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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二世

毛二世

Mao 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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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我們因為有夢和信仰而毀滅!

  繼《白噪音》之後,美國偉大作家唐.德里羅
  諷喻現今人類瘋狂偶像崇拜之經典力作!

  當我們瘋狂崇拜之時,可曾真正化解心底的徬徨與不安?

  一位在文壇享有盛名多年,地位無可取代的小說大師,突然聲消跡匿,遁世隱居。他一躲便是數十年,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但眾人並沒有因此而忘記他,反而集體陷入追逐的狂熱情緒中——作家越是隱世不出,群眾便越瘋狂探尋他的足跡,甚至把他視為英雄,奉若神明。

  這位作家本來可以不露面的,但有天他收到消息,得知一名瑞士詩人遭挾持至貝魯特,而對方的企圖竟是希望這位大名鼎鼎的小說家能前去「交換」,好讓他們的行動得到最大的曝光量!對於這荒謬可笑的要求,大師竟然出人意料,決定前往貝魯特換回人質。面對充滿危險的未知,他的目的是什麼?難道是為自己或眾人再造一次更偉大的傳奇?

  萬人宗教集體結婚、球場上暴動的球迷、天安門廣場示威的民眾……現代世界是個集體陷入狂熱的時代,也是個集體陷入危險的時代。正如以《白噪音》寫下了人類的生存恐懼,作品始終緊貼著現代人生活脈動的唐.德里羅,此次以《毛二世》點出了人類瘋狂偶像崇拜、集體狂熱的危機。他以故事主角,一位越隱匿便越引起熱烈追隨的作家角色為隱喻,寫出追隨者的盲目,以及被追隨者的焦慮與不安。在唐.德里羅獨特的幽默對白與驚人的情節推動下,一幅幅屬於現今人類的荒誕景象活現眼前,讓人不禁驚覺:當我們隨著心中那至高無上的夢想和信仰而轉動時,會不會突然有一天,夢和信仰會突然變成毫不留情把我們毀滅的巨獸?

作者簡介

唐.德里羅 Don Delillo

  美國四大名家之一,多次獲提名諾貝爾文學獎且呼聲極高。他也是「美國藝術與文學科學院」院士,迄今已出版十餘本長篇小說和三本劇作,另著有諸多短篇小說和隨筆。有評論因他對後現代生存境遇的描繪,而稱他是「另一種類型的巴爾扎克」。

  唐.德里羅於1936年出生在紐約一個義大利移民家庭,童年時隨父母遷居賓州。大學時期學習神學、哲學和歷史,但他並不喜歡學校生活,倒是從現代派繪畫、爵士樂、歐洲電影和格林威治村的先鋒藝術獲得樂趣和教益。1958年大學畢業後,唐.德里羅就職於一家廣告代理公司,並在業餘時間從事文學創作。

  他的小說先後獲得「哥根哈姆獎」、「美國藝術與文學科學院文學獎」。1985年出版的《白噪音》,是他奠定文壇地位的重要作品。此書不但摘下該年度的「美國國家圖書獎」,入選「時代雜誌100大小說」,更被譽為美國後現代主義文學最具經典性的代表作。學者馬克.奧斯蒂恩稱譽此書為「美國死亡之書」。

  1991年,唐.德里羅以諷喻現代人集體偶像崇拜為主題,出版了《毛二世》;1992年,他便以這部小說榮獲「國際筆會∕福克納獎」。而後在1997年,他出版一部八百多頁的巨著《地獄》,描繪了二十世紀整整後半個世紀的美國社會,對美國和世界文壇.生了巨大的震撼。這部作品不同於其他議題嚴肅的小說,很意外地,成了國際第一暢銷書。

  唐.德里羅的作品所造成的影響力是全面性的,不僅大學課堂講授他的《白噪音》,當今許多美國名家以他為師,流行歌手寫歌稱頌他,保羅.奧斯特更將《巨獸》及《沒落之鄉》獻給他以表崇敬之意,而英國文學大師馬丁.艾米斯則推崇他是「美國當代最偉大的作家」。他的著作已跨越了時間與地域的藩籬,在數十年來,始終緊貼著現代人的生活脈動且影響了無數讀者;而唐.德里羅這個名字,亦將會永遠屹立在世界文學史的不朽地位。

譯者簡介

梁永安

  台灣大學哲學碩士,譯《現代主義》、《老年之書》等。

 

導讀

唐.德里羅不安的眼神!

