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記憶

文 革 記 憶 前 傳｜苦難歲月｜   
引子
枯骨的父親    
瘸腿的母親    
石油工人黃玉葆
測繪工人黃玉瑛    
地質隊員黃玉弟
我的名字叫黃玉平    
文 革 記 憶｜血腥、荒唐以及不堪回首｜
毛主席的紅小兵
紅寶書
忠字舞
芒果
最高指示 大字報
大串聯
鬥地主    
破四舊
遷趕黑五類
寫反標的李軍
共產主義自修大學 劉鐵匠 大漏勺小漏勺 瞎子夫婦 哈文貴 游街的破鞋 今天槍斃反革命啦 城牆下的刑場 被砍死的紅衛兵 浴缸裡的死屍 馬思義 一個屍體兩塊錢 掌政橋之戰 青銅峽的炮聲 搶槍記 陳學儒
劉青山 凶手的後來 軍代表 工宣隊 我是私造軍火犯 查戶口 偷書賊 偷聽敵台的人 批判無標題音樂 紅色娘子軍 一只繡花鞋 打雞血 紅茶菌 舉報者 批判無標題音樂
陰森的天主教堂
文 革 記 憶 之 附 錄｜恰同學少年｜
辛飛的保齡球 老俞年的卡門 李兵不見了 當領導的張林 魏星的姐姐 何麗麗的哥哥 一級編導渠愛玲 張秉合的微笑 劉勝新的文革 劉小保的結婚照 劉小平的豁牙 黑鬍子寧漢 當警察的宋強 張言的禿頭 善良的楊蘭 漂亮的楊小芳 納夏的穆斯林葬禮 痛風了的李紅雨 老師涂一苓 詩人秦克溫 「癩皮狗」段忠仁 和氣友善的華新河
文 革 記 憶 之 後 記｜我們都是紅衛兵｜
北京大學的工農兵學員 段磊之死 26樓 釣魚台15號樓 清除精神污染運動 周毅的痰
葛蕾的潑婦情節 出版社的朱兵 劉全興的戰鬥
老油條吳是民
新社長王理 死而復生的出版社 紅衛兵基因 痞子情節 邪惡的一代 爺的作風 烏有之鄉
唱紅歌
壟斷的利益集團 腐敗的逃亡者
人事處長卓文
中宣部的毛賊處長
破鞋夏遵蓓
謝部長的謹慎使用

導讀─讀駱英《文革記憶》／耿占春
後記／駱英

　　中國社會的進步一定會需要一次徹底的歷史記憶的清理。那種紛繁複雜、血雨腥風的種種政治鬥爭就不必說了，至少，那個可惡的文革是必須得清算的。就是這個文革徹底清洗了一個民族所有的恥辱感、道德感以及紳士感，代之而起的是痞子氣質、無賴行為以及他人進地獄的社會文化。

　二次大戰後，德國一直到現在都持續對納粹的審判。三萬多場的公開審判讓一個民族從記憶中徹底清洗了罪惡。有了罪惡感和恥辱感，一個民族才能重獲自尊和他人的尊敬。我們呢，我們都假裝遺忘，或者說以向前看的名義不去揭開這道傷疤。帶來的問題是，在某一天的早晨，我們還會看到紅衛兵袖章和造反有理的標語，那真的是民族的歷史大劫難。

　　我是一個文革的參與者。盡管由於年齡小，沒有親手殺人放火，然而也培養出了鬥爭精神。到現在，我在儒雅的同時也會心生殺機，惡念頓起。為什麼呢？因為我一直都是個紅衛兵。在當下的社會裡，人人都還是後紅衛兵的時候，誰也無法逃脫那種鬥爭情緒。所謂的末世情結，貪腐橫行以及社會上充滿的戾氣都標志著我們處在後文革時代。因為我們沒有試圖清算它，因為我們還需要它。這是我們的悲劇。

　　文革是中國的現代性困境的另外一種體現。廣大群眾為了無產階級專政讓渡了自由，為了一種政治鬥爭出賣了尊嚴。在一切為了祖國的未來，民族的復興和人民福祉的宏大敘事下，全社會互相殘殺，無情打擊。如果說現代性是多樣的，不同的，那麼現代性困境也是多樣的不同的。我們可以有宏大敘事，可以讓渡自由，可以讓渡尊嚴，但是我們必須解釋清楚，在這些之後，我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我們不能在暴富之後富有地活著，物質地享受。我們必須做歷史得到了清理的民族，心靈做過了懺悔的人。

　　因此，整個民族都要贖罪，為我們曾經做過的，為以後有可能還要做的那些壞事贖罪。

　　這就是我寫《文革記憶》的創作目的。這些詩歌只能由我這樣的一代人來寫，因為我們都是施暴者以及懺悔者。至於真善與否，美醜與否，已經統統與詩歌無關了。它就是一個故事，一首現代鄉謠，一首悲歌，一篇噁心得讓人想吐的記憶。寫的人是不幸的，讀的人也是不幸的。也就是說我們都是不幸的。最後，讓我再次詛咒，以詩歌的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