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卷二可愛的仇人(作者:阿Q之弟)
卷三、卷四靈肉之道(作者:阿Q之弟)
卷五韭菜花(作者:吳漫沙)
卷六黎明之歌(作者:吳漫沙)
卷七大地之春(作者:吳漫沙)
卷八、卷九命運難違(作者:林煇焜)
卷十京夜‧運命(作者:建勳、林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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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卷二可愛的仇人(作者:阿Q之弟)
卷三、卷四靈肉之道(作者:阿Q之弟)
卷五韭菜花(作者:吳漫沙)
卷六黎明之歌(作者:吳漫沙)
卷七大地之春(作者:吳漫沙)
卷八、卷九命運難違(作者:林煇焜)
卷十京夜‧運命(作者:建勳、林萬生)
下村作次郎 / 黃英哲
所謂「台灣大眾文學」到底指什麼文學作品呢?在中國新文學的種類裡,創作大體區分為小說、詩歌、戲劇和散文,而小說又可再細分為新小說、通俗小說和歷史小說。
這其中幾乎沒有看到所謂「大眾文學」的稱號。如果勉強想找出一個相當的詞彙的話,那只有在三○年代文學中,作為階級文學論的專門用語––「文藝大眾化」。
台灣受其影響,引發了文藝大眾化論爭,這場論爭可視為發生在一九三○年到三二年的鄉土文學論爭的一環。但是,「台灣大眾文學」在性質上卻是異於「文藝大眾化」的文學形式。
換言之,這裡所謂的「台灣大眾文學」是指在日本近代文學領域裡,被作為一種文藝用語使用的「大眾文學」。
也即是「所謂大眾文學,一般是指與純文學-對立的通俗文學,它主要是應多數讀者的興趣而寫的一種娛樂讀物。」
徐坤泉的作品容稍後再詳細論述,無庸置言,其作品堪稱是台灣大眾文學的代表作。尤其傑作『可愛的仇人』還經張文環譯為日文,於一九三八年八月,由台灣大成映畫公司出版,可見其受歡迎的程度。
第五卷到第七卷是吳漫沙的作品。
吳漫沙在台灣文學之中,是一佔有相當特異位置的作家,在台灣總督府下令於一九三七年四月以後,新聞雜誌禁止使用中文的時期,一位不會寫日文的中文作家,竟然能夠編輯當時唯一的中文雜誌『風月報』,並出版一系列如『 菜花』的中文小說。
為什麼會有這種可能?在某種意義上說,依然是台灣文學史上一個尚待解開的謎。而且其作品內容接受了當局的嚴格限制,表現了迎合時局的一面,換言之,使用中文撰寫的另類「皇民文學」作品,也提供令我們深思的問題。
日治末期,特別進入一九四一年以後的「大東亞戰爭」時期,連日本本土的日本作家,也有一些言不由衷的寫起歌頌這場戰爭的文章,更何況皇民化運動如火如荼推進中的殖民地台灣文人的處境,只有更加艱難。
所謂「皇民文學」的底層真的是一味歌頌殖民母國,高高興興的當「天皇赤子」嗎?與其隨便丟一頂「皇民作家」的帽子給人戴,倒不如仔細吟味作品裡層的意涵後,再作論斷。
如果以歌頌大東亞聖戰、響應皇民化運動,作為是否為「皇民作家」的標準,那麼日治末期由台灣人經營的日文文藝綜合雜誌『台灣藝術』(一九四○年三月創刊,一九四四年十二月改名『新大眾』,一九四五年二月停刊,發行人黃宗葵)若能全部出土,戰前活躍的台灣作家恐怕大多數都會被冠以「皇民作家」的稱號。
戰後,這回是由台灣省行政長官公署下令禁止日語(一九四六年十月二十五日),台灣人開始學習中文時,吳漫沙的中文通俗戀愛小說成為人人愛讀、大受歡迎的作品。戰後第一世代,有過「腦譯」經驗的鍾肇政,也承認讀了吳漫沙的戀愛小說等,對於中文學習很有幫助。
誠如上述指出之各種意義,因此吳漫沙的作品與徐坤泉的作品實有必要同時再作進一步的正式探討。
第八、九卷是林煇焜的『爭運命』(『命運難違』),這是於『台灣新民報』連載,台灣最初的新聞連載小說,同時也是最先出版的日文小說單行本。
儘管這部作品堪稱是台灣文學史上的一個記念碑,但是關於作者林煇焜,除了收錄於該書吳三連撰寫的介紹「林君現任淡水信用組合專務理事,……畢業自國語學校國語部,經京都二中、金澤四高,入學京都帝國大學經濟學部,從畢業後到現在的職業經歷來看,不像寫小說的人。」「由衷感謝」之外,餘則毫無所悉。
