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堊觀

堊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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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學校不敢教的小說》朱宥勳:現實追上來的那一刻,你就會寫了

    文/李屏瑤2014年05月09日

    學校不敢教的小說 《學校不敢教的小說》的書腰文案引用傅柯:「透過教育,權力得以實施。」教育是一種餵養,透過教材選擇,透過課綱調整,在每堂45分鐘或50分鐘的溫室栽培中,究竟可以養育出怎麼樣的學生?十年之後,他們又該長成什麼樣的大人? 朱宥勳從高中開始讀文學書,啓蒙來自馬奎斯的《百 more
  • 【新手上路】朱宥勳,在精準與失控的遊戲之間

    文/趙啟麟2010年12月09日

    誤遞 朱宥勳是一個文藝青年,並且充滿自信,而文藝青年必須早慧。他在國三時得到第一個文學獎,從此開始不斷參加文學獎,「看到很多得獎作品非常厲害,想要跟這些厲害的人的文章放在一起。」他說。 那要寫什麼好呢?還是從生活下手吧。他寫自己熟悉的各種知識,例如他是職棒La new熊的版主,便融合 more
 

內容簡介

  日常生活總是那麼地漫不經心,連受傷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受傷了,一回神過來,內心已然寸草不生。

  這世界有個地方,收藏我們的遍體鱗傷。
  當你拒絕世界到極處,堊觀的門便為你開啟。
  流暢展現保羅.奧斯特「故事中的故事」!
  ☆李瑞騰(國立中央大學中文系教授),凌性傑(詩人),驚豔推薦!
  ☆高翊峰/感性撰序  ☆蕭鈞毅/專文導讀

  一疊殘缺不全的小說遺稿、一份散佚的調查報告,是進入堊觀的人們所遺留的最後線索……

  被甘耀明形容為「瀰漫老靈魂的陳述味道」,楊照評譽「已經準備好寫小說了」的朱宥勳,在他的第二本短篇小說集《堊觀》裡,以自成一格的概念化書寫,更為縝密的佈局,融合他小說中特有的豐富「知識性」,展現了同輩創作者都瞠乎其後的恢宏企圖。

  七個迥然不同的故事,由一座神祕的「堊觀」所串連起來,彷彿篇篇獨立,卻又相互指涉。當我們連文字記憶皆失去,遑論愛的可能?在《堊觀》,我們看到情感的巨大失落與渴求,存在的無所依恃,最親近的人與人之間、最深刻的誤讀……這才恍然驚覺,原來徹底的毀滅,每分每秒都在醞釀。

  堊觀,一個連語言同記憶一併吞噬的場所,人們為了各自的理由,遁逃於此。當他們踏入堊觀,遺忘遂有了自己的意志,沉默成為唯一的聲音,隱匿,則從此失去了理由……

本書特色

  ◎繼2010年,寶瓶文化推出「文學第一軸線」氣勢磅礡的6位新人作家作品後,朱宥勳的再次出擊。
  ◎高翊峰撰推薦序;凌性傑、李瑞騰掛名推薦。

作者簡介

朱宥勳

  1988年生,現為耕莘青年寫作會成員,就讀清華大學台灣文學研究所。已出版短篇小說集《誤遞》、與黃崇凱共同主編《台灣七年級小說金典》,曾獲林榮三文學獎、全國學生文學獎、台積電青年文學獎、「藝評台」2010年度評論獎等。

  目前的工作與興趣,全與台灣的小說有關,那就是:貼著文本讀,比對它、翻轉它、補充它,把小說和別的小說放在一起,讀出還未有人看出來的關聯性。就像是每日觀星,移動手指就發明了新的星座那樣。不一定喜歡每一顆星,但喜歡決定自己喜不喜歡的這個過程,這樣留存眼裡的殘影就和它的光融混只有我見過的顏色。然後寫。想像有人也會這樣那樣觀它,比對它、翻轉它、補充它,把它……

 

推薦序

以理論,------潛航抒情。──與試讀朱宥勳《堊觀》的註釋K(註1)

  這一次重讀,我先想到了,形式(註2)。

  我問了自己一個問題,朱宥勳準備在形式、形式、形式這樣的複述形式裡,用寫(小說),紀錄、編整、變造、偽造,乃至於,留存什麼?並以此 遺忘?

