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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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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吳明益/安靜的演化──我對近幾年台灣自然導向文學出版的看法

    文/吳明益2020年12月02日

    1幾年前,一位訪問者問我,台灣的自然書寫是否正在衰微?我說我不以為這樣,台灣的自然書寫正在演化,演化的趨勢是:科普作品會持續出現,且愈見多元,具有感性文筆的科學研究者會更願意寫作「和個人經驗有關」的自然相關著作;而文學出發的作者,會動搖「純文學」的定義,類型文學會更加蓬勃,而也 more
 

內容簡介

————獻給母親臺灣————
山與海—是孕育、是療癒、是追尋,也是回歸。
兩位女子寫自己,
也寫給彼此的陪伴之書。

  【特別收錄—吳明益評「臺灣自然導向文學」專文】

  陪你一起看山有多高,
  海有多深,
  我們有多勇敢。


  海恆常翻覆,山永遠都在。
  這是兩名女性書寫者向臺灣山與海的致敬之作。

  兩人藉由「對話」書寫形式,
  從女性生命經驗出發,回應山與海洋在生命中所扮演的重要位置。

  這些人生的轉折與過程,透過文字的重新梳理,
  她們陪伴彼此,展開一場向內向外的探索旅程。

  《女子山海》是對於青春生命的回視,
  是對生命挑戰與歷練的挖掘,
  亦是對生態環境的關懷與探問。

  我愛山,
  也愛海,
  我愛我們是女生。


  ◎ 來自山與海
  出生山城的她,過著人們口中的里山生活,然而偶然瞥見海的時刻,她訝異於大洋的深邃廣袤,內心開始豢養著屬於自己的海洋。而在島的南方另一頭,海港城市長大的她,將青春放牧在西子灣,卻在加入山社開啟了生命與山脈稜線的邂逅,找到了穩定生命的力量。

  ◎ 匯流東岸
  交會於大學校園,在一個炎熱的午後,她們決定一起走向大山大海的東岸。那是生命中共同對探索邊界最初的啟蒙,橫越了大武山,南迴公路沿岸拍擊的藍色海岸(洋)收服了她們的視野,在不斷的出走與回返之間,她們一同見證著東海岸的環境變化。

  ◎ 平行凝望
  生命的際遇,如潮水漲落,也像山巒起伏。來自山城的她開始向海探索,帶領著更多關心海洋的人完成了一趟趟的環境行動。而來自港都的她則走向比山更深的地方,陪伴人們走向山,與另一群夥伴一起成為山的侍者。

  ◎ 無限女子山海
  有人說如果你只在陸地上,那麼認識的僅是一半的臺灣。如果不曾爬過高山,不會明白島嶼的壯碩;如果不曾潛入深海,無法想像海洋的豐美。山與海如同無限的循環,是構成生命的生態系,也是島嶼子民最珍貴的禮物。

名人推薦

  專文導讀
  〈安靜的演化—我對近幾年臺灣自然導向文學出版的看法〉——吳明益(國立東華大學華文系教授)

  一致推薦
  川貝母(插畫家)| 楊士毅(剪紙藝術家、導演)| 楊富閔(小說家)| 楊采陵(地方媽媽)| 郝譽翔(作家)| 詹偉雄(文化評論人)

  「崇鳳與卉君以往復信件形式來表現這些年來她們信仰、懷疑、轉變的剖白,這是她們的真情寫作。她們有時寫著自己的經歷,有時寫出對對方的想像,寫到面對自然時的寬闊、陰暗、死亡與救贖,重點放在敘說自己的觀點、自己的記憶,而又深深受文學影響的生命經驗。」——吳明益
 

作者介紹

作者

張卉君


  成功大學臺灣文學碩士。來自山城埔里,熱愛跑田野、閱讀、文字創作、逛書店,早年即以「洪亮」為名,在東海岸走江湖,曾獲葉紅全球華人女性詩獎、花蓮文學獎、全國學生文學獎、海洋文學獎、鳳凰樹文學獎等獎項。2005年加入黑潮海洋文教基金會,自此以黑潮人自居,曾任黑潮海洋文教基金會執行長、黑潮海洋文教基金會海洋文化部專案經理、鯨豚生態解說員、美濃愛鄉協進會生態聚落文化研究員、莫拉克災後獨立報導人,目前為黑潮海洋文教基金會董事。

