被颱風、地震、海嘯陰影籠罩,因此有了特殊黑色荒謬喜感的小城。而《來去花蓮港》可貴之處,還在於這大約是第一本從女性移民角度來書寫花蓮的小說,故雖少了楊牧的深沈機鋒,或是王禎和的荒謬喜感,卻更多了股溫暖與踏實。方梓採取寫實的筆法,娓娓寫出三個女人的故事:一九一五年從桃園到花蓮開墾的阿音,一九二五年為了逃離不祥宿命,決定到花蓮展開新生活的客家人初妹,以及現代都會女子闕沛盈,為了解脫不倫之戀的糾纏,而去到花蓮尋找自己隱密的身世,以及多年不見的母親。對這三個女人而言,花蓮無疑是一座斬斷過去,尋求新生的烏托邦,而在這塊狹長的縱谷地帶上,困蹇的生命終於獲得了安頓,心靈的創傷也漸漸弭平。

  這是山與海的神奇療效。《來去花蓮港》的「來去」二字,下得尤其是好,生命本是來來去去,落到了土裡,便是要竭力生根發芽。不是都說,花蓮的土會「黏人」的嗎?或許,那真是一塊療癒生命的奇蹟之地,而在「來去」之間,希望也就悄悄地萌了芽。故這本小說的怨恨殊少,歡樂亦很節制,沈默、堅忍,反倒煥發出異樣的光彩,如此耐人咀嚼,都要歸功於作者的細眼觀察,耐心之至,所以才能成功地再現了一九一五到一九四五年之間的花蓮時空,從人民如何翻山越嶺,搭船渡海,忍受山路迂迴,以及太平洋風浪的顛簸,來到島嶼邊緣墾荒,又是如何在山與海之間,胼手胝足地開墾,播種,插秧。從農具作物,居住的屋舍,颱風來襲的氣象變化,四時的祭祀儀式,庶民的日常飲食,到養兒育女的點滴,而這些非戲劇性的細節,累積而成的,便是一卷社會生活風俗的長卷。

  我們一幕幕看了下來,看阿音與初妹各自成婚,生養兒女,一路上彷彿沒有驚人的波濤,卻也掩不了最凡俗的悲喜,天災的侵害,兄弟妯娌之間的交惡,愛情的背叛,人事無常,但她們畢竟仍然活了下來,並且在此「落地生根囡孫湠」,「開枝散葉」,繁衍下一代,而命運的月亮,也一點一滴地由缺,再度復圓。女主角的姓名「闕沛盈」的含意,於此呼之欲出。而原來生命的滋味,就藏在這細節之間,不過就是吃飯,穿衣,耕種,而她們偶然也會因為吃醋忌妒,便拿刀朝情人奔了去,但明日,終究又會回到生活的常軌,照舊吃飯穿衣去了。方梓並不刻意放大這些戲劇化的片斷,只是自然而然地寫來,竟讓人看了,也不禁要如《來去花蓮港》中的人物,生出些許堅韌的勇氣,去承擔生命中一切的偶然與必然。

郝譽翔

出版緣起

  打造台灣出品好小說

  國家文化藝術基金會於二○○三年創設「長篇小說創作發表專案」,致力挖掘當代文學經典,深耕文學閱讀活動。藉由補助生活費,協助創作者全心投入寫作,也推動後續出版、評論、論壇等各種推廣活動,希望藉此一方面鼓勵創作,另一方面則希望能提升作品之價值。

  本專案目前已補助三十三位優秀創作者進行計畫,十八冊作品完成出版,其中不乏囊括國內外各大重要文學獎項。這些作品,深入台灣在地生活的各種面向與多元議題,包括探索原住民文化、小鎮文化、海洋議題、青少年議題、歷史政治議題等等;在語言的使用上,除了以華語為主軸,也兼及原住民語、客語、閩南語等母語的使用,呈現台灣多元的文化視野、豐沛的活力。

  而這些能觸動讀者的特質,也正是台灣本土創作者所出版的小說,在出版市場上能優於國外翻譯小說的特色所在。

  藉由這一本接一本重量級的長篇小說問世,就像一塊塊厚實的文化礦脈,我相信將能為台灣積累禁得起考驗的文化底蘊,蓄積以文化、生活品味而創造的資產,這也是台灣最值得驕傲的地方。

  不過,這些無形的文化價值,往往就像釀酒,需要長時間的沉澱,才能釀出酒的香醇。我也期待藉由本專案的鼓勵,能打造更多台灣出品的好小說,讓台灣之美,透過小說,被世界看見!