  提問同時,我想起尚未遺忘的。

  那一夜,朱宥勳在我看完更早版本的《堊觀》之後,他像某一故事內的敘事者,前往離我公司不遠的咖啡廳,尋找《堊觀》初定版的文本可能。我記得,那天傍晚,天灰白的速度加快了,快得連溫度都可以看見。我們就著半涼的飲品,討論從最初開始的單一短篇〈堊觀〉,變成一部《堊觀》的轉化。最初,我們以為這可能是一部偽裝的「長篇小說」,但入夜前後,我們一直圍
  繞著曖昧的「有機體連貫短篇」。

  這一切,如起始於形式,也應終句於形式。

  當他將終定版交給我時,我問,相較上一版本,調整的幅度大嗎?他回覆,不大,只是做了一些微調。

  但再次讀完新版,我確定,朱宥勳說謊了。

  那些看似微小的調整,其實引起了文本板塊的劇烈擠壓,或許該解釋為,原本那些看似碎裂的短篇,都在漏接的遙遠本壘板後方,偷偷堅固鑲嵌。他為了對焦銳利刺點的多次調校動作,讓《堊觀》這部小說,翻越了偽長篇的不安,高高聳立了連貫短篇的理想有機體狀態。我假想,作者對此是意識清楚的,如同〈今夜星光〉的目的性陳述──「就將軍這一行來說,唯一比沉默更能保守秘密的方式,就是說謊。」

  這終版的《堊觀》,朱宥勳剔除了形式的肉芽,將複雜的連貫企圖,削出更精煉誘人的骨幹。但真實目的,可能不是為了消除迂迴,或者壯大指涉力量,令我安靜下來的推測是──在形式的底層,究竟還能推擠出什麼樣的「形式情感」?出現這樣的調校企圖,才是朱宥勳這位理論狂熱份子令人無比驚豔、也深深撼動我的地方。

  在上卷諸篇中,他以更明確的「註釋」,讓不必然是〈堊觀〉的唯一作者C,隱身其中。這同時也多層次放大了下卷〈說話課〉(註3)裡,那位治癒敘事主體「我」的大學時鄰居C。這些不同短篇中的敘事者視角,在我的閱讀過程,與〈墨色格子〉(註4)中被生之棋盤隔活牆裡的叔叔、〈標準病人的免疫病史〉的標準燒燙傷病人,以及〈今夜星光〉的將軍兒子……這些喪失記憶動詞的「堊人」,靜悄悄形成了互為隱喻、彼此透視的游離身分,讓集子裡短篇的「連貫組織」,與硬度相同的抽象情感們,如洋蔥在生成中包心覆核(註5)。

  再者,上卷做為堊人被喚回之後重新複述的故事群組,以敘事,引讀者一步步靠近堊觀;下卷諸篇,如〈認得〉裡以軀體紋火入字的倖存者小瑜、〈自白:加路蘭中心簡史〉(註6)最後進入大沉睡時間夾層中的「我們」,都成了逃離堊觀之後的報信人。這上下兩卷,一前一後,不論有意或者無心,都成了一種巧妙的呼應,如投手投球,球在離手瞬間,咬中空氣的那條透明線,並在失去空氣阻力的曠野中,沒有盡頭地等速飛行(註7)。

  幾次閱讀的破口,我曾想要放棄,形式。

  但每當如此,我便強迫自己回想起那尚未遺忘的,小說家C曾經偷偷告訴我、朱宥勳的寫作模式──他花費四個星期,僅在心底架構小說的每一處細節,但一字不寫。等想清楚之後,僅以四天,將自己關閉於灰白的堊地之觀,在記憶被取拿之前,完成這一個短篇。當然,還有他在《誤遞》後記〈我的地址是……〉所堅定的信仰──「我始終相信一種關於文學的說法:『form talks』,形式會說話,選擇形式就是選擇內容。」

  我於是說服自己:因為《堊觀》的形式感是如此立體明確,我才被允諾得以撲空形式,專心感受小說內裡無法全然環抱的抒情。我試著與各故事的角色,一同走踏那片「彷彿有什麼力量在那山腳處畫了一條線便終止一切生命前進」的泥火山;並遁入堊觀,也返回火場原址興建的加路蘭中心。