  一九八五年,美國當代主要作家唐.德里羅出版了他的第八本小說《白噪音》,該書獲得當年「美國國家圖書獎」,入選「時代雜誌一百大小說」,並被評論界譽為是後現代主義小說的經典之作,該書也很快進入了大學的文學研究講堂,其中文譯本也於二○○九年於台灣上市。

  繼《白噪音》之後,一九九一年唐.德里羅出版了他的第十本創作《毛二世》。這部作品一出,同樣驚動了各方,不但為他獲得了「國際筆會福克納獎」,而且隨著國際社會的演變,極權及恐怖主義蔓延,而這些都是《毛二世》的主題之一。於是使得該書更長期被討論,譽之為對時代心靈有著見微知著的異稟。現在這本著作的中譯本也開始和大家見面。

  首先,《毛二世》的書名,它乃取材自普普藝術家安迪.沃荷(Andy Warhol, 一九二八-一九八七。)的同名絲印畫。安迪.沃荷的藝術,乃是透過攝影複製的風格,將藝術作品以商品複製的形式瓦解其獨特性。將毛澤東、瑪麗蓮.夢露,甚或可口可樂罐裝圖畫以這種複製的方式呈現,一方面用商業顛覆了藝術,另方面也等於用庸俗顛覆了政治的擬神聖性。唐.德里羅以毛澤東的這幅絲印畫題目為書名,可以想像得到他是要把毛澤東這種偶像式的人物,透過反諷、嘲謔、複製等方式,將他的偶像性抹除,使它成為歷史過程中的一則笑談。他的《毛二世》從書名開始,即顯露出他那種「塗抹」的後現代風格。「塗抹」是把從前過度渲染,因而蓋住別的頁面的油彩抹消抹掉,其他被蓋掉的才可重見天日。

  但如果人們讀了《毛二世》,即可發現唐.德里羅做為當今後現代主義的寫作大師,他其實並沒有如此狹窄,而且有關毛澤東這個題材只不過是書中的一部分而已,甚至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當代美國主要文學理論家之一──杜克大學教授林特濟查(Frank Lentricchia)乃是唐.德里羅權威學者,他即指出,如果讀者只是想在他的作品裡尋找容易辨認的道德中心,那就一定會覺得很受挫折,因為他的作品實在太易讀太難懂了:

  「他是對這個讓我們快樂不起來的世界做著文化解剖,而同時這個解剖家又對語言中的句子和詞彙深深愛好,當他在描述不同的聲音時顯露出極大的睿智,並且有真正的蓬勃活力。他的作品除了實況的景象外,還有一種文學的愉悅感。因此作品最後的視野是既可怕又美的。」「他的作品代表了美國文學上的一種罕有成就。小說家的想像和文化批判有了完美的混合。」

  因此,唐.德里羅的作品乃是當代難懂的典型代表。他的作品當然有大的主題,但他的主題並非單一的題旨,而是在這個主題下將各種相關的現象揉合在一起,而後將這些現象做出夾敘夾議的發抒。唐.德里羅最特殊之處,乃是他在夾敘夾議的敘述中,展現出他罕有的文化觀察與文化批判思維能力。他總是能在現象的辯陳間找到可以落斧鑿之處,而嵌入他那種懷疑、嘲諷、深度的憂慮。由於他的語言之斧從不針對單一的題旨而發,因此讀者就很容易掉進他的情節編織和語言串聯中,彷彿進入了迷宮一樣。就敘述而言,他所營造的效果,彷佛有如一個封閉的「迴路」(Loop),在兜了一大圈之後,似乎仍找不到清晰的出口。

  就以《毛二世》為例,他的維京出版公司主編,本身也是作家的格拉罕(Nan Graham)就說過:「在唐.德里羅寫作之前,他就告訴過我,他存了兩個資料卷宗,一個標明是『藝術』,一個標明是『恐怖』。這顯示出藝術家的本質處境,以及人類的恐怖主義問題早就進入了他的思想之中。」而《毛二世》這部作品中所碰觸到的作家及恐怖性的群眾議題,其實早已進入了他的心靈時間表。由於關心藝術家(作家)和恐怖群眾的課題,他才會注意到安迪沃荷的絲印畫「毛二世」、伊朗何梅尼對《魔鬼詩篇》作者魯西迪(Salman Rushdie)發布死亡追殺令等問題,並將這些故事轉化成他在《毛二世》書裡的元素。

