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遣散費

小說背後的版權故事　【文】譚光磊

　　你看過克萊夫．歐文（對，Clive 是克萊夫，不知道是哪個不懂英文的傢伙唸成克里夫，然後全台灣的媒體就跟著錯到現在）演的「史密斯先生」（Shoot ‘Em Up）嗎？那是一部有著不可思議的暴力，幾近於零的劇情，莫名其妙的一本正經，還有無比誇張的血腥，以及黑冷惡到極點的喜感，但實在好看到破表的電影（有人說這是「男人的終極自慰電影」，不過我認識的女性朋友看了也都很 high 耶！）。重點是，如果杜安．史維欽斯基的小說被拍成電影，肯定就是「史密斯先生」的風格。有人問他出書時為何不改姓史密斯比較好念，他說：「史維欽斯基就是波蘭文裡的史密斯，我幹嘛改？」所以他根本就是個如假包換的史密斯先生，難怪講話這麼有史密斯先生的調調！（我好像在講繞口令……）好啦，史維欽斯基真的很難念，因此他的德國出版社用了「杜安．路易斯」這個名字。他新任的海外版權經紀人丹尼．巴羅還特別告訴我，如果嫌姓氏不好記，也可以用路易斯這個名字。但怎麼想我都覺得改成杜安．史密斯比較恰當，你說是吧？

　　史維欽斯基的「正職」是費城城市報總編輯，這份工作貌似正常，可是此人到底有多怪，從他以前寫的書就可略窺端倪，比如說《辦公室間諜指南》和《美國搶銀行大全》，還有什麼《給白癡看的詐騙指南》和《聯邦調查局十大通緝犯》，全是些正常人應該不會寫的咚咚。

　　然後他開始寫犯罪小說，馬上就震撼了美國的犯罪推理小說文壇。

　　史維欽斯基的第一本小說《祕密死鬼》（Secret Dead Man）是由專業的推理小出版社 PointBlank Press 所發行，故事的主角已經死了好幾年了，只是靈魂「暫放」在別人體內，讓他可以操控這個人的軀體為自己復仇，那個軀體還剛好是個 FBI 探員，非常方便。找殺死自己的凶手復仇，這個動機夠名正言順了吧？

　　接著他找到經紀人大衛．海爾．史密斯（David Hale Smith, 咦，怎麼又是一個史密斯？），和 St. Martin’s 出版社簽下精裝書約，推出《跑路男》（The Wheelman，臉譜取得中文版權）。看清楚了，是跑路男，不是路跑男。他是開車跑路，不是在路上長跑。還記得史維欽斯基寫過一本《美國搶銀行大全》吧？這回他可是好好發揮了「專業知識」，描寫一個專門駕車載銀行搶匪跑路的倒楣運將遇上的一連串狗屁倒灶的事情。小說一開始他就在銀行外頭等著，結果事情出了差錯，他和兩個掛掉的搶匪一同被裝進運屍袋扔掉，再像基度山伯爵一樣從鬼門關爬回來展開復仇，不對，是回來搶錢。《跑路男》才推出就讓一狗票的推理名家拍案叫絕，包括2007年剛擊敗麥可．康納利拿下鵝毛筆大獎的蘿拉．李普曼、《殺手的祈禱》作者勞勃．費里諾、以超暴力犯罪小說聞名的蘇格蘭新銳亞倫．古斯立（Allan Guthrie）等等，而且不久便賣出電影版權。

　　史維欽斯基的第三本小說《金髮毒物》（The Blonde，臉譜取得中文版權）更讓他聲名大噪。什麼是金髮毒物？就是在你的飲料下毒的金髮尤物。主角傑克是個可憐兮兮的記者，正準備搭機回家面對老婆那恐怖的離婚律師。他在機場酒吧裡跟一位金髮美女攀談，不料美女隨即告訴他：「我在你的飲料裡下了毒。」這真是太倒楣了，傑克！他若想要解藥，就得緊跟在她身後，因為她如果無法保持周圍十呎內一直有人，就會沒命。怎麼回事哩？原來她體內裝了特殊奈米裝置，一旦落單就會大開殺戒。緊跟在後的是一個手提袋裡裝著一顆人頭的政府探員，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找出一個不知躲到哪裡的科學家。醫學驚悚加上「24 小時反恐任務」，屌不屌？

　　《血腥遣散費》是他於2008年五月推出的新作，也是他自認最暴力的作品（媽呀，前面那幾本還不夠暴力嗎？）。現在你應該不必我提醒，史維欽斯基還寫過啥？沒錯，就是《辦公室間諜指南》。所以你想不想幹掉老闆？告訴你，老闆也想幹掉你啦！詹米剛放完一個月的陪產假，與老婆兒子共度幸福時光。沒想到銷假上班第一天居然是個熱死人的星期六，老闆召集所有「重點員工」早上九點到公司集合，要開「特別會議」。詹米一踏進會議室，就看到裡面擺滿香檳和點心，老闆微笑著說：「大家都知道，其實我們是替某情報組織掩護的公司，現在要被解散了。」接著他請所有人喝香檳，喝了以後很快會進入夢鄉，從此一睡不醒。拒喝者的下場：一槍斃命。會議室立刻陷入恐慌和騷動。混亂之中，詹米明白自己若想再見到妻兒，唯有殺出一條血路。這是一場公司裡的生存遊戲，絕不只是勾心鬥角，而是真正的拚個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