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序一
當喚醒台灣族魂的鬧鈴再度響起
靜宜大學台灣文學系教授│彭瑞金
奧斯定是我二十多年前在南台灣並肩作戰的伙伴,他使用這個新筆名,可能和他的宗教信仰有關。近十五、六年來,我的生活、工作重心都在北部、中部,日子過得像陀螺一樣,有些不由自主的轉。奧斯定也退出政壇,日子過得並不順遂,年紀比我輕許多,卻弄得一身是病。意外收到他的新作:《直銷台獨—「台灣獨立建國」道路的探索》,感覺是興奮、亢奮。好朋友不改敲鐘、打鼓、鬧鈴性格,十多年前「失去」的又回來了。
同僚都戲稱「×博」的奧斯定(「×」是姑隱其姓),的確是難得一見、博聞強記、才思敏捷又口才便給的人才,但雙刃刀鋒,利則利矣,傷敵也難免自傷。太「利」讓他不見容於只講利害不問是非的政治圈,但他絕對是政治運動的幹才,打滾政壇不到十年,卻弄得身心百弊,我認為問題出在他周邊的人不能趕上他思惟的步調,也欠缺他堅持護守的台灣族魂。
台灣人有台灣魂嗎?坦白說,我十分懷疑!台灣人被中國人,尤其是戰後來台的贗品中國人的統治,搞得國不成國、家不成家,哪還有族魂可言?這些年來,我心未死卻難免挫折感,欣然知道老朋友拖著一身疲病,還要「直銷台獨」,的確振奮人心。其實內心深處我也不信有敲不響、鬧不醒的台灣人族魂。七十年來,台灣人之所以一貫痴傻任由一小撮「中國」逃難政客欺騙、凌遲、宰割,根本的因就是這個社會的反智、反知,自我愚蠢。捧著殖民統治者下過毒的教科書,把吸「毒」得到亢奮當知識,以毒化後的病態當聰明、當智慧,結果當然不知道自己是誰?這樣不知道自己是誰的民族,又如何會有靈魂?二十年前,我們一起做的傻事是為這樣的一群人敲鐘打鼓,努力鬧醒這樣的聾民盲眾,奧斯定選擇的是從政治的管道,我一向做的是文學。我們在這兩者的交會點—台灣魂相遇,相隔十多年後,從他的近作,讓我萬分驚訝地發現,無論這之間他經歷過多少現實拖磨,依然全神貫注在關注台灣人的生計前程,最重要的是他對理想的堅定絲毫不受折損。
我所知道的奧斯定是個勤讀、快讀、理解、記憶一流的政治知識達人,也是一流的快筆,思路敏捷、清晰,又能以平易近人的語言,絕不詰屈聱牙就可以把自己融會貫通的想法表達出來,他如果不是選擇跳出來從政,或是只停留在幕後當智囊,絕對是一流的理論大師,也肯定是無人可以取代的台灣魂宣教師。我無意在此表達事後諸葛亮的悔不當初,只是強調奧斯定曾經活過一個身不由己的時代,做過那個時代所有有良心的知識分子都會做的事,卻不幸不見容於世人、時人,而成為政壇的孤島,選擇黯然離開。《直銷台獨》是他為自己一生一貫、保留的見證,更是他為世人佈下的箴言。
《直銷台獨》不改奧斯定一貫的政治博學、上下古今、縱橫海內外的政治知識、常識、歷史,他都能如數家珍,條分縷析更是罕有人能匹敵,但他的政治博學絕不是賣弄,總是萬「辯」不離其宗,都是聚焦在台灣人前途的關注以及台灣人靈魂的凝聚與救贖。我發現離開政治前線的這十多年來,他也許已經早已忘情斷念於政治權位的爭奪廝殺,但他一點也沒有忘記他做為台灣人知識分子的使命,也就是從未卸下他扛在肩膀上的、象徵台灣人靈魂救贖的十字架。《直銷台獨》展現的是無所為而為的台灣真情、純情,無疑他也在用力戳破國民黨統治的政治謊言。戰後流亡來到台灣的「中華民國」根本就是虛擬的國度,實際只是擁有軍隊、特務組織的軍閥、政治幫派,所以必須不斷地製造一層接一層的政治謊言用來遮蓋前造的謊言。但它也心知肚明,謊言終有被揭穿的一天,所以不得不展開鋪天蓋地的造謊大作戰,從竄改歷史,編造謊言教科書,用特務、司法等白色恐怖手段屠殺異己,製造政治(其實是知識)恐慌,用以保護那虛擬的「國家」。我和奧斯定都走過「政府」就是「國家」,不愛國民黨就是不愛國的謊言充斥的荒謬年代。奧斯定在一九七○年代當學生的時候就投入台灣的民主運動,自然對謊言治國的歷史,不但身在其中、感同身受,也吃了許多苦、吃過許多虧,難得在離開政治圈(其實是指不再參加選舉)的十多年後,站在圈外冷靜的回想和唐吉訶德鬥風車的,和謊言堆積的政權爭鬥的年代,大有感觸的,一定不是謊言堆積政權的強固、堅實,一定是台灣人民的無知。
我相信奧斯定大病未癒便急著《直銷台獨》,根本就是心急台灣前途如焚,這十多年來,他站在圈外冷靜看,也用力看—我發現他的觀察細緻而有系統,完全沒有錯過任何關鍵時刻、關鍵點,是一本台灣有心人都必讀的政治「覺書」—「啟蒙書」。看著九合一選舉的過程,有著無限的憂心和憤慨,國民黨政團還是一路的騙騙騙,騙台灣人說國民黨輸了、倒了(不是民進黨選贏了),共產黨就不理台灣人了(不是共產黨就要血洗台灣了),共產黨不理台灣,台灣經濟就要倒了(不是兩岸奸商、黑商要完了)……六、七十年來,靠著這種顛三倒四、自相矛盾的謊言,騙倒台灣人,絕對不是國民黨政權的騙術日益精進,而是台灣人的無知、反智停滯不進。就讓奧斯定的抱病嘔心瀝血之作,打開台灣人的智慧之門吧!