(『爭運命』,另有譯本『不可抗拒的命運』,譯者陳霓,一九九五年六月,台北縣立文化中心出版。
第十卷收有兩部作品,一是建勳的『京夜』,另一是林萬生的『運命』,『京夜』有可能是台灣第一部中文小說單行本,作者建勳是何許人物?迄今不詳。
這部作品內容截至目前從來沒有被詳細討論過,其中文表現也沒有被仔細檢討過,期待有人能對這部新出土的作品進一步考察探究。而『運命』,根據這部作品扉頁「作者的話」––「每為吳君錦標插畫,小弟對吳君誠意順為道謝﹗」,可知這部小說很有可能先在報紙或雜誌連載,而每期時有吳錦標的插畫,其後再結成單行本出版,但是到底是在哪裡先連載,有待調查。
『運命』也和吳漫沙的作品一樣,都是在中文禁止時期出版的中文作品,時機正是四○年代中日戰爭最激烈的時候。由此可知台灣文學史尚未解明的部份仍然相當多,亟須開拓視野,深入研究。台灣大眾文學系列的出版意義,著眼點也就是在此。
以下,將論述台灣大眾文學的代表作林煇焜的『爭運命』和阿Q之弟的『可愛的仇人』,以管窺台灣大眾文學的世界。『爭運命』是描寫處於封建社會下的本島人(台灣人)中產階級的戀愛悲劇,主角分別是留學內地(日本)京都的大學三年級學生李金池和素有「萬華一帶第一美人」之譽的望族家庭長女鳳鶯。故事從她與趁暑假返台的李金池相親的場面開始,小說的開頭是這樣的描寫。
今年比往年更感到暑熱,加上舒爽宜人的雷陣雨一直不來,因此台北的居民宛如生活在沸騰的熱鍋中,盼望能下一場大雨,這種心情宛如千年相思。不巧的是,別說下雨,即使白天也難看得到一片烏雲。
說實在的,今年六月熱得反常,可是到了月底的某天,約莫下午二時左右,黑灰的密雲猶帶怒氣般,將剛才還很晴朗的藍天完全覆蓋住了。
「我想來想去,還是不要。……對不對﹗你不也這麼認為嗎?」
這裡的「我」,就是男主角李金池,他是受過新教育的年輕知識份子,否定封建式的相親結婚,憧憬自由戀愛。李金池拒絕父母安排的相親,實現理想,和自己選擇的女性結婚了。另一方面,被取消相親的鳳鶯,聽從父母的安排,心不甘情不願的跟別的男性結婚了。
但是兩人的婚姻生活卻都以悲劇收場,非常諷刺的是,兩人為自尋「葬身之地」,不約而同徬徨地來到他們第一次邂逅的明治橋(今中山北路中山橋)。
故事的展開以兩人擦肩而過的情景為基軸,引起讀者的擔心,將兩人的悲劇歸結為「命運難違」。在千鈞一髮之際,李金池救了欲從明治橋上跳河的鳳鶯,至此故事進入高潮,最後兩人共勉要互助堅強地活下去才離開,以喜劇收場。作者在「後記」寫道「我承擔了由台灣人以台灣為題材,卻用日文書寫小說的難題。」在觀察當時台灣社會與大眾文化時,這部小說的作品世界提供了許多寶貴資料。
而『可愛的仇人』與『爭運命』同樣也是登於『台灣新民報』的新聞連載小說,不同的是,『可愛的仇人』是中文作品。其主題與『爭運命』有異曲同工之妙,皆是講悲戀的故事。故事描寫遭封建社會遺誤的孤獨寡婦秋琴的悲哀,以及秋琴和意中人志中之間柏拉圖式的悲戀。
先前也有提到張文環曾將『可愛的仇人』譯為日文,許炎亭在日譯本的「序」中,指出「『可愛的仇人』在台灣新民報一開始連載,就受到熱烈歡迎,連報社的幹部也大吃一驚,這部作品好在那裏?讀者見仁見智,但他運用適合大眾口味的筆法,巧妙地描述本島人的生活裡層,同時也表現作者要復興頹廢的東方婦女之道的意願,加上男女主角志中和秋琴的戀情終究只停留在永久的幻影––柏拉圖式的純精神戀愛,不讓它發展到肉體性的交歡,保持人性美好的一面。
換言之,它捕捉住被純化的熱情和神聖純真、樸實的愛情,因而受到一般大眾的喜愛。」,由此可知這部作品是如何的受到台灣一般大眾的歡迎。張文環在「譯者序」也說「中文版一下子連續印了三版,在台灣的文學書的出版成績裏,是非常難得的。」『可愛的仇人』即使到了戰後,各種不同的版本依然繼續在書籍市場流通,作為戰前台灣唯一的長銷書永遠被愛讀。
台灣文學創作語言的豐富,文學體裁、形式風格的多樣,在世界文學中也是少有的現象。「台灣大眾文學系列」僅是在台灣文學這片一望無際的沃野中,試著開拓出一畦新的耕地,冀望能夠再為台灣文學吸引新的閱讀人口,同時也冀望能夠再為台灣文學研究開闢一個新的研究領域,當然關於台灣大眾文學作品的挖掘與研究,這只是一個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