  我花去幾天時間入觀出觀,最後在行進間的公車上,結束重讀。我一方面擔憂著,另一方面卻又興奮預想,《堊觀》在對抗的,不就是「用寫,------遺忘。」這樣的書寫本質!以寫記錄我們終將遺忘的現實,這要犧牲死去多少寫作的執念,才能抵達?悲哀的是,我們終究會接受遺忘本身不可逆的宿命,並在接受之後,開始以一種知悉如此的內在,緩緩度過即將被竊走的逝紙。充其量,我們只能在不被打擾的狀態下,堅持那份逐漸軟化成過往的日常,最終轉化成活者能承受的舊調抒情。

  真的只能如此了。遺忘------,用寫。

  如那突然回到家中的將軍兒子。我在通過家門的瞬間,確實清楚感覺到自己突然成為一位輕忽「記憶」的閱讀罪犯,恐懼著某種足以讓人突然熄滅的堊質現實咒語。

  我以為,我自白了。我以為,我面對著堊觀,施以說話的自我恢復術,但那些內在世界的複音,真的是泥火山堊觀回覆給我的迴聲?……我不停猶豫懷疑,不自覺地練習起幾種常見的標準讀者的閱讀病史。

  我擔憂,最制式的問診試煉會是:

  醫:如何能聽見喊山之後的迴音話語?

  病:根據只能信仰的小說內在邏輯,我對之呼喊的,是那座泥火山裡會將一切文字、聲音,甚至記憶消除的堊觀啊(註8)!

  以此複述。可能有人會說,不如一篇篇分開來閱讀,並不會不妥。但對那些相信想像力的讀者,我深深建議,請一篇篇包裹捆綁後閱讀,這樣才能自由進出堊觀,不至於「什麼都忘記了」。

  堊觀,做為命題中心卻成為黑洞的問題,與它消除與遺忘一切的曖昧可能,最適切的解讀方式,極可能已經由隱身於小說中、那位研究「記憶」的名家C.Y.S.教授,於一篇名為〈抒情考古學──大沉睡的時間夾層〉,以後設結構的「附錄敘事者角色」,做出了某一面向的分析。我的複述,無法如那位「我試過、我試過了」的棋手,精準覆盤。也不應該有覆盤的嘗試。但我私心相信,不容超越的的美麗表述,已經由C.Y.S教授給予了──我們能走到最遠的地方就是堊觀,就是大沉睡,再遠,是連電腦資料都無法記住的地方了。

  做為一位讀者,我十分慶幸,能夠閱讀到朱宥勳以短篇連貫形式換取小說內在抒情最大可能性的理想演出。接下來,被倒數出來的,會是什麼樣的長篇小說?我衷心以一位等待中的狂熱讀者,時時期盼著。

  1.「我被迫與『本文作者』一同在小說作者影印的《堊觀》簡易裝訂稿本上,標示我的閱讀注釋。並以此注釋說明什麼,寫落什麼。」(K,2012)

  2.「我只能以形式,對話∕對抗〈堊觀〉中C所設定的形式規則?」(K,2012)

  3.「面對說話,我其實是不安的。因為說話,可以如此鮮明表意。那些逐漸被說出的立體現實,並非真正的日常。像是我落入井底。剛開始不停對自己說著天空的模樣,用以加強對天空沒有邊際的記憶。但我在井底仰看天空,只能等日子過去,然後,在沒有任何預警的一天,開關被切過去了。記憶裡的天空,就變成在井底可以看見的天空。白雲一樣偶爾飄過藍底,細雨一樣落入井底、濕潤我的臉頰。即使掉落一隻在空中決定傷心死去的麻雀屍體,我在井底所能看見的,便是往後我所有的天空了。說話,因此不安。」(K,2012)

  4.「建立起完整的邏輯之後,小說的下一手棋,會是什麼步法?」(K,2012)

  5.「關於覆核,是否需要回溯到《誤遞》?那時也是一部遺忘,或者一次印證遺忘可以是書寫全景景觀的嘗試?在那段遺忘的過往時光裡,『用寫,------遺忘。』其實已經露出表徵──『我們不要說話,我們只要抱著、牽著、直到忘記了對方,不明所以地站起身來。忘記了這莫名加諸、不知何時才打算離開我們的命運。』是否該相信那些由過去的堊人所複述的過去故事?如果我心存懷疑,那我不相信的,必然是遺忘本身吧。」(K,2012)