推薦序二/
台灣獨立建國的動機與希望
長榮大學翻譯學系教授│李憲榮
好友奧斯定邀我為他的新書《直銷台獨:「台灣獨立建國」道路的探索》寫序。坦白說,我不喜歡「序」—不喜歡為人寫,也不喜歡請人寫,因為我認為一本書如果夠好,自然就會有人想讀,不會因為有「序」而讀或不讀。如果「序」不能為原書加分,豈不是浪費寫序人的時間和原書的篇幅。
在電話裡我有婉拒奧斯定寫「序」,但並不很堅決,電話後第二天就收到他以快遞寄來的書稿。打開一看是一疊厚厚用傳統稿紙寫的書稿,字跡潦草其至有點零亂,我有點驚訝,因為現今大家都用電腦寫東西,幾乎沒有人會用手寫了。我信手翻開前面幾頁,看完目錄和自序,這時我才很驚訝地知道,兩年多前奧斯定生了一場大病,幾乎和死神擦身而過,且因糖尿病而視網膜病變,左眼開刀失敗而失明,手腳也麻痺。這場大病讓他感到萬念俱灰。看到這裏,我已不只是驚訝,而是非常難過和感慨。我和奧斯定雖不算至友,過去我們常有接觸,沒想到覺得只有一段時間沒接觸,就有這麼大的變化。就因為這樣,我才願寫出這個序文。
在他身體這麼惡劣的情況下,他還能用手寫,一字一字地寫出幾萬字的書稿,這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可以想像這是他一貫的樂天性格和無比的毅力使他做到的。另外,我想他所寫是他三十多年來一直在腦子裏思索且「魂牽夢繫」(奧斯定的用字)的問題—台灣獨立建國,一個很多台灣人包括我自己不斷在思索的嚴肅問題,也是他能夠完成這本書的力量來源。
奧斯定雖不能算是台灣的風雲人物,但確實是一位很有才華的人。從我們過去的言談和這本書的內容,很容易可以體會他有很博深的學識修養和豐富的人生經驗。他文筆很好,思考敏捷,曾擔任黨外時代雜誌的編輯,也曾參政,擔任過高雄市的市議員。也曾從商,做各種不同的行業,是否能成功我不得而知,但可看出他的多樣才華。
他用台灣的歷史和對照他國的歷史,來鋪陳台灣人要獨立建國的動機和希望。他用許多革命建國的例子來說明革命建國的艱辛和困難,他鼓勵台灣人建立信仰來完成獨立建國的願望。我個人從離開台灣到美國留學以來就堅持台灣要制憲建國,直至今日仍拒絕進入「中華民國」體制內去找獨立建國的路。記得他常為我沒能去當大官或得到什麼高的職位而惋惜,其實我不願進入「中華民國」體制是最大的原因。而我也為他的才華沒有適當的發揮而惋惜,總之我們常是惺惺相惜。
我很高興奧斯定在很艱難的情況下把他魂牽夢繫、思索多年的台灣獨立建國問題寫下來。他的思緒完整,見解高超,條理分明、引述有據,每句話都言之有物。他對歷史和現代的種種事件都有觸及和針砭,對台灣的前途也有很深刻的描述。這是一本所有台灣人,不管是藍是綠,只要是愛台灣都不可放過的好書。
推薦序三/
喚起台灣人的主體意識
東吳大學校牧│陳啟峯
敬愛的奧斯定,平安!
