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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豬王

野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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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探索大自然的生存法則,體驗動物們的喜怒哀樂!
  一篇篇充滿哲理的寓言故事,帶領人們進入動物的內心世界,反思生命的意義與價值。

  本該生長在山林的小野豬貪吃又貪玩,被主人馴養成一般的家豬,牠如何成長為狡猾勇猛卻又知恩圖報的野豬王呢?

  不論是被馴養的野豬、捨身護主的獵犬、結伴躍過山崖的斑羚、溯溪回鄉產卵的魚母、爭奪族群王位的公象,還是為了保護妻兒不惜犧牲自己的金錢豹……在雲南西雙版納的叢林裡,動物們要適應凶險的環境,還要與同類甚至其他物種競爭,所有的掙扎與搏鬥都是為了要延續生命!他們遭受的苦難反映出真實人生的殘酷與美好,且看這些動物如何頑強地生存,譜出一則又一則蕩氣迴腸的生命謳歌!

本書特色

  深入動物的內心世界,掌握動物的生活習性,反應主角的性格命運,帶給讀者深刻的省思。作者的文筆頗具力度,敘事方法極富戲劇性,充分展現原始生命的美麗與醜陋、善良與邪惡。他根據自己的親身經歷所創造出的動物世界,同時也影射了人類的生活與情感,每則故事都彰顯了生命的價值,值得細細品味,令人動容。

  沈石溪的多部作品被編入中國的中小學語文教材,本書所收錄的《斑鈴飛渡》也獲得台灣兒童文學學會「好書大家讀」的推薦書目。
 

作者介紹

作者簡介

沈石溪(1952~)


  原名沈一鳴,祖籍浙江慈溪,1952年生於上海。初中畢業後,1969年前往雲南西雙版納,在雲南生活了整整三十六年。2004年轉業回上海,現為中國作家協會兒童文學委員會委員、上海作家協會理事。八十年代初開始從事文學創作,已出版五百多萬字作品,所著動物小說充滿哲理內涵、風格獨特,被譽為「中國動物小說大王」。

  曾連續三屆獲得中國作家協會兒童文學優秀作品獎,還獲得中國圖書獎、冰心兒童文學新作獎大獎、臺灣楊喚兒童文學獎等多種獎項。
 

目錄

•馴化誘雉
•災之犬
•斑羚飛渡
•狼「狽
•野豬囚犯
•野豬王
•魚道
•虎女蒲公瑛
•象塚
•獵狐
•情豹布哈依
 

自序

西雙版納圓了我的文學夢


  我的少年時代是在上海一條狹窄擁擠的弄堂里度過的。上海人滿為患,自然就沒有動物的生存空間,儘管如此,我孩提時還是養過不少小動物——蟋蟀、麻雀、蟈蟈、金魚、蝌蚪、小雞、白兔……牠們對我來說,不僅僅是有生命的玩具。我望著被囚禁在器皿中的小可憐,為牠們受我的保護、為我自己有能力主宰牠們的命運,情不自禁地產生一種得意和驕傲。我是個天生有點靦腆的孩子,身體孱弱,在家庭、學校和小夥伴中,不是被忽視就是遭欺負,而在我所豢養的小動物面前,我卻能扮演隨心所欲的強者角色。我比周圍的小夥伴更酷愛養小動物,現在回想起來,大概在潛意識中是想彌補一種心理缺憾。

  那時,我阿婆(奶奶)還活著,她老人家是位虔誠的佛教徒。她每每見我將小動物玩弄於股掌之間,便會邁動粽子似的一雙小腳,顫巍巍地走到我面前,正色地說:「小心別弄壞了牠們,牠們也是一條命,前世說不定還是人投胎變的哩。人是不可以做壞事的,誰今生作了孽,閻羅王就讓他來世變隻蟋蟀。」我小小年紀聽了這番教誨,心裡難免不安,我覺得自己雖然在家受父母訓斥,在學校受老師指責,總比這些關在器皿中的小動物要活得好些。於是,碰到能做用針頭刺破人家自行車胎,或用白水泥堵住人家房門鎖眼這類很夠刺激的壞事機會,我就咬著牙自動放棄了,為的是來世不變成蟋蟀。及至長大成人,懂得性染色體遺傳規律後,我仍沒勇氣去做壞事,小動物任人擺布、淒淒慘慘的生存狀態早已變成鐫刻在我靈魂上的戒律,改也慢。