  《毛二世》這部作品從韓國統一教教主文鮮明在紐約洋基球場所辦的一場一萬三千人集團結婚開場。統一教乃是以領袖崇拜為動力而形成的宗教團體。他的青少年信眾成員都視文教主為父,沒有自我。這些沒有個性,只有群性的信徒,甚至由文教主代他們決定配偶。一個美國中產少女凱倫.詹尼,就受命和一個才剛見過面的韓國男子金中樸結為永久配偶,而該男子立刻就要被派去外國傳教。《毛二世》以統一教的信眾行為開場,其實已將極端權威、極端群眾、甚至極端到沒有自己的面目的小社會景象做了展開。

  而統一教的群眾其實只是《毛二世》的序奏。接著它就開始了本書的正文:

  一個名叫比爾.格雷的隱居作家。唐.德里羅設定這個角色,多少是以前輩作家沙林傑(J. D. Salinger)、湯瑪斯,品瓊(Thomas Pynchon)、威廉.嘉底士(William Gaddis)等為原型。這些作家早年皆沒沒無名,後來名氣漸盛,盛名後皆長期隱居,自外於讀者群眾。這個比爾.格雷成名後也隱居埋名,只是在拖拖拉拉寫著他並無意願出版的新著。他把寫作視為非常純粹的自我行為:再度出版新書,又要被推上台前,就會把真正的自我摧毀。比爾.格雷有個崇拜者轉成的祕書助手史考特,而凱倫.珍妮這個前述的統一教女信徒,則是史考特的夥伴。史考特在她徬徨無措的時候將她救回到人間。她形同史考特的夥伴兼助手。

  而就在這時,比爾接受了一個外國籍報導攝影女記者布麗塔的採訪要求,做為生命中的最後留痕。在攝影時他和布麗塔有過對話,他認為在以前是作家提出改變時代的見解,但到了現在,這已經陳舊過時,真正改變人們意識的角色反而從作家讓位給了恐怖主義群眾。在採訪結束後,比爾託她傳話給紐約一家大出版公司的主管查理.埃弗森。查理乃是比爾以前作品的出版人,他也是比爾的舊友。比爾顯然已有意安排他新作的出版事宜。接著他們兩人在紐約聯絡上,而就在這時,一個瑞士調查黎巴嫩貝魯特難民營健康衛生狀況的瑞士人在貝魯特被恐怖組織綁架,由於查理乃是一個國際支持言論自由的組織之負責人,又由於那個人質曾以法文寫過一些詩作,查理遂邀比爾一同前往倫敦,準備舉行作家聲援作家的援救記者會。但到了倫敦後,他們的記者會受到恐怖份子的威脅而沒開成,反倒是比爾碰到了一次炸彈案,被震波掃到受傷。而在倫敦,比爾也被介紹認識了該綁架人質的組織代表喬治.哈達德,於是比爾決定自行前往黎巴嫩。他由倫敦假道塞普勒斯。在塞普勒斯候船的期間,稍早一班的渡輪遭到不知何方的恐怖攻擊,因此比爾的行程遭到拖延,而他在此時也被一輛車子撞到,雖然表面沒事,但其實卻已肝臟或脾臟受創。最後他搭上了前往黎巴嫩的渡輪,但在睡著後卻再也沒有醒來,他的護照和身份辨識證件也被別人順手拿走,這意味著比爾的遺體最後一定被視為不明人物而被草草掩埋處理。一個擁有一點知名度的作家,在這個恐怖主義群眾無所不在的時代,就這樣徹底的從世間蒸發消失。

  比爾的作家之死是個值得深思的課題。在許多社會,甚至於直到不久前的現在,作家都是種危險的人物。他們的發聲會搖晃甚至顛覆整個社會的基礎,他們是原有秩序統治者恐懼的對象,難免遭到被視為某種程度的恐怖份子而遭到壓迫。他們也是既有秩序裡漂泊的異鄉人:時時可能遭遇到不可測的命運。作家的命運有如屠格涅夫的《羅亭》,可能滿腔不可能的壯志並為此而苦,但最後卻被不知從哪裡跑出來的一顆子彈了卻生命。一個有意隱居和隱藏自己的作家,最後真的被蒸發隱藏,這不正是坐實了作家的脆弱。寫作在個人主義的世界已成了葬送人生的手段。