  作品:
  《黑潮島航》(吳明益、陳冠榮等合著),網路與書出版,2019。
  《台灣不是孤單的存在-黑潮・攝影・歲時曆》,小貓流出版,2017。
  《黑潮洶湧:關於人、海洋、鯨豚的故事》,網路與書出版,2016。
  《記憶重建:莫拉克新開災誌》,人間出版社,2014。

劉崇鳳

  小時候曾想過長大要努力工作,當個律師或老師之類。怎麼也沒想到,而今一邊寫作一邊帶自然引導。著迷生活,喜歡吟唱與舞蹈,以此歌頌所愛。台灣的山陪她自學生到流浪成家,甘願書寫一輩子,為自然效命。

  作品:
  部落格「甲板」 milkhu.blogspot.tw/
  《回家種田:一個返鄉女兒的家事、農事與心事》,遠流,2018。
  《我願成為山的侍者》,果力文化,2016。
  《活著的城-花蓮這些傢伙》,寫寫字,2014。
  《聽,故事如歌-邊疆抒情搖滾》,天下文化,2008。
 

目錄

導讀 安靜的演化—我對近幾年臺灣自然導向文學出版的看法——吳明益

推薦序1 給你一個群山環繞的擁抱——楊士毅
推薦序2 裂罅有光——楊采陵

◎那些時光機裡飄盪的信箋啊,見證生命的軌跡——張卉君、劉崇鳳

前言 永不停止的對話——張卉君

◎第一部 來自山與海
我不知道,山有多高——張卉君
我不知道,海有多深——劉崇鳳
初識海——張卉君
初識山——劉崇鳳

◎第二部 匯流東海
日出太麻里——張卉君
那一片斜屋頂——劉崇鳳
旅行的意義——張卉君
生命的重量——劉崇鳳

◎第三部:平行凝望
船艏乘浪——張卉君
揹一座青島——劉崇鳳
如燕盤旋——張卉君
呦呦鹿鳴——劉崇鳳
如果妳不曾擁抱過海——張卉君
人之初——劉崇鳳
角——張卉君
長髮——劉崇鳳

◎第四部:無限女子山海
森林是大海的戀人——張卉君
水是山心裡的祕密——劉崇鳳
山始終都在,海不曾離開——張卉君
島的夢行者——劉崇鳳

後記 平凡如是——劉崇鳳
 

推薦序1

給你一個群山環繞的擁抱
楊士毅(剪紙藝術家、導演)


  如果你喜歡旅行,就用力地對自己的生命提問吧!

  每當你提問,只要願意去尋找答案,必然會擁有一趟豐富的旅程。因為「尋找」是一連串移動的過程,只要移動,必然有風景。

  就如同我的朋友,卉君與崇鳳。她們的旅程從不同的地方出發,但都是來自成長時,不論是課業、家庭或感情,那些你我心裡都有過的糾結、束縛與苦悶中的同一個提問:自由在哪裡?

  她們本能地走進充滿自由氣息與療癒能量的大自然裡。有趣的是,在高雄港都成長的崇鳳奔向山林,在埔里山城長大的卉君卻投向海洋,她們在戲劇般地交換了彼此成長的地景去旅行,只因,不論來處是山是海,原本生長的地方總是象徵受限束縛與解不開的難題,而自由與答案好像永遠都是所處之地的另一端。

  旅行,若沒有覺知其實是危險的。因為旅行太美,美到可以模糊逃避與追尋的界線,美到可以讓人忘記當時出發的原因。所幸,我們的山海總是能聽見人們心中最深的聲音,而非一時的需求。山海,用遼闊與高遠的結界,幫我們將生活裡的束縛與雜訊隔絕在外,讓我們看見外面沒有障礙,若還有心事,若還無法自由,那答案一定不在這裡,而是在心裡。

  這就是我們的山海,疼愛卻不溺愛、包容卻不縱容,給予無比豐富的風景去體驗,也讓我們在一望無際的世界裡,只剩自己可以看。而我的朋友們,也從不辜負,她們面對山海,看向自已,一路與自我對話與探索——崇鳳在高山湖泊連結了成長時的海洋,卉君在海上感謝島嶼大山擁抱著家鄉的山城。這一路,山海如慈祥的長輩,包容她們在自己身上到處跑,最後又帶著這兩個離家的孩子,回到原本的地方,彷彿為了讓她們感受到山海是一體,自由是完整,旅程是個圓,最終總是要回到出發的地方。

