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使海蒂

導讀
用「愛」創造出來的奇蹟
管仁健

　　高山上的小木屋，住著一個小女孩。
　　她是一個小天使，美麗又可愛。
　　她有一個好朋友，卻是一隻小山羊。
　　每天都在一起玩，生活真舒暢。
　　小天使她最善良，不怕風大和雨狂。
　　愛護所有小動物，勇敢又堅強。
　　牧場上的百花香，春去秋來換新裝。
　　小天使他忙又忙，珍惜好時光。

　　這首兒歌《小天使》，三十年前在台灣曾紅遍一時；即使到今天，在華人世界仍有很多人會哼唱。但這首兒歌並不是民謠，而是在一九七○年代，一部電視卡通《小天使》的主題曲。

　　《小天使》這部在全世界至今仍廣受歡迎的日本動畫經典，改編自著名小說《小天使海蒂》，在一九七四年由動畫大師宮崎駿帶領的團隊負責執行。台灣觀眾是到了一九七七年，才得以首次自螢光幕前，領受到大師難以抗拒的作品魅力。

　　這部日本電視史上首次嘗試海外實地取景的動畫，由於生動呈現了故事背景瑞士阿爾卑斯山小村裡的生活風貌，日後在歐洲更改配音播映時，竟然出現沒人相信這是由日本人製作的軼聞。後來在台、港、大陸與其他亞洲國家播出時，也都造成轟動。

　　其實卡通《小天使》的主題曲歌詞部分，並非卡通或原著小說所要表達的重點；但是因為主唱者的清脆童音，可以乾淨到幾乎毫無瑕疵，讓這首歌與這部卡通流行至今。甚至一八七八年出版的小說《小天使海蒂》，與一九三七年秀蘭·鄧波兒還是童星時主演的改編電影《海蒂》，原本都已沉寂多時，也都因卡通與歌曲的流行而再度翻紅。

　　卡通《小天使》在香港的電視上播映時，被稱為是《飄零燕》，由蔡麗珍主唱。但比起台灣譯名《小天使》，以及主題曲的受歡迎程度，在華文世界裡都還是無法相提並論。

　　最值得一提的就是《小天使》主題曲，演唱者是當時台灣最知名的兒童演唱團體－－吉林兒童合唱團；而其中最令人驚豔的獨唱部分，則是由日後的知名歌手趙詠華擔綱主唱，至今依然是台灣五六年級生的共同回憶。

　　本書是卡通《小天使》原著小說的中文全譯本，描寫一個瑞士小女孩海蒂，父母與外婆都相繼去世後，姨媽為了去大城市幫傭，竟把她交給離群索居、在山上生活的爺爺撫養。

　　活潑善良的海蒂，用天真清純的愛，溫暖了爺爺冷漠的心，兩人從完全陌生到接納彼此，海蒂不但改變爺爺原先孤僻的性格，也讓他對生活有了新的感悟。另外她也認識牧童彼得和他失明的婆婆，她大方地將爺爺為她準備的午餐，分給貧困但食量奇大的彼得，還請爺爺下山幫忙修理他們破舊的房屋。

　　當海蒂很快就愛上了山上的一切時，姨媽又將她帶往德國的大城法蘭克福，陪伴行動不便的富豪千金克拉拉。海蒂在那裡雖然享受著錦衣玉食，和克拉拉相處得很愉快，也學會了讀書寫字；但女管家卻對她非常嚴厲，女僕也瞧不起她；最重要的是少了大自然的新鮮空氣，使海蒂患了嚴重的思鄉病，因此被送回到山上。

　　海蒂回爺爺家後，用她從法蘭克福帶回來的童書，透過講故事感動了爺爺，重新走回人群，海蒂也在村中的學校開始上學。後來克拉拉去山上探望她時，在她的鼓勵與協助下，也鼓起勇氣，在大自然中一點一點的學習站起來走路，最終奇蹟似地擺脫了輪椅，也擁有了健康。

　　作者喬安娜。史柏莉(Johanna Spyri)，一八二七年生於瑞士寧靜的山城Hirzel，在這裡俯瞰優美的蘇黎世湖，山區優美的風光與純摯的民情，成為她創作本書的來源。她童年享用的簡單的食物，出現在海蒂與爺爺的餐桌上；她小時候的朋友，成了書中的配角。因此讀者能在書裡讀到豐沛的情感、自然的旋律、以及永遠洋溢的希望與愛。

