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譯左傳讀本(中)(平)(二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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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孤兒」的真相》
「趙氏孤兒」大概是中國歷史上最具戲劇性的故事之一,雖然司馬遷對這個故事的描寫極有可能是虛構的。但是古往今來,時間那麼長、事情那麼多,虛虛實實又何必太過較真呢?故事只要精彩好看就好了。

為了釐清這段史實,我還特地翻找了比《史記》早四百年的記述:《左傳》(學生時代都沒這麼認真)。相比之下,我更相信《左傳》的記述,因為《史記》把這段歷史寫得太偉大,但我覺得,自私、貪婪、陰狠、慾念、醜惡,才是真實而又普遍的人性。

故事發生在春秋時代的晉國,故事的第一女主角是趙莊姬,他是晉成公(成公的姓名:黑臀。)的女兒,晉景公的姊姊。西元前597年,趙莊姬的老公趙朔過世,趙莊姬便成了寡婦。11年後,到了西元前586年,趙莊姬跟他老公的叔叔趙嬰通姦被抓,於是趙嬰就被他的哥哥趙同跟趙括,流放到齊國。

三年之後,到了西元583年,趙莊姬不爽了,他就向自己的弟弟晉景公告狀,誣陷趙同跟趙括謀亂。晉景公聽信莊姬的讒言,於是就把趙同跟趙括給殺了。趙莊姬的兒子趙武(可能是趙嬰的小孩)就被趙莊姬帶到宮中寄養。等到趙武長大,一個曾被趙莊姬的公公趙盾所養育的臣子叫韓厥,他便向晉景公進言,把趙家的土地歸還給趙武。以上便是「趙氏孤兒」最早的歷史文本記述。

這本是一個亂倫而又狠毒的私心報復過程,怎麼經過太史公的潤飾之後竟變成充滿「殺身成仁」跟「捨生取義」的氣節大戲呢?雖然改編後的故事確實很令人動容。但我相信, 私慾才是推動人類歷史進程的主要動力,而不是虛無縹緲的仁德與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