  6.「本文作者在心底感到驚慌──『書寫到這故事,小說作者是否已經意識到那巨大無比的另一長篇可能?』我也是的,在等待中為C驚慌。」(K,2012)

  7.「這原本應該是場標準比賽。場上除了打擊區的一名打者,與隱身其後的下一位代打者,再扣除掉那篇處於『本文已被刪除』的〈白蟻〉,C隊應該要遵守九人制常規。但我們方落入『標準比賽』的陷阱之後才發現,其實從一開賽,就沒有任何捕手蹲在本壘板後方……」(K,2012)

  8.「即使曾經抵達記憶幻地,但我還是太輕易相信,被虛構出來的自己,依舊有能力精準覆盤本文作者的敘述記憶。」(K,2012)

  9.做為沒有標記的第九個註釋,我該是那位不在場的捕手。面對可能逃出手套的漏接球,我如場外觀眾,都屏息等待《堊觀》這顆球,又會從投手指尖形幻出什麼樣的變化路線,以及咬過本壘板之後,即將引領我們抵達的所在。(高翊峰,2012)

導讀

越進空白邊界,以失憶抒情

  作者宣稱,他找到了郁達夫在南方失蹤之後的一批殘稿,以引文的方式將這些殘稿接用在行文中。

  這不正是我決定的寫作形式?

─《堊觀》〈堊觀〉

  這是一部複雜的小說。其來源不為別的,正是因為主題「堊觀」的困惑難解、以及追隨失蹤的C的書寫者決定了這種用引文結構小說的寫作形式。至此,我們起碼會有兩個疑問:堊觀究竟是什麼?以及,此一寫作形式在文本中的用意、其形成的力量為何?

  要解決這些疑問,我們可以先從小說的篇章安排下手。

  作為「一本」小說,《堊觀》選擇了以短篇組合為長篇的方法,每一篇短篇又各自負責不同的角度來看待堊觀的存在,這種貫串組合短篇的方法,雖不罕見,但有趣的是,分成了上下卷的《堊觀》,其實隱含了病理發展的線性敘事,在小說中被許多角色認為是某種疾病(由語言治療師、官方治療機構來處理「患者」)的「堊觀」,伴隨著篇章的安排,從上卷頻頻出現引文以聯結失蹤者C和文本的安排,到了下卷以後,引文消失,而故事的內容也從原本近似於旁觀的視角轉折進治理的療程,這種編排同時也預言了堊觀此一「被認為」的病徵其最後結局:大沉睡──一瞬間所有人類集體進入睡眠,等到再次醒轉,過去的語言和文字已經被拋擲入時光的裂隙裡,而更重要也更為人恐慌的是,記憶,也同時消失了。

  再者,關於堊觀的形貌與內容,跟著章次由前至後的移動,不難發現,作者(誰?)看起來似乎不想說得更多,作者只留給讀者一種「餘生」後的視角:無論是〈倒數四三二秒〉的阿樺與小梅、〈墨色格子〉裡的正勇、〈標準病人的免疫病史〉裡燙傷的兒子、〈白蟻〉走進被侵蝕的虛構堊觀、或是〈堊觀〉裡追隨失蹤者C的書寫者在桌子上刻寫C的文稿、以及下卷裡各篇如〈說話課〉的語言療程、〈今夜星光〉將軍的迷惑、〈自白:加路蘭中心簡史〉的龐大療癒機構等,所呈現的皆是在「堊觀」出現以後,餘下的人,努力要記下與回溯記憶的渴望,或者說,恐懼,所有原本在堊觀外的人們亦不可避免地進入堊觀──這裡指的並非真的走進實際上的堊觀裡頭,而是追隨著失憶與文字剝落的旋力,被扯入記憶解離的抽象空洞裡。