  我九歲時,也不知中了什麼邪,極想養一條獵狗。我想像我的獵狗有著黑白相間的毛色,起名叫花旋風,比梁山好漢李逵的外號黑旋風更響亮。我想像警察遇到一樁凶殺案破不了,是我的花旋風追蹤氣味,搜捕到了壞蛋。我想像有兩個流氓包圍我,要剝掉我身上僅有的一件毛衣,俗稱剝豬玀,花旋風勇猛地朝流氓撲躍過去……再美麗的幻想也代替不了現實。現實是,上海不准隨便養狗。即使允許養狗,正值三年自然災害,養活人尚且不易,談何養狗!父母沒錢也沒興趣來滿足我這個純屬孩子氣的奢望。但少年內心的渴望是很難被湮滅的,買不起狗,我就花兩角錢買了隻小鴨子,發誓要把小鴨子培養成真正的獵犬。小鴨子沒有伴,很孤獨,就整天圍著我轉。我遠遠地打一聲呼哨,牠就蹣跚地跑過來了,活像一條能辨識主人並和主人親近的狗。我著手訓練牠的嗅覺跟蹤,我將一條小魚在牠扁平的鴨嘴前晃悠兩下,然後藏進瓶瓶罐罐組合的破爛堆裡。小鴨子被饑餓催逼著,毛茸茸的腦袋一伸一縮作嗅聞狀,慢慢接近破爛堆,用蹼掌在瓶瓶罐罐之間扒抓,竟然把小魚翻出來並啄食掉了。我心裡樂開了花。當然,牠畢竟是小鴨子,我把小魚稍稍藏得遠些或藏得嚴實些,牠就無能為力了。改變動物的品性,也絕非一個九歲的孩子所能完成。但我並不氣餒,一次又一次地趴在牠面前,嘴裡汪汪汪發出狗吠聲,給牠做榜樣、示範,企盼牠能改變嗓音……後來,小鴨子病死了,我用只小木匣裝殮了牠,埋在街心花園,還用小木片做了塊墓碑,認真地寫上:鴨子獵犬花旋風之墓。

  這也許可以稱得上是我用透明的童心寫就的第一篇動物小說。

  說來也奇怪,我最近幾年所寫的好幾篇動物小說都是圍繞著改變動物品性這個命題來構思故事的。例如在中篇小說〈牝狼〉中,白莎為使半狗半狼的兒子變成純粹的狼而奮鬥;中篇小說〈紅奶羊〉中,母羊先試圖改變小狼崽的食譜,後又努力扭轉羊兒懼怕狼的本性;長篇小說《狼王夢》中,母狼紫嵐耗費大量心血,企圖使狼兒克服自卑等。我自己覺得這和我童年期想把一隻小鴨子馴養成獵狗有著某種關聯。這也許是一種創作情結,也許是年紀大了,愛追憶往事,想圓孩提時沒作完的夢。

  一九六八年我初中畢業,正趕上「文化大革命」時的上山下鄉運動。當時我們這批知青有黑龍江、吉林、安徽、江西、貴州、雲南七個去向可供選擇。我報名去了雲南,唯一的理由是雲南是動物王國,我想養一條真正的獵犬。命運成全了我,我在西雙版納一個寨子插隊落戶,並住進一位名叫波依嫩傣族獵手的竹樓裡。波依嫩有兩個含苞欲放的女兒,由於語言障礙,他誤認為我是政府「送貨上門」的候補女婿,不僅教會了我捉魚、蓋房、犁田、栽秧等一些基本農活,還很熱心地教我怎樣做弩弓,怎樣削竹箭,怎樣做逮雀鳥的金絲活扣,怎樣在野獸出沒的小路上埋設捕獸鐵夾。他養著一條黑狗,高大凶猛,敢隻身闖進山洞朝土豹子吠咬,還很機警,波依嫩的女兒下河洗澡,都由牠擔任警衛,任何男性公民休想靠近去占著便宜。我當然極想和牠交朋友,遺憾的是,牠始終對我抱有成見,我拿肉餵牠,牠照吃不誤,我想伸手摸摸牠,牠卻翻臉不認人,朝我齜牙咧嘴作撲咬狀。有一天半夜我站在竹樓陽臺上向下撒尿,這狗傢伙竟悶聲不響朝我衝來,張嘴就作流氓咬,要不是我躲得快,以後履歷表性別這一欄還不知該怎樣填寫呢。就因為牠老用一種獄卒監視囚犯的眼光盯著我,才害得我插隊三年上門女婿始終停留在候補階段而沒機會轉正。我至今想不出我在哪裡得罪了牠,也想不通牠有什麼理由對我刻骨仇恨,只有一種解釋,這是條公狗,同性相斥罷。這野蠻下作的傢伙破壞了我心目中獵狗的美好形象,使得我對狗的感情變得疙疙瘩瘩。數年後,落到我筆下的狗的形象也因此而變得自相矛盾。我寫了《第七條獵狗》、《退役軍犬黃狐》、《野狗》等小說,讚揚狗的堅貞忠誠;我也寫了〈牝狼〉,借狼之口對狗進行奚落嘲諷。回想當年我寫〈牝狼〉時,每每寫到狗的弱點,我就有一種復仇的快感。妻嘲笑我沒雅量,怎麼跟狗過不去。冷靜想想,我是人,牠是狗,不該跟牠一般見識,對牠寬容才表現出人的優越、人的高妙、人的超脫、人的偉大。可我又一想,我確實有許多方面比狗要高明得多,但在愛和恨這個最原始也是永恆的問題上,我不見得就一定勝過狗。