國家文化藝術基金會董事長 施振榮

作者序

  暮春,我蟄伏在遙遠的日治時代,俯瞰近百年的歲月,花蓮港廳。隔年初冬,我醒來,在訇訇響的月台上。

  幾乎每個月回花蓮一趟,經常陰雨的八堵火車站,老是濛著一層霧水,灰黑的色調似乎籠罩著淡淡的悲涼。月台候車,總要想起父親,想起三十多年前那條蜿蜒的離別公路。那年八月下旬北上讀書,父親帶著膽怯的我,早上七點半在花蓮舊火車站搭乘金馬號,走蘇花公路前往蘇澳,還記得漂亮的車掌小姐是高中的學姊。這不是我第一次離家,更小的時候,外婆曾帶我搭車走中橫,回苗栗她的娘家;這是我第一次走蘇花公路前往台北。

  一路上懸著心,一會兒看右邊陡峭連著太平洋的崖岸,一會兒望著直插天際的山壁,父親斷斷續續地解說沿途的站名,在哪兒會車,他在哪一年走過……。全程是單線通車,不同方向的車在沿途的小站等候交會,走走等等,十二點左右到了蘇澳。父親說,去吃午飯,然後轉搭一點半的火車;一票乘兩種交通工具,那時稱為「聯運」──金馬號和火車聯合運輸。

  窄狹的街道交混著濃濃的魚腥味、熟熱食物的氣味、燥熱和汗臭,還有嘈雜的人聲。在油膩的小桌上,我淌著汗水吸食熱湯麵,父親指著對面的小旅館,說以前這些都是販仔間,在日本時代他的母親、我的姨婆(也是外婆)從鶯歌、苗栗到這裡,住一、二晚,然後搭船、乘車到花蓮;這裡百年來是許多人的人生轉運站。

  火車是對號快,月台上、車廂內都有小販叫賣。車子開動後,有人叫賣熱茶,父親要了一杯,五元,是我中午吃一碗麵的錢。一只厚厚的大玻璃杯擱入些許茶葉被放置在窗邊的杯架上,沒多久一個提著大水壼的人朝杯子注入滾熱的水,蓋上杯蓋茶葉緩緩地在杯裡舒展。為了不浪費五元,到台北火車站之前,杯子大約添了四、五次熱水,父親和我揮汗喝熱茶,然後不斷地跑廁所。

  黃昏抵達台北後驛,圓圓血橙色的夕陽掛在高樓上,我開始想家,這時母親正在炊飯。

  爾後,像候鳥般,一年最少兩次往返花蓮台北;寒假返家最折騰人,遇上過年,得前三天徹夜在台北火車站排隊等待一早的預購票,如果買不到票,就轉搭金馬號一路從台北暈到花蓮,時間也要多花一兩個小時。

  不管是聯運或直達的金馬號,從台北到花蓮或花蓮到台北,都是中午在蘇澳休息吃午飯,再出發;不管往哪個方向,都是日出到日落。

  偶爾也搭花蓮輪,夜裡十點上船,翌日早上五、六點抵達基隆港,再搭客運到台北。容易暈船,也費時費事,除非買不到金馬號,搭船的次數是個位數五以下(花蓮輪在一九八三年因北迴鐵路通車影響而停航)。也搭過飛機,當然是在不得已的狀況下,因為票價是聯運的六倍多。

  一直到一九八○年初北迴鐵路通車,才結束早出晚歸的旅途。

  小時候看歌仔戲,無論什麼劇情都會讓主角「翻山過嶺」遠離他鄉,始終不懂哪來那麼多山嶺可翻;每年至少兩趟的蘇花公路之行後,終於了解何止「翻山過嶺」,而是千山萬嶺。

  婚後往返台北花蓮大都是搭飛機,速度完全抹去移動的心情,一直到前幾年遷來暖暖才恢復搭火車往返八堵、花蓮。

  站在月台上,我的青春已褪去,漫長的歲月已消逝,夢中的事也都已遺忘,不再暫時停歇的蘇澳,卻在心中翻騰,來來去去的人影彷彿不斷重播的畫面,而阿嬤、外婆長途跋涉、遷移的身影在心中愈來愈明顯。

