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書信直面身為女人的困難與困惑
我和作者鈴木涼美同屬於80年代出生的女性,差不多中學的年紀,開始對女性主義感興趣,當時台灣最主流的性別論述是何春蕤的豪爽女人,高舉只要性高潮不要性騷擾的口號,對於那時一心想反抗保守父權桎梏的我,「解放」這兩個字就像自我賦權的萬靈丹,天真地以為解放可以解決所有問題,如果還有什麼不能解決的,一定是不夠解放而已。我的青春歲月,在這條性別平權的實踐路上,有挫折也有困惑,卻不曾停止鞭策自己,莫成為那個在關係中受傷的人。第一次感到價值體系碰壁是輔大心理系性侵事件,當時社會輿論譁然,「不要輕易踩上受害者的位置」這句話引起討論聲浪,也讓我重新檢視結構與主體的矛盾關係。
或許是這樣的成長經驗,讀這本《始於極限》,每個章節對我來說都是靈魂的叩問與重擊。鈴木涼美彷彿代替我提出了內心最糾結難解的問題,上野千鶴子也毫不避諱地提出她直指人心的見解。雙方的交鋒有如冷眼的解剖刀,精準直下病灶;同時在兩個世代女性的書信往返之中,也流露著赤誠無畏、相知相惜的心情。我相信,即便在台灣長大和作者成長於不同國度,應該也有很多人像我一樣,擁有與作者同樣的關於性、戀愛、婚姻、獨立、自由......等人生課題,在資訊爆炸的混亂之中需要被重新整頓與安放。閱讀這本書,即使不用找標準答案的心情,你也會得到一種同為女人的寬慰與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