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日子多一點生命──安寧病房的美味大廚》
 
 
 
  定價:320元
惠價: 253元
     

烏普雷希•史密特曾是任職於米其林餐廳的優秀廚師,卻在前程似錦時放棄一切,進入了一家照顧臨終病患的「燈塔」安寧照護中心,擔任大廚為這些病人烹煮三餐,而且一待就是十一年。

他的客人不會在商業午餐時段談論工作交易,也不會在燭光晚餐中想像浪漫婚禮——
「燈塔」的客人無暇計畫未來,病重的他們危在旦夕,與人生告別,成為一種必須,對於烏普雷希視為人生樂事的「吃吃喝喝」,也顯得毫無興趣。

而大廚的任務,就是要以美食來寵愛這裡的人們,重現他們記憶中的幸福滋味,圓滿他們最後的期盼,陪伴他們尊嚴而欣慰地走完人生旅程。

他每天提供菜單,讓房客點餐,有人想吃其他菜色,照樣能心想事成。

為了讓失去味覺的女士重享口福,他每天熬煮五彩繽紛的蔬菜湯,讓她從蔬菜的顏色裡想像吃到的味道;為了做出病人初次約會時做給太太品嚐的李子優格,他將配方一試再試,想讓這對恩愛夫妻重溫相知相守的歲月。

曾有固執絕望的患者,在他的美食撫慰下胃口大開,重燃鬥志;但也有人等不及再嚐一次他特製的美味佳餚就離開人世,讓他徒留遺憾。

每次的相處雖然短暫,但烏普雷希耐心、真誠、達觀的態度,打開了許多病患緊閉的心門,為他們帶來難得的歡愉與療癒。

烏普雷希則感恩自己能與這些病人相遇,每個病人和他們的家屬,都有著獨一無二的人生故事,帶給他難以磨滅的記憶,也體悟到生命的韌性與尊嚴,更懂得珍惜與謙卑……

 

這是一個發生在德國的真實故事,新聞記者朵特•席珀先是將其拍攝成紀錄片「安寧病房的美味大廚」,而榮獲德國極具權威的「埃里希•克拉邦德」記者獎,爾後改編寫成本書,在歐洲引發熱烈迴響,已譯成十幾種語言版本。邀請你也一起來感受這個洋溢生命光輝的動人故事。


傳遞幸福的感覺   安寧照顧基金會執行長 張嘉芳

末期臨終病人需要什麼?

長期在安寧療護領域工作,宣導談論死亡,期待每個人對於自己未來有朝一日也將成為「末期臨終」病人的事實,做好準備;同時,也為現階段生命已將邁入終點的末期病人努力,透過醫療團隊的專業協助,提供病人與家屬最合適的照顧。

安寧療護強調身心靈的全人照顧,每一個人在身體受到疾病症狀或疼痛的干擾時,一定也會影響心理與靈性的平安程度,遑論是末期病人。唯有提供具品質的身體舒適照顧,才能帶出心理問題的談論與調適,進一步去尋求此生所為何來,此後往哪裡去的生命意義與靈性層次的問題。

吃,是生理需求中最基本的一環;對台灣人來說,更是代表一切精力的來源。許多的病人在末期時,因著食慾減退或疾病因素,而食不下嚥,看在家屬的眼中,實是著急而難以忍受的。對照顧者而言,眼見病人所受疾病的苦,往往無能為力,因此格外期待盡其所能做好一切生活的照顧,如特別在病人的食物準備上下功夫。一方面,用心研究什麼樣的食物對病人最好、最營養;另一方面,也是讓自己感受到稍有能力來分擔或緩解病人的苦。

然而,由於病人的病狀,往往因食難下嚥而不易成全照顧者的美意;面對被拒絕、或是自己如此辛苦付出,卻只換來病人一口即拒的結果,照顧者也甚覺委曲。因此,進食與否,常常成為病人與家屬心中不斷拉扯的難題。

二○一○年某次在一電視台節目錄影的當下,巧遇傅培梅飲食文化教育基金會執行長,乍聽聞「傅培梅」老師三個字,腦海中浮現年幼時在電視上看到的「傅培梅時間」節目,傅老師巧妙地將一些看似平凡無奇的食材,經過巧手與廚藝,化成一道又一道美味的佳餚,讓電視機前的觀眾,味蕾被挑動彷彿聞到棚內美食的滋味。烹飪是一門藝術,也需要天分,即便相同的食材、相同的食譜,仍然能夠煮出不同的風味與感覺。

當傅培梅飲食文化教育基金會表達有意為臨終的病人做公益服務時,我在腦海中首次將安寧療護與廚藝,這看似完全搭不上線的兩個領域扣在一起。什麼是我們共同的信念?正是感受到「幸福」的滋味!