　　她的父親是村中的醫生，讓她得到很好的家庭教育。一八五二年時，她嫁給一位年輕律師，搬到蘇黎世居住。由於丈夫的工作繁忙，無暇陪她，為了打發時間，她開始和朋友通信，被大家發現他頗有文彩，因而鼓勵她從事創作工作。

　　她在四十三歲時，匿名發表第一個故事《一片來自弗洛尼墳塚的葉子》，廣受好評後又發表了幾個故事；但直到一八七八年，她的第一部兒童書籍才順利出版。

　　本書原著出版於一八八○年，是她在她的第一本小說。她雖然是一名多產的作家，但今天人們卻只記得她是《小天使海蒂》的作者。

　　她創造了這個天真、善良又熱愛大自然的海蒂後，不但受到全球讀者喜愛，還屹立文壇一百多年，已被翻譯成五十多種語言；被英國廣播公司推薦為「必讀經典一○○」的其中一本，在亞馬遜網路書店也被評為高達五顆星的評價。

　　海蒂雖然只是作者在十九世紀的歐洲，全憑想像而虛構出來的人物，但一百多年後在世界各地，讀者依然會覺得栩栩如生。因為你只要閱讀本書，就能從海蒂身上看到了人性中善良美好的一面；在爾虞我詐的現實生活中，喚醒人們心中的小天使。小天使最珍貴的，不是那雙翅膀，而是她那溫柔的心，「愛」也就成為貫穿這本書的主線。

　　除了「愛」以外，這部小說也可說是十九世紀教育思想的啟蒙書。在那國民義務教育制度剛開始施行的時代，要將這些原本是貴族子弟才需要學習的知識，用在出身偏遠地區貧苦家庭的孩子身上，確實是有點迂闊。

　　例如海蒂在山上的好友牧童彼得，上了好幾年的學，卻連字母都不認得。課本中那些幾乎是拉丁文的艱深文體，以及外型雖美，對資質普通的孩子來說，卻像蝌蚪般難以辨識的花體字，讓本來就貪玩厭學的彼得，更加堅信自己永遠學不會讀書寫字。

　　海蒂受了彼得的影響，剛到法蘭克福來做千金小姐的伴讀時，家庭教師康達先生花了很久的時間，也沒辦法海蒂認識字母；本來就很討厭海蒂的女管家羅美爾小姐，更加深信這小女孩智力有問題。

　　幸好克拉拉的奶奶來到家裡作客，她有很細膩的觀察力，發現來自山上的海蒂，並非資質駑鈍，只是缺少學習動機。於是她用一冊有精美圖畫的聖經故事繪本，並利用海蒂的山居生活經驗，耐心解釋圖畫中故事與底下解說文字的關係，海蒂就這樣學會了拼音，也認識了字母。康達先生發現了這「奇蹟」，就去求見老夫人說：

　　「夫人，這是多麼神奇的一件事，也是我教書多年不曾見過的。從前我用盡方法，她卻連字母都記不住；可是現在，她不但認識每個字母，連整段的句子都能正確地讀出來，而且不用我說明，她就已經曉得這句話的意思；這實在是件怪事，她為什麼忽然變聰明了。」

　　老夫人笑著說：「唉！世界上真的有許多奇奇怪怪的事，只有兩件事不奇怪，就是新的學習興趣和新的教學方法，這兩個條件合在一處，就一定會有好的結果。」

　　後來海蒂回到山上，也讓村裡學校的老師大吃一驚。因為原本經常逃學，始終學不會拼音的牧童彼得，竟然被海蒂教到也可以閱讀了。新的學習興趣和新的教學方法，在教育孩子的事上，是永遠不可或缺的兩項條件。

　　這本書裡提到另一個新觀念，就是大自然對人的健康，有著神奇的影響。歐洲在工業革命後，各地都出現了大型的工商業城市。然而長期生活在缺乏藍天綠地的狹小空間，對人的生理與心理，都產生了不良的後果。

　　海蒂在法蘭克福的豪宅裡，雖然衣食住行都很優渥，卻因想家而得了夢遊症；克拉拉除了坐在輪椅上，也抱怨吃什麼都帶著魚肝油味道。然而回到了山間，海蒂不藥而癒；克拉拉也愛上了天然的羊奶、乳酪，並在大自然的美景中學會了走路。

　　作者本來只是因寫作需要，虛構了位於阿爾卑斯山上的一座山城。在寫作時，也從未特意選擇任何一個地方作故事場景；應該說瑞士境內任何一個阿爾卑斯山區的小鎮，都符合書中的描述。

