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講:代序
過去一年半我努力從事創作,在當下及事後都意識到自己正在「接著講」。緣起是2017年底我寫了一篇議論文章題為〈大智教的建構〉,首度把心目中作為官方生命教育民間版的「大智教化」,正式凝聚為一門反諷的現世主義擬似宗教「大智教」,用以自度度人、安身立命、了生脫死。到了次年暑假,這篇文章開始在我的心靈深處醞釀發酵,竟然一發不可收拾,接續引申出十一篇系列文章,連同作為酵母的原漿,結集而成《新生命教育》一書;反身而誠,發覺後面成果正是先前的「接著講」。該書於2019年秋天問世,靈感似乎沒有就此打住,文思泉湧之下,本書《新生死學》又成為前書的「接著講」。
「接著講」是當代中國哲學家馮友蘭所提出的創新治學方法,但在此之前必須先謹守傳統「照著講」。這兩點在我看來,不啻體現出宋儒陸九淵所指「我註六經」和「六經註我」的不同學問工夫,而我的更前一部著作正題為《六經註》。回想從高中時代起就一頭栽進哲學自以為是,至今仍在自行其是。不惑之年接觸到由哲學家傅偉勳所創的生死學,便將之視為哲學「愛好智慧」之大用;眼前《新生死學》一方面對他的體用思想「接著講」,另一方面也反映出自己多年思索的更上層樓。距離我所寫的頭一種生死學教科書已近二十載,個人生涯即在其中浮沉於老病之流轉,暮年餘生的志業,唯願自助助人了生脫死而已。
鈕則誠 謹識
2020年瘟疫天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