感謝您寄來的大作,我先睹為快,太令人欣賞了,您愛台灣之心,愛鄉土之情自然流露出。這是值得出版的好書,盼喚起台灣人的主體意識,這點彌足珍貴。
有一點實在不同意,那就是將陳水扁前總統稱為台高祖,其實我們已不是封建王朝了,若稱台高祖,對岸中國人就稱為「王朝」,如東寧王國的鄭成功。我們要的是人民當家,不知您覺得如何?得罪之處請海涵。
前些日子,忙著教會50週年慶,以及許多事交集,我12/12~17赴日本慶應大學演講,很抱歉遲至今才回信。
祝
閤家平安
聖誕快樂
啟峯敬上
12/17/2014
自序/
我每天都在祈禱
美國詩人梭羅說:
我年輕的時候,不敢太激進,
(I never dared be radical, when young.)
因為,我躭心年老的時候,可能太保守。
(For fear it would make me conservative, when old.)
我在年輕時,讀到這首詩,就在心裡一直惦記著。
很多年過去了,現在我已年近花甲了,寫一本有關台灣獨立建國的書,不敢說自己多麼激進,但絕對不是太保守吧!
事實上,我和很多台灣人一樣,一直想好好討論有關台灣獨立建國的事。但是,台灣獨立建國一直是一個禁忌的話題。
在戒嚴時期,要面對國民黨政府的關押。
戒嚴令廢除後,要面對中國共產黨的武力威脅。
很多台灣人乃選擇沉默以對。
沉默,並沒有解決問題,反而使問題更加深化。
表面上看來,時間,好像幫台灣解決不少問題。
太陽花學運期間,二十多歲的年輕學生,拿著麥克風,大聲說:「我是某某某,我是台灣人,我支持台灣獨立。」多麼生動、自然及充滿自信,實在令人悅耳、欣慰。
然而,他們還是得面對「萬惡的共匪」。
最新一期的美國時代雜誌亞洲版,以中共總書記習近平為封面人物,稱他為「習皇帝」,說他是近十多年來,最強勢的中國領導人。
比起毛澤東,習近平的手上多了一項新武器—導彈,不只可以打到台灣,甚至可以打到日本、美國。這的確對台灣造成威脅。但,並不能阻止台灣人走自己的路,思考、探索自己的前途。
很不幸的是,兩年前我生了一場大病,病情嚴重到和死神幾度擦身而過。我非常沮喪,想到「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不禁暗自飲泣,向上主祈禱:
「主啊,請祢帶領我,恩召我。祈求祢,照顧我的妻女,別讓她們受苦。」
我的診斷證明書上寫著「心臟衰竭,腎臟衰竭,糖尿病視網膜病變」,其實,我的眼睛被眼科醫生認為有白內障,主持開刀的醫生卻把我的左眼給弄瞎了,幸好我當初堅持只願讓他開一眼,否則就兩眼全瞎了。感謝主。先前我的左腳,也因為蜂窩性組織炎開刀,總共開了三次,差點把腿鋸斷。
由於循環不良,我的手腳麻痺的情況相當嚴重。有時候護士小姐量不到我的血壓,或血壓過低,就緊急送我去急診室。
病痛的折磨,讓我感到萬念俱灰。
二○一四年的暑假,在東吳大學擔任校牧的陳啟峯牧師夫婦來家裡看我。情形有如天主教的神父給臨終的教友施行「溥油」聖事一般。我一時情緒激動,淚流滿面。
陳牧師握著我的手說:「快,趕快動筆,把你的經歷寫下來。」
我的手已無法握筆,如何動筆呢?何況我的經歷,誰會想要看呢?
陳牧師夫婦離開後,妻把一疊舊稿紙攤在我面前,於是我開始在腦子搜索這個魂牽夢繫三十多年的問題—「台灣獨立建國」道路的探索。
想到,就寫下來。
想到哪裡,就寫到哪裡。
最後,竟然讓我一字一字地寫了好幾萬字。
這不是上主的旨意嗎?
台灣獨立建國的路,崎嶇難行,長夜漫漫路迢迢。
走過了黑暗,就會看見光明的未來。
本書僅是一個「道路的探索」。一天晚上我正在想著書名,妻的朋友打電話來推銷她經營的直銷產品,我靈機一動,就叫「直銷台獨」,這不是神的旨意,是什麼?
末了,我以老蔣和老毛的一個故事做結尾:
一九三七年,蘆溝橋事變發生以後,蔣介石在江西廬山發表著名的對日抗戰宣言。
國共戰爭後,江山易主,毛澤東在廬山召開中共全代會。會中,毛澤東鬥垮了時任國防部長的彭德懷元帥。
毛澤東在廬山住的那間別墅,就是當年蔣介石住過的同一間。
不久之前,有一個建商在廬山蓋別墅出售。售屋廣告這樣說:
「當年老蔣失去的,老毛得到了。
現在,你掏錢,這個就是你的了。」
看到這裡,各位親愛的讀者,掏錢吧!
這本書就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