  於是,回到八十多年前,隨著阿嬤、跟著外婆來去花蓮港,走一趟移民之路。我寫下黑夜,寫下遷移,記下無以表明的酸楚,同時也虛構幾個女人的生活。

  小說的場景都塗上歷史的印記,歷史從漆黑、綿長的隧道走出來,便不停地塑造種種的面貌。我創造世界,隨心所欲。

  我緩緩涉水而行,有時是廣袤的海或荒野中的一條河流,有時是樹林;靜默,有時也嘈雜,或許是海面奔騰的浪花、海豚,也可能是密葉林裡的一個奔走者;有時站在炊煙的草屋旁,地上犁過的土塊長著翠綠的新芽,屋簷下小蜘蛛結了網,沾著露珠閃閃發亮。

  我在我虛構的場景。

  這是一座雕花的櫥櫃,暗色橡木∕十分老舊,儼然老人;∕櫥櫃打開,流瀉出一片暗黑∕彷彿陳年老酒的波濤,香氣四溢。──韓波

  櫥櫃打開,那些陌生的、熟悉的、真實的、虛構的人物,流瀉出來。

  從日出到日落,我在遐想中,在孤獨和寂靜之中,在不同人物中流轉。春天喜鵲鳴唱,或無聲地穿屋飛過;夏日松鼠蹦跳在桑椏、鴿子在構樹下啄食;冬日濕冷,帶著水氣的腳步聲走過窗下。一直到暮色掛在窗框,屋外高架橋上傳來轆轆捷運聲,時間俯身向我,闔上電腦,回到現實人生。

  日復一日,來去花蓮港終於到了終站,女性移民的故事完成了。

  我是十八歲的阿音,我是三十四歲寡婦的初妹,我也是情歸無處四十歲的現代女性,我們遷移,從山前來後山,顛躓於石頭和荊棘間的過程,用手、用子宮、用筆播植人生的新園地。

  那麼,我們來去花蓮港!

 

詳細資料

  • ISBN:9789575229825
  • 叢書系列:聯合文叢
  • 規格:平裝 / 304頁 / 16k菊 / 14.8 x 21 x 1.52 cm / 普通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 出版地:台灣
 

內容連載

鯽仔魚欲娶某

西北雨直直落,鯽仔魚欲娶某
鮕鮐兄拍鑼鼓,媒人婆土虱嫂,日頭暗尋無路
趕緊來火金姑,做好心來照路,西北雨直直落。
——台灣歌謠〈西北雨〉

昭和二年三月初,好日,宜訂親嫁娶入厝。
初春,氣候仍寒,日頭從棉絮的白雲探出頭。剛播下的秧苗一行一行,浸泡在田水中,稍嫌單薄的葉片隨風抖動,精神奕奕似的。還沒長出稗草的秧田,秧行間閃著水光,映著淨藍的天和如雪的雲片,一隻白鷺鷥在水田間低頭認真的啄食。路旁的欒樹剛抽新芽,水綠色的小葉子怯生生的掛在枝椏上。

一行約莫十來人沿著田邊小路走來,前頭是二人扛著大妝奩,再後頭有人提著謝籃,頭插紅花的媒人婆眉開眼笑的押在後頭,行伍熱熱鬧鬧宛若遊街。田裡的人穩住犁頭扯住水牛望著這群提親的隊伍,黝黑的臉露出潔白的牙齒,笑著和訂婚行伍打招呼。

不遠處,一棟鉛皮屋頂的木造房子,屋頂後探出一叢叢竹梢,還沒開花翠綠的矮仙丹圍籬隔開水田在屋前圈出一塊曬榖埕。埕前搭著布帆,一群人走動著。有人望向小路的這一頭,指指點點之後喊著:「新郎來囉!」便點燃垂掛在簷前長長的鞭炮,頓時,煙霧炮屑飛舞。這一行人也丟出一串串著了火的爆竹做為呼應。

鞭炮聲由遠漸近,一串串一聲聲愈來愈大愈響亮。透早就起床,梳妝打扮,阿音在房間內,聽到嘈雜話語交疊,心內鹹酸苦甜翻湧著。查某囝伴寶猜和阿盆吱吱喳喳說個沒完,比送訂的她還興奮。小她九歲的妹妹阿葉好奇的盯著變了一個人似的姊姊,粉白的臉、墨黛的眉、嫣紅的唇盤著頭髮,和歌仔戲裡的小旦一樣。隔壁厝的阿枝嫂一面幫阿音抹上特地買的白熊脂面霜,一股粉粉的香味瀰散在房間,阿音深深的吸口氣,彷彿吸入幸福的氣味。