  這趟旅程,一個提問,二十年的追尋。她們走到了自己想像不到的地方,原本遠方的山海,變成她們生活與工作中最密切的對象。崇鳳,立志成為山的侍者,帶領更多人領受自然的美好;卉君,成為黑潮海洋文教基金會的執行長,期待自己能為海洋多盡一份心力,她們用各自的方式回報山海的善待。儘管現在生活依然有難題要面對,自由依然在追尋,不一樣的是,生命裡的力量,同時有山也有海,就如同她們的生命,一直有彼此。

  這一本書,朋友之間,一個約定,十年書寫。她們的文字,記錄著自我追尋的過程與朋友彼此陪伴的情誼,也紀錄著臺灣山海的豐富以及她們對島嶼的熱愛與感謝,讓人認識島嶼,也讓人跟著她們的自我對話,看向自己。

  最後,以過去送給太太的一段文字與圖畫,祝福卉君、崇鳳,以及每個因提問而啟程的朋友:

  「想給你一個群山環繞的擁抱。在那邊天池平靜你,山脈擁抱你,可以好好休息,可以帶著力量回來好好生活。更想祝福的是,有一天你哪裡都不用去,天池,山脈都在你心裡,在你那裡就有寧靜,有擁抱,而你成為每個人最想去的地方。」

推薦序2

裂罅有光
楊采陵(地方媽媽)


  「雖然這本書後來的主軸在山海,但我寫前言的時候,還是覺得那個陪伴、對話的力量其實是我們三個人。所以,豆子是否願意寫一篇推薦序呢?」

  「蛤?是在哈囉嗎?!」夜半時分,我呆愣看著卉君在e-mail裡的邀請,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地方媽媽翻身坐起,才剛攻克第一回合的夜奶,還有滿室狼藉的玩具和遍布的殘渣等待被殲滅……

  「我不是名人也不是網紅欸,樸實無華的地方媽媽寫推薦序?誰會看啦!」       

  自問自答的小宇宙輪番爆炸之後,作為本書每頁篇章的首位讀者,我想起電話裡崇鳳迫不及待的熱切探詢:「楊豆子你看完了嗎?覺得怎麼樣?」

  「好~好~看~喔!」

  地方媽媽總是無法在把屎把尿或鍋鏟鏗鏘的當下,給出任何擲地有聲的建議,每每只能以各種狀聲詞的吼叫抒發內心的讚嘆和感動。就像一直以來,無論妳倆幹了哪些令人髮指或愚蠢至極的勾當,腦粉如我都微笑著說:「好好啊!」

  從大學時期結伴而行至東海岸,我倚門而立目送揮別,待妳倆翹課一週灰頭土臉歸來,再雙手奉上光潔齊整的筆記;而我大喜之時,換作妳倆義無反顧撩落去,幫忙絹印包裝喜米,並理所當然擔起重任主持婚禮。在同學和室友的緣分之外,我們更像家人般緊密親近,見證彼此生命中每一朵閃耀如日的笑靨,也承接每一滴晦澀如夜的眼淚。

  是的,眼淚。三年前「拋夫棄子、閨蜜專屬」的沖繩之旅——這個在我結婚生子之後,每年一度不成文的默契——因為對旅行期待的落差和彼此狀態的誤解,我們滯留在颱風過境那霸的青年旅社裡,任憑巨雷暴雨轟炸襲擊我們的心。不知過了多久,氣力耗盡、飢腸轆轆的我們決定趁雨勢稍歇之際外出覓食,但是雨傘雨衣根本不敵猛烈狂風,即便自身難保也要大笑著攙扶彼此的狼狽,殿後的我望向妳倆舉步維艱卻更堅定走著的背影,一瞬間明白沒有誰願意離棄誰。

  不離不棄,如同山海、如同書寫——之於妳們。

  以十年的時間應允青春的諾言,重現童年與山城海港相伴、青少年時和家人一同初識山海的記憶;歷經東海岸浪遊的成年洗禮,與在地人事物共創一則則傳奇,看盡台11線十多年來的潮起潮落;其後妳倆皆選擇謙卑伏身自然,為海洋生態發聲、為原始山林請命,並透過環境教育和自然引導向下紮根,在每一個現場解鎖傳統的理性思維和工具訓練,陪伴每一位渴慕親山入海者練習釋放感官、相信直覺,勇於開闢另一條將山走得更深邃、將海潛得更遼闊的途徑。