　　但因《小天使海蒂》一書的盛行，加上世界各地都逐漸城市化，許多讀者憧憬著如書中盧勃醫生所說：「讓靈魂和肉體都更健康」的地方，於是大家就將作者曾前往寫作的村落，想像成海蒂之家，使當地成了觀光景點。

　　如今喬安娜。史柏莉在蘇黎世郊外的故居，已經被改建成紀念館，成為蘇黎世的著名觀光景點。到了一九九七年，瑞士格勞賓登州在阿爾卑斯山區的曼菲鎮，創建了「海蒂樂園」，每年可吸引十幾萬的海蒂迷前來朝聖，為瑞士旅遊業帶來無限商機。

　　雖然每個海蒂迷也都知道，這部小說是虛構的，但卻寧願相信海蒂是真有其人。於是「海蒂樂園」也照著文字敘述，修建了一座「海蒂屋」，裡面還有臥室、廚房，陳設著十九世紀的各種農牧器具，並展出世界各地出版的《小天使海蒂》相關書籍。每年的旅遊季節，當地兒童還輪流扮演海蒂和她的牧童好友彼德。

　　除了瑞士的旅遊業得以受惠，其他農牧產品如「海蒂葡萄酒」、「海蒂牛奶」、「海蒂巧克力」、「海蒂奶酪」等，只要在當地出售的商品，幾乎都與海蒂有關。海蒂自然、淳樸和幸福的良好形象，成了瑞士的「最佳代言人」。

　　海蒂就像小天使一樣，用愛感染身邊每一個人。讓憤世嫉俗的爺爺，重拾對神以及對人的信心；讓失明貧困的婆婆，找回對未來的盼望；讓必須倚賴輪椅的朋友，站起來走出自己的人生。

　　這些用「愛」創造出來的奇蹟，除了透過小說在全球各地感動數億人，而且持續一百多年不衰之外，還先後被改編成童書、電影、電視劇、動畫、漫畫等，不只成為宮崎駿經典卡通《小天使》中的主角，更成千萬讀者心目中可愛的女兒。

推薦序
聽見天使的聲音
趙詠華

　　你小時候看過《小天使》的卡通嗎？如果看過的話，一定也聽過主題曲。如果你會哼的話，我想，那就是「小天使海蒂」的聲音。

　　小時候的我是在單親家庭長大，沒有同年紀的兄弟姊妹，一個人總是悶著，所以我常常懷疑我的生命是多餘的。我不是不愛說話，而是沒有人可以對話，久而久之就不會說話了。

　　可是自從我認識海蒂、瞭解海蒂之後，就把她當作偶像一樣模仿，於是我有了台灣人說的「憨膽」。我把自己裝得很勇敢、若無其事，稍微壓抑自己的不安，走入人群，學習她的精神，把自己的熱情拋出去，也因此得到了更多的溫暖。雖然我不是海蒂，可是我跟海蒂一樣，對生命、有熱情有活力。

　　年幼的海蒂因為家裡沒人可以照顧她，被阿姨送到爺爺的山上，其實爺爺也跟從前的我一樣，既孤僻又自閉，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小孩相處。

　　可是海蒂卻這麼勇敢，家裡已經沒有人愛她，又被丟到她從來沒有看過的爺爺身邊，而且從都市到山上，她還是帶著她的熱情跟微笑，即使爺爺剛開始也不是那麼歡迎她。

　　我最記得的一幕，就是爺爺幫她在閣樓鋪了軟軟的稻草床，她好開心，說再墊高一點，因為上面有一個小小的氣窗，她在那裡看到了美景，她從頭到尾都是笑的，可是沒有人發現她的內心是害怕的。她用熱情跟微笑戰勝內心的恐懼，當我看到那一幕，我瞭解了，我哭了……然後我微笑了。

　　認識我的人應該會發現，不管多痛或害怕時，我都會大笑，遇到小小驚嚇或緊張時也會微笑。真沒想到微笑的力量可以這麼大，足以支撐我長大成人。

　　儘管長大後我清楚明白，那微笑的背後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心酸與痛苦，我依然用微笑與堅持，去面對內心最深最難面對的問題。

　　現在我開心的回頭看人生，當時如果沒有那微笑的力量，我不會一路健康成長走到現在。我想，這就是海蒂如天使般的精神。

　　我聽到了。你，是否也聽到了海蒂微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