  堊觀便是這樣一種由外旋內的空白,套句敘事者的困境:「對堊觀的描述只能有上面這短短的幾百字而已(而且還有大量的否定詞──我根本說不出「有」什麼,只有不斷的無、無、無……)」敘事者(或作者?)找不到形容堊觀的精確語句是情有可原的,因為堊觀在小說的世界觀裡,其本身就只是一個概念、一塊荒土,一個在造物史中緩慢演進而成的「堊地」(還記得加路蘭中心嗎?它只是建立在堊地之上,就不由自主地變成了第二個、且更為巨大的堊觀)正因為作者有限度地節制對於「堊觀」本身的書寫,關於「堊觀」到底是什麼此一問題,恐怕也不再是最重要的重點;重要的是,《堊觀》向我們說了什麼。

  我認為《堊觀》是一部充滿詩意的「餘生」圖景,它演示了生命中某種創痛在發作之後瞳仁色澤漸次黯淡、情感色調緩慢褪淡後的蒼涼;它同時透露了語言文字、符徵符旨在集體記憶中的脆弱與不可靠,它們是如此輕意地被丟失,只因為情感漸趨飽和,其重量便使文字符碼再也無能承載。整部《堊觀》是一種對於「情感」的傷感隱喻,它站在一個溫柔的毀滅者的立場,向所有《堊觀》的讀者說一則動人的、關於失憶以後如何抒情,或者更確切一點地說:如果我們賴以維生的符碼如壁上白漆、經過一次和緩又暴烈的睡眠沖刷,漸漸融蝕之後,我們該如何記憶?該如何抒情?

  關於這個令人悲傷的問題答案,容我再援引《堊觀》的起點、第一篇短篇〈堊觀〉中的語句來說明:「詮釋學古老的箴言:理解即重建。或者說理解即重寫,臨摹意念為字。」

  理解即重寫。如同追尋C的敘事者他所做的,不斷重寫,至此回到前面另一則沒有解決的問題,敘事者理想中的這種書寫形式到底生成了什麼力量?若我們細心盤查,會發現在《堊觀》上卷的引文註釋裡不斷有C的影子。也許我無從確定上卷的幾篇小說是否出自C的手筆,引文是否為C的後設陷阱;還是,如同追尋C的敘事者明言的引文形式,這些埋藏在上卷小說們裡的引文,都是敘事者在小說裡探尋C的蹤跡的一種嘗試?那下卷呢?為何下卷不再有引文?

  這種後設型式的書寫形成了這部小說在策略上的複雜度,但這並非某種只圖炫目的魔術而已,因為〈堊觀〉一篇裡敘事者已經透露出難以平復的斲傷,因為他的一切行為與思考,似乎只剩下「尋找」這個動作了。也因此,他要找到他的小說家朋友C,便只能再文稿裡來回巡逡,藉由不斷地詮釋、理解、重組以求能得到他的線索,於是C「唯一的文稿已在我的抄寫之下漫漶、移位、錯體……」,他重寫C的故事、他把握了C的解釋權,他希望能在這種種的努力之下看見C的蹤跡。

  他的重寫形成一種對立於堊觀的力道。他試圖以重寫來重建關於C的事情,但他越重寫、便越難記起,於是,他只能抵達幾篇還在堊觀外圍的上卷,到了堊觀毀棄以後,所有從裡頭出來的人、皆如同一個刻度被錯撥的時鐘般傾斜,他們已不再是「原本的」,所以,下卷的引文也消失了。而最諷刺的是,這樣一種對立於堊觀的記憶拉扯,最終也只是讓敘事者宿命的被捲近堊觀裡。

  因為他所能抵達的、最遠的地方,便是堊觀了。

◎蕭鈞毅(清華大學台灣文學研究所)

 

詳細資料

  • ISBN:9789866249792
  • 叢書系列:Island
  • 規格:平裝 / 256頁 / 14.8 x 20.8 x 1.28 cm / 普通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 出版地:台灣
 

內容連載

認得
我第一次知道小瑜,就聽到他們叫她「鬧鬼的」。
說完,他們還壓低十歲上下的嗓子,警告我:大哥哥,你不要理「鬧鬼的」。

什麼意思?你們的意思是說,她是鬼嗎?
孩子們搖搖頭,臉上浮起算數學的艱難表情,然後互相看了一眼。為首的男孩搔了搔頭,認真地再說一次:「就像房子鬧鬼一樣。」我側著頭,還沒說什麼,旁人忙補上:「但不是鬼。」「對,而且會被傳染!……」