阿枝嫂拿起一塊新竹碰粉塗在阿音臉上,用手輕輕的推勻。阿音原本黝黑的臉頰,一下白了起來,像極了日本藝妓。

「阿音啊,有開面有差喔,真好抹粉呢。」阿枝再拿起一管幾天前才去桃園買的眉筆,輕輕描繪著阿音稍嫌稀疏的眉毛。阿音看了鏡中的自己,頰白眉黛,不知是變漂亮,還是變成另一個人,看著看著竟有些陌生,好像和鏡裡的陌生人相對看。

阿音想起昨日阿枝嫂來跟她挽面,說是要開面。也是用碰粉塗在臉上,阿枝嫂嘴咬著針線,兩手絞著線在臉上拉扯,針線絞拉著臉上的汗毛,阿音直喊痛,阿枝嫂邪邪的笑著。

「痛,痛才好,洞房才痛咧。」阿枝嫂咬著線口齒不清的說著,更顯得曖昧。

十八歲了,阿音當然知道阿枝嫂曖昧取笑的意涵,不知是挽面的線絞得太用力還是阿枝嫂的話語讓阿音羞燥,臉上泛著紅暈。

「阿音,汝實在是好命咧,尪婿是自己撿的,不像我憑媒人嘴糊累累喔,嫁來才知艱苦。」絞著線阿枝嫂兩手如剪,剪著阿音臉上的汗毛,嘴巴也沒閒著,咬著線照樣吱吱喳喳的說個沒完。

「阿枝嫂,是我好運啦,同一個所在做事就熟悉,哎唷,這痛!阮兩人的父母嘛嘸反對。」

「汝這叫相看有意愛,像古早陳三五娘同款啦。」

「我看阿旺兄嘛真好啊,骨力做,也未打汝,點燈仔火嘛無塊找。」

「嘿是汝在講咧,平時好好無錯,攏未當乎伊飲酒,酒醉一隻那獅咧。」說到不滿處,阿枝嫂力道加大,痛得阿音大聲叫起來。

「歹勢啦,上大力。汝都不知,明明未堪偏偏愛飲,每遍飲都會酒醉,予伊魯死喔。對啦,恁阿那答咁會愛飲酒?」

「不知咧,無關係啦,無錢那有酒通飲?」提到阿南的家境,阿音心情鬱卒起來,雖然家裡的環境也不是很好,但比起阿南的家要好多了,三不五時也有白米飯可吃,阿南家裡幾乎三餐都是番藷簽飯。

「伊厝甘是真散赤?」阿枝嫂換絞線,臉色轉為嚴肅,關心的問阿音。

「是啊,比阮厝還恰差,本來阮阿母無愛這門親晟,我愛到無法度,阮三嬸批詛伊是鯽仔魚欲娶某,辨公伙仔。訂婚了伊要去花蓮港替人開田做工,看會當有自己的田地。」

「花蓮港!這遠咧,汝咁要隨伊去?生番的所在,汝不驚喔,細漢時聽阮阿祖講,阮厝拜拜時嘸拜瓠啊,因為一個唐山來台灣的祖公仔予生番刣頭,瓠仔一粒那人頭,所以嘸拜瓠仔。」阿枝嫂又抹上一層碰粉,再挽一次,說到生番時,骴牙咧嘴。

「訂婚啊當然嘛隨伊去,昨瞑阮阿母還在哭咧,講我那真正去花蓮港,三年五冬才通見一次面。講實在,嫁尫與去花蓮港嘛無啥麼差別,攏不是同款去生疏的所在。」原本愉悅的訂婚喜事,終因阿南將到花蓮港這個蠻荒地帶開墾蒙上一層傷感。

阿音的臉色陰鬱下來。

「是啊,查某人喔菜籽命啦,隨風飛,嫁尫就對尫走,有影啦嫁出去佮去花蓮港無啥差別,佮父母割腸割肚,攏是要吃苦啦。」挽好面,阿枝嫂邊擦去白粉邊回應著。阿音的臉頰亮透,從未妝扮過,阿音看著鏡中還殘留著一點白粉的臉,燈下顯得特別漂亮,想到訂婚的日期即將到來,喜悅湧了上來。離家的傷感對十八歲少女,似乎比不上愛情的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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