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悼921!台灣人的集體記憶 ─

 

                              江琬瑜/特稿

1999年9月21日凌晨1時47分12.6秒,台灣發生百年來陸上規模最大的七點三地震,震央在南投縣集集鎮。一夜之間,只見滿街軟腳傾倒的樓房,哀嚎竄逃的災民,中台灣猶如一座人間煉獄。

而今屆滿一年,對經歷過的人們而言,是抹不去的記憶。值得欣慰的是,相較於台灣史上幾次慘重的地震,九二一地震留下最大量的資料。龐大的影像與文字集結成台灣人的集體記憶,也結合成後代子孫回顧本世紀的重要史料。

今年9月出版的九二一新書《見證921集集大地震--震害成因與因應對策》,由中興大學土木系副教授林呈與榮民工程公司工程師孫洪福合著,以結構工程的角度解析震害成因與對應之道。本書分上下兩冊合計900多頁,為台灣災前預防及災後重建,重新審查把脈。水產出版的《地震前兆--地震前動物為何起騷動:電磁地震學之誕生》是作者池谷元伺博士應日本NHK邀請所寫的科普讀物。以實驗重現的方式,解開地震前兆現象之謎,介紹震前的電磁現象,並預測電磁地震學的未來發展。

回顧愁雲慘霧的九二一地牛大翻身,災變的兩個月內,幾家出版社火速趕出地震相關書籍。首先是衝鋒線上的攝影記者,以他們的汗水與眼淚,提供第一現場的圖片紀錄:《震殤》、《攝影機的眼淚》、《921集集百年震災寫實》;台中縣政府委託報導文學作家林雲閣趕在九二一百年祭前完成《世紀震痛》;文字記錄有劉還月著的《台灣大地震斷層現場實錄》。書中悲嘆上蒼捨棄南投蛇窯,上蒼不愛竹山茶園。斷層之禍、災區之痛、水泥惡夢,聲聲催討著泯滅人性的建商、粗暴對待土地的政府。

重視地震教育,創建全新生命

大地震後,國人開始分析探討地震的成因,也開始著重地震教育。牛頓出版社緊急製作《地震大解剖》,介紹全球的大地震、地震科學入門、國家地震工程研究中心的角色,以及防災對策。去年10月,地震災難求生專家潔利基爾的《災難自救求生手冊地震篇》,教導大家在地震時,面臨窒息、分娩、骨折等狀況時該如何自救。今年年初,晨星出版《大地震》,由日本地震專家阿部勝征告訴大家地震的真相、原理、面貌,並深入介紹全球各國的地震成因及歷史,是地震學的好教材。

當然,也有專為兒童設計的書籍。去年11月份至年底陸續出版的有幼獅的《愛,沒有斷層》、《地震,完全求生手冊》,讓孩子瞭解地震,懂得如何防震、如何逃生自救、如何適應地震後的生活。小兵出版的《兩道彩虹-我們一起走過921》描寫救難英雄偉大的情操,都是教育孩子、溫馨希望的好書。小魯出版的故事書《我的名字叫希望》描述一對姊弟如何在地震現場憑著機智逃生。

災後心理是惶恐不安,需要重建的。失去家人,失去財產,對人生也失去了信心。即使是專業的醫護人員、志工,每天面對這麼多呻吟無助的人們,也焦慮難受無法成眠。聖嚴法師在九二一後,馬上書寫《台灣加油》,鼓勵大家:「我們什麼都損失的時候,你還有一口呼吸,表示說你還非常的富有;在受苦受難之中,還能夠幫助他人、利益他人,那就是大菩薩。」時報則配合台灣加油的活動,挑出過去出版有關地震的書:《如何重建人生》談心靈重建的方法,結合個人、生產力與夥伴資源,以獲取力量。《用愛撫平創傷》由證嚴法師談人生的苦難與希望,文章雖短,卻都是字字珠璣的人生哲理。《大地怒吼》詳盡解說地震與火山爆發的原因,也追溯有關的神話。正中書局在今年3月出版《做自己的守護神》、《台灣,你並不孤獨》繼續陪伴災民(或大眾?)渡過心理重建之路。

向土地吶喊,向建商催討

土石阻斷了交通,使原住民部落陷入危機。喚起民眾開始正視剝削土地的問題,亂墾山坡地,違反土地倫理。前衛出版的《土地倫理與九二一大震》論述土地倫理、環境倫理、土地與神的研究。像是冷眼看著土地的兒女,如何忽視公共空間,如何大興樓房,批判人們對土地的短視近利。一張九份二山拍攝的照片令人印象深刻,家屬祭拜山神乞求早日找到家人遺體,那深沈哀痛的神情令人動容。