  現在的時代變了,個人主義的作家時代已經結束,代之而起的乃是集體主義的群眾瘋狂甚至恐怖主義。在《毛二世》裡,有關這部分的敘述乃是比爾這個作家的。它藉著何梅尼死亡時群眾瘋狂的場景畫面、毛澤東發動群眾的盛大場景,以及黎巴嫩那個綁架人質的毛派小組織頭目的表現,呈現出另一個宏大歷史的走向:現在的歷史這個鐘擺,已往群眾這邊擺動。群眾不只是人多,群眾是一種意識,恐怖主義的綁架人質,只不過封閉群眾型國家的一種微型預演而已。唐.德里羅在《毛二世》裡,一方面討論個人主義的沒落及邊緣化,另方面則談到集體主義這邊被操弄的群眾瘋狂開始興起,他為什麼從早年開始就一直關心「藝術」和「恐怖」這兩個問題,並對這兩個問題保留了兩個檔案夾,他的心情之沉重已不言自明。

  唐.德里羅在當代作家裡,乃是修辭之斧運用得最細膩周密的翹楚,近代的文學敘述已愈來愈清楚的知道,一個述句由於概念和語法的推論,該句子本身在表達出來之後,它就如囚籠般限定了作者的意識,因此對於不想被述句限定的作者,他們總會在語言的辯限中,諸如雙關、歧義、內涵及外延的含混處,尋找可以落斧之處,使述句的內容複雜化,俾能承載更多的意義。唐.德里羅的這種敘述修辭模式,乃是他的作品雖然早已在文學圈內享有盛名,但普通讀者的接受卻較遲的原因。這也就是說他的述句有如一個個意義的迴路,透過夾敘夾議的筆法而正反相續,拉

  而除了敘述修辭有如意義的迴路外,在《毛二世》裡人們還可注意到在這部作品裡,它在整個敘事的大結構上也具有這種迴路的特性。《毛二世》的序幕以統一教主文鮮明舉辦萬人集體結婚開場,來見證集權主義已侵入到了群眾最私密的婚姻與性這個領域。現在這個時代,「自我」對許多人已成了巨大的負擔,寧願將「自我」捨棄,託庇於威權的教主一人:教主所宣稱的「末日審判」其實尚未到來,但「自我」的「末日」卻早已開始了。而這種「末日」也就是盲目群眾時代的開始。由何梅尼之死的瘋狂,由毛澤東偶像崇拜的瘋狂,由黎巴嫩那個毛派暴力綁架組織,都印證了群眾時代的到來。但這種群眾時代的終極結果又如何?在這本著作裡,攝影師布麗塔倒是親眼目睹了一場黎巴嫩的荒誕婚禮。婚禮的道具是一輛老舊的俄製T-三四戰車。戰車後面是二十個大人和此數一半的小孩。這是個婚禮的迎娶隊伍,新郎新娘手持香檳杯子,一些小孩手持火花燦麗的仙女棒,這是個滑稽歡樂,但也荒誕的場景,隊伍的最後則是駕著無後座力輕機槍的吉普車。這部作品以婚禮始,以婚禮終,第一個統一教婚禮是群眾式集體主義儀式,後一個婚禮則是在暴力群眾政治當道的地方,它反而產生了個人主義的婚禮歡樂。只是這種歡樂以槍砲戰車為道具,總難免給人一種荒誕悲傷的感覺。這也顯示出,在群眾創造歷史的這個時代,歷史究將何去何從的令人迷惘不安。唐.德里羅不意圖告訴人們任何簡單的答案,只是用他那還算清明的眼神,不安的看著這個世界而已!

 

詳細資料

  • ISBN:9789866249648
  • 叢書系列:Island
  • 規格:平裝 / 320頁 / 16k菊 / 14.8 x 21 x 1.6 cm / 普通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 出版地:台灣
 

內容連載

他們來了,齊步走進了美國的陽光中。他們兩兩一組(率皆一男一女),從甬道通過圍籬,進入中左外野。音樂牽引著他們走過草坪,起初是幾十人,然後是幾百人,很快就數不勝數。他們身影緊湊地漫過外野的巨大弧形,陣容浩大得讓人心驚。這些前後相續的男女儼然形成了一道連綿不斷且愈來愈大的巨浪,以藍、白兩色漸次覆蓋了整片露天場地。