正如本書中的主角大廚,因擅於料理美食羸得尊敬與名聲,卻在安寧病房的服務中,找到了身為廚師的意義與不凡之處。對於末期病人來說,即便生命將逝、此生的旅程即將結束,但身體、心理、靈性上需求的滿足,並不因身體的孱弱而消逝。尤其,一頓能夠勾起記憶中幸福滋味的餐食,口腹的需要與被愛的感受,即使一口便已滿足。

我們共同在尋找與努力的,不過就是為末期臨終的病人,傳遞那份被愛與幸福的感覺!

我常聽人說:「廚師去臨終病房能做什麼呢?還不如一位牧師哩!」

儘管這種說法沒什麼道理,但除非親身經歷,否則自然難以理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正所謂:「吃吃喝喝乃人生樂事。」當人聞到各式各樣的氣味,無論是焗烤的焦香,或是烹飪飄出的濃郁香氣,總能教人雀躍不已,它喚起的是一種「家」的記憶。對於瀕死邊緣的病人而言,這代表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也是「常態」的一部分,就像在汪洋裡發現一條船,這兒的日子因此變得好過一些。

我想,大家八成以為:我看待死亡、或者我面對死亡的態度,是面不改色、無動於衷。因此我才會常聽他們說:「就算哪天換你撒手人寰,你必然也能坦然面對。誰能像你一樣,經歷那麼多的生離死別?」

我則是一再告訴自己——並非如此。的確,在這裡,我見過很多人辭世。或許,這些經驗,使得我在談論死亡時,顯得意興闌珊;然而我並不知道,如果有一天,當我自己面對死亡時,我將如何應對。換言之:我並不知道自己死後,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想到自己某天終將死亡,我的恐懼,其實跟十一年前剛到此地工作時,沒什麼兩樣。認清這一點,至少可以讓自己免於自大。當然,偶爾從某間病房走出來時,我可能會啐上一句:「老天,為什麼人總是放不下?誰都看得出來,他就快死了……」這種態度其實很狂妄、自我——我們怎麼能夠認為,自己有權利判斷他人行為的對與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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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普雷希•史密特永遠記得這位女房客說的每一個字,也記得自己當時的反應:「當我走出她的房間時,只能夠自我解嘲:『太棒了,幫一個沒有味覺的人做飯……這正是作為一個大廚所需要的試煉啊——我一直期待的,不就是這麼一天?!』但是我該怎麼辦才好?——我想不出半點主意,好讓這個女人享一點口福!」

後來,他發現自己出現一種心態:給這位女房客吃什麼都一樣,根本無所謂!沒必要為這個女人進廚房瞎折騰,甚至精心調味——這麼做有什麼用呢?她根本嚐不出任何味道呀。更教人為難的是:她只能吃泥狀食物。這是袋裝濃縮湯出場亮相的時候——好了,狀況解除了!他這一番務實論證,就像丸子似地卡在他的喉嚨口,他整個人都被震懾住了。

他一邊反覆思索,一邊走回瓦斯爐前,而後下定決心:哎,應該這麼做才對!他採用新鮮配料,魔術般地變出一道最精緻的蔬菜湯,加上墨角蘭、歐當歸和其他香料,彷彿自己正在參加大廚檢定考試。「那位女房客坐到輪椅上,讓人推下樓吃飯,她坐在桌邊,只嚐了幾勺湯,便確信自己吃出芹菜的味道!——但其實這是不可能的,因為我根本沒放芹菜。」

他想了一想,考慮自己該不該跟她說實話。 他看著她,決定還是不要這麼做。他不忍心破壞她滿臉自豪的表情,要是跟她爭論起來,他會覺得自己非常卑劣。「我本來應該跟她說:『喔,不,您的狀況毫無起色,您只是想像自己吃出了什麼味道而已!』但這是何苦呢?我期待看到的,是她獲得片刻的喜悅,於是我讓她相信了她的感覺,並且答腔說:『沒錯,湯裡是放了一點芹菜。』」

於是女房客興奮地告訴大廚,她想在生命的最後幾個星期,多嚐到一點味道,現在,她離這個目標是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