  推而廣之,許多動物在感情的濃度和烈度上都優勝於人類。隨手舉個例子,中國有句古話,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衫,衣衫者,想脫就脫,想換就換;而一對黑頭鸛,雌的死了,雄的常常會憂鬱而亡。起碼在黑頭鸛的婚姻觀中,沒有妻子如羽毛之一說。正因為在動物世界裡有許多行為規範對人類具有警示、啟迪的作用,有助於人類更好地認識自身,動物小說才被讀者承認接受,並成為文藝百花園中的一株奇葩。

  插隊期間,我經常跟著房東波依嫩老獵人上山打獵,打獵是一項血腥味很濃的很有刺激性的活動。我親眼看見:公斑鳩被金竹箭射落後,母斑鳩飛到我們頭頂屙屎;母靈貓被鉛彈射中胸膛後,拚出最後一點力氣朝牠的窩相反的方向奔跑,因為窩裡還有一對小寶貝;一群長著鋒利獠牙的野豬被兩隻老虎看管著,成為虎的肉食倉庫而無所作為;一頭公象掉入捕象陷阱,象群圍著陷阱哀嚎三天後,闖進附近一個山寨,踏平所有的房屋,這才離去;槍把大青猴從樹冠打掉在地,走近前去一看,大青猴一手捂住肚皮上的傷口,另一隻手向我們作搖手狀……有時我們走得遠了,當天回不了家,就在山上燒堆篝火過夜,波依嫩就會聊出一大籮關於打獵的故事來,有些離奇得就像童話,可他卻賭咒發誓說是真的。可惜,那時我壓根兒沒想到將來會寫動物小說,對那些稍稍做些文字潤色工作就能成為一篇好小說的故事不曾留心記錄,聽過也就算了,現在再要回憶頗覺困難。需要聲明一點的是,我雖然多次涉足獵場,卻從未親手射殺過一隻獵物,倒不是我菩薩心腸,而是我槍法太差勁,只打得中地球。

  三年的知青生涯,使我熟悉了熱帶雨林,也熟悉了眾多的野生動物。上山下鄉運動使得整整一代青年荒廢了學業,耽誤了青春,給億萬個平民家庭帶來了生離死別的悲痛,是一場全民族的浩劫。但就我個人而言,卻因禍得福獲得了從事動物小說創作的生活基礎,最終圓了我的文學夢。
 

詳細資料

  • ISBN:9789865732288
  • 規格:平裝 / 218頁 / 25k正 / 14.8 x 21 x 1.09 cm / 普通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 出版地:台灣
 

內容連載

我當年在西雙版納插隊的寨子叫曼廣弄,寨子背後有一座山叫戛洛山。戛洛山盛產松雉。肉質細膩肥嫩的松雉是餐桌上的野味珍品,價錢賣得很俏,是曼廣弄寨村民們一項很熱衷的副業。但松雉生活在齊人高的斑茅草叢中,待在密不透風的灌木林裡,輕易不肯出來,且生性機敏,不會像草雞那樣被幾粒穀米引誘而鑽進獵人的捕獸鐵夾或金絲活扣裡來,因此,捕捉的難度很高。但兩足行走的人畢竟比松雉聰明得多,總想得出辦法來降伏這種美麗的野禽的。也不知從哪一代獵人開始,發明了誘捕法。就是將一隻雄松雉作為誘子,用雄松雉身上的氣味和叫聲把隱藏在草叢和灌木裡的雌松雉勾引出來;或者把在這塊地盤上稱王稱霸的另一隻雄松雉激怒出來爭鬥,獵人趁機把那些或因愛情或因嫉妒而喪失了警覺的松雉們收拾掉。這種捕殺方法效果極佳,但要弄到一隻稱心滿意的誘雉談何容易。有時侯,絞盡腦汁費了好大的功夫逮到一隻活的雄松雉,但野性太強,根本不聽從獵人的調教,在竹籠子裡不吃也不喝,數日後鬱鬱死去;也有性子更暴烈的,一刻不停地用爪、喙和翅膀撞擊竹籠企圖逃出樊籬,數小時後便會衰竭而亡。偶爾有那麼一兩隻脾性溫順肯待在竹籠子裡活下去的,卻又像被閹割了似地缺乏雄性光彩,活像隻兩性雉,或者說是陰陽雉,既引不起雌松雉的幽會興趣,也引不起雄松雉的爭鬥欲望。

曼廣弄寨的眾多獵手中,只有波農丁能源源不斷地調教出合格的誘雉來。波農丁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五短身材,五官奇小,和身材普遍長得英挺的其他山寨男子相比,像個微縮景觀,外型很難讓人恭維。波農丁雖然相貌次品,經他的手調教出來的誘雉卻隻隻上品,平時根本不用關在竹籠裡,也不剪翅膀,任牠們自由自在地在院子裡和家雞一起生活;在誘捕場上,這些尤物表現也十分出色,不斷招引同類前來送死,很少有讓主人空手而歸的時侯。

我插隊的第二年,也想養一隻誘雉,就拎著三葫蘆烈性玉米酒到波農丁家,請他幫忙。波農丁揭開葫蘆蓋聞了聞,誇了聲好酒,就轉身從竹樓上抱來一只竹籠,塞在我手裡說:「算你運氣好,我剛好逮著一隻小松雉,就算換你三葫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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