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7【10週年紀念全新修訂版】:特別收錄後記.解說+相關事件地圖

陳浩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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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透警告

《13‧67》以倒敘法來描寫六篇中篇故事,時間橫跨 1967 至 2013 年,描繪出香港社會的變遷、警察關振鐸的一生,書名也是最符合整本書的概念。

我只選了幾篇寫心得,但這本書是難得「每篇」都能讓我感到很精彩的傑作。

以下為各篇時間線,搭配內頁收錄的相關事件地圖、作者親攝的地點照片來看,背景會更有畫面感,另外,請務必閱讀解說中作者對時間線設定的原因。

〈 黑與白之間的真實 〉-2013
〈 囚徒道義 〉-2003
〈 最長的一日 The Longest Day 〉-1997
〈 泰美斯的天秤 The Balance of Themis 〉-1989
〈 Borrowed Place 〉-1977
〈 Borrowed Time 〉-19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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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與白之間的真實 〉

「精明幹練、特立獨行、錙銖必較……就是這樣一個怪人,經歷了六〇年代的左派暴動、熬過七〇年代的警廉風波、對付過八〇年代的兇悍歹徒、目睹過九〇年代的主權移交、見證過〇〇年代的社會轉變,數十年間默默地偵破了上百宗案子,暗地裡為香港警隊歷史寫下光輝的一頁。」

第一篇時間點為 2013 年,透過弟子駱小明視角來介紹這位傳奇人物——擁有「破案機器」、「天眼」、「神探」等稱號的關振鐸,如今卻已因癌症末期陷入昏迷。為了破解一樁豪門兇殺案,駱小明將相關人士聚集於師傅病床前,說明案情,並通過測量腦波儀器,連接電腦螢幕,讓關振鐸發出「 YES 」或「 NO 」的信號來協助破案。

主題為「安樂椅神探」,中途反轉的劇情很有意思,這樣的破案方式也迫使犯人做出了無法辯駁的行為,結局讓人感嘆,尤其是最後再回來看二次時,感受更加強烈。

第一篇前的〈香港警察誓言〉,比對明顯違背誓言的關振鐸宗旨,讓這個角色的形象更為立體,也是越讀越喜歡的一個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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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篇的〈 泰美斯的天秤 〉是我閱讀最投入也最緊張的一篇,警方攻堅失敗,一場槍戰後人質全滅的悲劇,沒想到關振鐸卻從證物中看穿事件真相,兇手的冷酷更是令關振鐸難得動怒。

攻堅失敗新聞引發討論,人質的身分在大眾目光下竟然產生同情與批判的差異,某些被害者甚至被認為是「死不足惜」。
在故事最後,「某些人」為了保護聲譽而企圖隱瞞事件這點也讓人感到無奈。

「我們是警察!保護市民比照顧同僚更重要!」

駱小明不願服從上級命令,卻意外為自己留下活路,在記得警察的身分前,必須先記得自己身為「人類」的身分,這是關振鐸從駱小明身上看到潛質,兩人日後成為師徒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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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orrowed Time 〉
本篇特別採用第一人稱視角,時間點是 1967 年,以六七暴動為背景,「我」為了擺脫窮困,考慮投考警察,與我一起努力的大哥卻堅決反對,我經常遇到編號「6663」與「4447」兩位阿 Sir ,並偶然聽見鄰居密謀的計畫,暗中將他們稱為「阿三」與「阿七」的我,決定將此事告訴那位辦事有些過於死板、對前輩的命令言聽計從,卻是看著他就讓我覺得當警察似乎也不錯的好警察阿七。

「我們總以為自己走在正確的人生道路上,但走著走著,最後卻總是變了樣。我們企圖反抗自己的命運,但其實都只是在別人的鏡子裡看自己。」

簡介這段話,讀完最後這篇 〈 Borrowed Time 〉 時才恍然大悟,於對話中揭露人物身分,並將故事整個串連起來,翻回第一篇 〈 黑與白之間的真實 〉 ,那前後呼應的巧思讓人理解為何這本書會被譽為神作。

「我」與阿七的真實身分,或許從一開始就掉進了作者的陷阱中,毫不懷疑的套入自己所認為的角色視角來閱讀這篇。

「雖然紀律部隊遵守上級指示是鐵則,但你要記得,警察的真正任務是保護市民。如果制度令無辜的市民受害、令公義無法彰顯,那麼,我們就有充分的理由去對抗那些僵化的制度。」

這句老被關振鐸掛在嘴邊的話,在重新翻回第一篇時,想到那一念之差的選擇,使人走向不同的道路,看來更是不勝唏噓,卻也因他深受影響而有了日後的「天眼」存在。

每篇真相與結局都讓人很意外,各篇中曾出現的關鍵物、與人物的蹤影,很細節,即使不是主角,卻也讓人印象深刻。如同作者在後記所提「當我們認為一個故事的主角有血有肉時,其實配角們也一樣,在那個虛構的世界裡一樣存在,跟主角一樣有靈魂。」
回想起內容時,那些配角不論好壞,都刻畫得極為生動,這也是我在第六篇結局時看到名字瞬間就回想到是哪篇出現的角色,原以為是我記錯,翻回去確認時讀到起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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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點時間適應文字,以分篇來說,能夠每篇都讓人在讀到最後一字時感到精彩,我覺得就是好書。
特別喜歡關振鐸看出犯人破綻、設局讓對方知道世上至少有人能看穿他的詭計,以及與犯人對峙的那些場面,會讓人忍不住重看對話,跟著核對那些蛛絲馬跡。

10週年紀念全新修訂版特別收錄後記.解說+相關事件地圖,完讀後能接續讀到作者解說,推薦收藏這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