凱倫老爸從正面看台上看著這一幕,禁不住沉思它的用意何在。這群人所呈現的無分化一體性讓他感到不自在。他用雙筒望遠鏡對準一個年輕女孩,然後換另一個,再換另一個。他從未看過這樣的場面,也從未想像過會有這種事。他不是為看壯觀場面而來,但已經開始受到震撼。這時場中央已站立了幾千對男女,近乎一個師的兵力,讓那本來是要催人淚下的伴奏音樂變得有點諷刺。他太太穆琳坐在旁邊,顯得勇敢而明亮:為抵消內心的陰沉感受,她特地挑了色彩鮮豔的衣服穿在身上。羅傑完全明白她的心情。整件事情來得毫無預警。一接到消息,夫妻倆就跳上一班飛機,到達這城市,找了一間飯店住下,再搭乘地鐵,通過金屬探測器,來到目前的所在,努力想搞懂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羅傑不是個沒見過世面的人,不容易大驚小怪。他擁有大學學位,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稅務律師,有自己的心臟醫師,買有共同基金,而且活了大半輩子,主修醫學。然而,他一向處變不驚的自信此時派得上用場嗎?眼前的情景怪異到了極點,是他見所未見。在這裡,一個歷史悠久的儀式被倍數化又倍數化,最後變成了世間未之見的全新事物。

第一排左起第二十對男女中的女孩讓他覺得似曾相識。他調整目鏡的操縱杆,把倍數放到最大,希望看得見新娘面紗後面的五官。

繼續有更多對男女從甬道魚貫而出,加入到群眾之中。「群眾」嚴格來說不是個恰當字眼,但羅傑不知道該怎樣稱呼才算恰當。他猜想,他們每天早上都是同一時間起床,同一時間擠牙膏,同一時間面對著鏡子微笑。這些人全是一個樣子:新郎一律是寶藍色西裝,新娘一律穿鑲蕾絲邊的綢緞禮服。穆琳環顧看台上的其他人。誰是新人的父母很好辨認,而除他們以外,還零散分布著些好奇的尋覓者和一般的閒人。此外,還有些神情恍惚、祕密在心裡警戒著的人,他們像是把擁有的衣服全穿上,身上的衣服層層疊疊而脹鼓鼓,每件衣服又總缺去某些部分——這些城市遊民比起西非荒漠的牧民還要讓穆琳覺得陌生,因為後者起碼在電視的記錄片頻道亮過相。因為不收入場費,有一幫幫男孩在看台的最高處閒晃,不時點起鞭炮,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把下頭的人嚇得半死,紛紛雙手遮頭自保。穆琳細細打量其他新人的父母和親屬:有些女人的打扮隆重得讓人動容,穿著最好的衣服,別著白色胸花,厚施脂粉的臉上瞪著一雙陰沉眼睛。她告訴羅傑,很多來賓都在左顧右盼。這顯然是因為沒有人知道該對眼前的情景作何反應,所以想向別人尋求線索。羅傑仍然專注在望遠鏡。球場中央一共是六千五百對男女,而他的女兒身在其中,即將要嫁給一個兩天前才見過第一次面的男人。對方要不是日本人便是韓國人,懂的英語單字不超過八個。他和凱倫見面時是透過翻譯交談,而這位翻譯教過他說「哈囉」、「今天是星期二」、「這是我的護照」。兩人在空蕩蕩的房間會面了十五分鐘,然後便要一輩子綁在一起。

羅傑不斷用望遠鏡在場中央的群眾或曰徒眾或曰弟子之間搜索。如果可以找到女兒的所在位置,他起碼心裡會踏實一些。

「你知道這種安排像是什麼用意嗎?」穆琳說。
「別讓我分心。」
「就像是故意要把規模弄到最大,好讓家屬魂不守舍。」
「我們可以等回到飯店再悲歎。」
「我只是陳述事實。」
「我建議過妳留在家裡的。」
「我能不來嗎?我有什麼藉口不來?」
「我看到許多臉孔都不像是美國人。他們是被派來這裡傳教的。他們大概以為美國已經淪為低度發展國家,所以要來給我們指出光明與道路。」
「也是要來大肆投資。這個結束後我們可以去看場舞台劇嗎?」
「我再看看。但讓我先找到她。」
「來都來了,我們應該利用這機會看齣舞台劇。」
「一萬三千人一起結婚。這真不是人腦可以想像的。」
「你找到她又能怎樣?」
「這種鬼主意是哪個傢伙想出來的?他的用意何在?」
「你找到她又能怎樣?向她揮手說再見?」
「我只是想確定她在這裡。」羅傑說,「我想要求證,可以了嗎?」
「事情都到這地步了,我們還是走吧。」
「唉,穆琳!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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