九二一地震是個活教材,以往興建大樓需要地質鑽探,卻往往因為建商省錢,或者建設主管省事,而流於形式。建商視錢如命,可能連地震帶上不能蓋房子的知識都沒有。連震度四級的台北東興大樓、博士的家不堪一擊,攔腰折斷,馬市長形容東星大樓像個「千層派」,八樓和一樓緊密在一起,冷氣機只壓扁成一塊小鐵餅!台灣早在1995年日本阪神大地震的教訓中,警惕大樓防震耐震的問題,當時成功大學建築系許茂雄教授、中央大學土木系蔣偉寧教授、成功大學土木系蔡錦松教授合著的《由阪神震害探討台灣地區建築結構耐震設計》希望經由這些講題提昇國內的耐震工程。然而,不肖業者所釀成的悲劇,還是發生了。

記錄臺灣人的共同記憶

1995年1月17日,阪神地區有一百萬日本人在瞬間看到了死亡。震度七點二級的大震,震毀了天性樂觀的關西人,活下去的人有苟活的羞愧感,中國時報駐日記者劉黎兒引述他們常說的一句話:「要連死去的人的份一起活過來」這是一個重大的責任,要活兩個人的份,這或許是他們重新站起來的力量吧!阪神地震至今已過五年,日本人卻沒有忘記。日本暢銷書作家村上春樹於今年5月東京書展推出小說《神的孩子都在跳舞》,六篇短篇小說描述阪神地震以後,人們內心的失落、疏離、恐懼,對生命的態度轉變。今年年初,也有以阪神大地震為主題的漫畫創作《新聞英雄-阪神大震災篇》,刻畫阪神地震滿目瘡痍的悲涼,一位記者對政府官員的逃避責任深感憤慨,以及目睹神戶受災戶重新站起來的歷程。

回顧九二一的出版,有怵目驚心的第一手前線照片、心理復健的經驗談、土地倫理的吶喊、土木建築的檢驗、求生技能的傳授、有地震教育,也與同一地震帶上的阪神經驗共依存。九二一的年祭,是該反觀過去,展望未來。新書不可避免再度挖掘了受難者家屬心裡的創痛,勾起世人的記憶。不過,也唯有憑藉不斷地書寫,才能繼續保有台灣人的歷史記憶,這是文化人的使命。希望不會有這麼一天,我們需要從殘破的出土物來拼湊出一個島嶼的記憶。


【報導文學類】

震殤----聯合報編輯部,聯合文學

攝影機的眼淚----新新聞

世紀震痛----桂冠

台灣大地震斷層現場實錄----常民文化

第一時間 : 慈濟、國軍、北市府、臺積電921危機應變實錄----天下文化

921集集百年震災寫實---中央通訊社 編,中央通訊社

921-TVBS總動員---育華 著,TVBS

【記實文學類】

見證921集集大地震--震害成因與因應對策<上><下>----麥格羅•希爾

地震前兆--地震前動物為何起騷動:電磁地震學之誕生----水產

超越地震-地動天搖三部曲----時報文化

神的孩子都在跳舞----時報文化

九二一集集大地震救災紀實----臺灣省文獻會

地震、心慟、記憶----九二一震災集體記憶推動小組

由九二一集集大地震談臺灣地震概史----經濟部中央地質調查所

921文化祈福--在地的記憶,鄉土的見證

二一傷痕----新故鄉文教基金會

新聞英雄-阪神大震災篇---大谷昭宏&大島矢須一著,許嘉祥譯,尖端

消失的協奏曲---陳承中 著,商周出版

【心理勵志類】

台灣加油----聖嚴法師著,法鼓文化

如何重建人生----凱瑟琳.克拉瑪博士著,時報文化

用愛撫平創傷----證嚴法師、吳鈴嬌著,時報文化

大地怒吼----麥瑟斯.萊維&馬里歐.薩爾瓦多利著,莊安祺譯,時報文化

做自己的守護神----黃喜著,正中書局

台灣,你並不孤獨----正中書局

【地震教育類】

災難自救求生手冊地震篇----傑利.基爾著,劉若谷譯,未知館

大地震-地震真相與防災----阿部勝征著,李毓昭,張佳微譯,晨星

【兒童教育類】

愛,沒有斷層----暖暖&陶陶著,幼獅

地震,完全求生手冊----李憲章著,幼獅

我的名字叫希望----周姚萍著,小魯

兩道彩虹-我們一起走過921----王文華著,小兵

【土地倫理類】

土地倫理與九二一大震----陳玉峰著,前衛

由阪神震害探討台灣地區建築結構耐震設計----陳生金主編,台灣營建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