我和這些孩子不是第一次見面了。去年夏天,我抽出一個多月的時間,和幾個朋友一起申請到加路蘭小學服務。我們不是什麼有組織的服務性社團,只是看到網路上招募暑期課業輔導的志工,便當作是到花東遊覽、長住的機會。行前我們還各依專長,設計了一些簡單的課程,我拎去一些繪本、小說充作國語課教材。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城市的小學畢業的,第一次看見這麼小的學校。校門搭在不知關了什麼家禽的小寮旁邊,一進去是標準規格的操場,場邊也有籃球架,但司令台及其後方的一小排教室就是全部校舍了。看起來操場更像是學校的主體。我們到的時候,還沒找到負責的周老師,就先聽到長長一聲「哇──」,接著二十幾個略黑而精瘦的孩子撲湧到我們身畔:「來了、來了!──」先到者往後呼喚,彷彿某種集結的號角。

說來不好意思,一年之後的現在,他們的名字我多半叫不出口了,雖然每張臉多少還記得的。全校就這麼三十多人,一年過去好像又更少了一些。學期結束前周老師打了個電話給我們,說去年對孩子很有幫助,很歡迎你們再來。我聽著笑了:「不是就打了一個月的球嗎?」周老師的笑聲傳過話筒:「唉,他們就這樣嘛。你們再帶點故事書來,他們愛看,平常沒有的。」去年一個月,我們幾人還幻想要讓他們課業突進,好好為中學打底,想得人家一輩子就看這一個月的樣子。臨到現場,哪個孩子肯坐下來聽你上課。一個唸數學的朋友精心設計了圖卡想教他們四則運算,小明有五顆橘子,再買三顆,要分給四個人,一個人可以拿幾顆?圖卡上橘子錯落有致,還符合「透視法」那樣前大後小,朋友指著圖片,阻止了兩個追問「小明是誰?」的孩子,點了一個外表最乖巧的女生回答。女生認真地看看圖片,唇口微動,說:「一個半!」朋友錯愕:「什麼一個半?」小女生得意:「就是1.5個啊!」「為什麼?」她興匆匆跑上講台,指著圖卡一角:「這顆比較大,所以拿它就只能再拿半顆!」其他自然課實驗、英文課演戲也是如此下場。我們都不是老師,聽到這些也不能說它錯的突梯反應就真不知該怎麼辦。我的國語課還算小有所成的,雖然也是一堂課上不完,不過大多孩子們都把「故事書」翻了又翻。最後我們索性放棄,每日裡就在操場陪他們大玩,籃球棒球足球全由心情,唸物理系的趁機灌輸一下「四十五度仰角可以讓球飛最遠」也就當作是課了。

周老師倒不介意,他說如果這些孩子願意好好上課,平常早就扎扎實實了:「你們來了也好,幾個大哥哥大姐姐,家長也能放心上工、顧店。」
但今年我們誰也沒空走一趟。研究所考試、畢業、考公職、出國……我們本來是臨時起意,也就各有不回去的理由。負疚對周老師說聲抱歉以外,好像也沒辦法多表示什麼。我本來也該趕出一份專題論文的,只是一場情感暴亂讓所有安排大亂。我想避開她,避開大學裡熟悉的朋友、地景,也不想回家面對一無所知的父母,遂以一種虛矯但必然的姿態決定旅行到一個有著不同天氣的地方。沿花東縱谷南下,我避開那些一起去過的景點,但對沒有去過的景點又提不起興趣,走走停停,不像旅行反倒像是躲避一個散漫的追緝者。最後臨時地決定到加路蘭看看孩子們。

這次進去,我先看到的是小瑜。

我還不知道她的名字。我不認得這張臉。與我記憶中的孩子們比起來,她顯得太蒼白了。蹲在樹影底下的她穿著不合季節的厚重粉紅色外套,外套已因污垢而暗沉,不是那種因玩樂而新附上的髒,讓我想起時間,想起老。她瞇著眼,用石頭在地上刻著字。她很慢很慢地寫了一個「令」,然後在右邊寫了半個「鳥」。

「妳在寫什麼?」我蹲下去,平視她。

她沒有躲開,也沒有更湊近我。像是完全不知道我正在她身旁,或是早就已經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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