  地方媽媽常常得在群星靜默、小孩闔眼之後,才能亮起一盞夜燈展信閱讀,滑開螢幕的指尖,還殘存煮食晚餐後的蒜香。隨著小孩均勻和緩的鼻息,白晝裡必須繃緊照看的神經逐步鬆懈,喧騰輪轉的思緒也漸次聚攏……放任自己漂流至妳倆筆下或高遠或廣淼的未竟之地,那是什麼樣的風景?

  想起前陣子的墾丁閨蜜行,生平第一次嘗試氣瓶潛水,揹上相當於半個自己體重的氣瓶,佝僂蹣跚地跨越礁岩,前往洋的更深處,下潛之際教練將我和卉君手勾手以穩定游向,氣潛多次的妳安住了我緊張害怕的心,得以空出餘裕在「呼嚕呼嚕」的吐納之間探看珊瑚斑斕、魚群悠游的神秘世界。

  或許也像另一次抵達崇鳳美濃老家,在入夜的母樹林裡熄滅頭燈,周身頓時陷入一片黑暗,草木清新冷冽的氣息在空谷間流竄。我拚命睜大雙眼卻徒勞無功,盤根錯節的步道磕碰難行,陌生的環境放大了恐懼,未知的路況加深了不安……直到我將雙手搭上前方夥伴的肩膀,試圖在由崇鳳領頭的行伍中交託出踉蹌的自己,相信會被帶回熟悉的坦途。後來,我竟看見飛鼠一閃而逝的身影,聽到山羌斷續鳴叫的聲音。
 
  雖然我們散居在島的四方,但這段暗夜閱讀的時光,我感到妳倆始終如潛入深海和夜行森林般陪伴在側,未曾稍離。所有關於成為地方媽媽之後的困頓惶惑和自我懷疑,都乘著往來拋擲且從不退怯的詰問和回應,徐緩安然地迫降。當我置身家屋之內感到幽黯難明,《女子山海》則是那道自裂罅中映射的光——其亮足以讓我觸撫妳的鹿角、梳理妳的長髮,而光裡蘊含的寬慰力量,比群山柔軟,比大海久長。

前言

永不停止的對話
張卉君


  「沒有人是座孤島,大海將我們相連」某詩人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常被我用在簽書會上送給初次見面的讀者。

  正因為生命的本質如此孤獨,即便擁有社會與家庭和種種人際關係,但不得不承認的是,每個人總有需要被陪伴的時候:對人生的某個階段選擇感到疑惑的時刻、那些無法掌握的未來、分數也代表不了的幸福保證、私密的關係和無法對戀人說出口的掙扎、男人永遠無法理解的子宮疼痛與空虛、身為女性在面對成長/旅行/職場/女兒母親等各種生命角色獨的有窘境與秘密,以及茫然——像是飄在外太空一樣,有時候那個自以為完整的自己竟突然裂化、漂浮、蒸散了,內在風暴翻滾不止,舉目黃沙……是什麼讓我們安然地走了過來?

  是自我的對話。

  長成破碎的自己後,追尋過往童年經驗連結的自己和自己對話;也和此時正在經歷轉變、掙扎、需要勇氣存活下去的自己對話;更是和未來的自己對話,在誠實面對想望之後,找到梳理自己的模式,然後能夠繼續在歲月裡平凡自由地安生,抑或接受挑戰,在台灣山海土地的陪伴之下,朝那個令自己也期待的未來走去。

  而這本書寫作的初衷,便是為了陪伴而寫。

  我和崇鳳對話式的書寫起於2014年,當時的起心動念其實很簡單,作為大學同學,同時是彼此的室友、旅伴與閨蜜,相識近二十年的緣分回頭檢視,我倆的生命軌跡交錯疊合又平行分離,常常在電話裡、訊息中對話,彼此陪伴消解,箇中悟出的人生滋味、各自與臺灣這塊土地山海連結的經驗,想想還真是有趣;而偏偏兩人又都對寫作懷有懸念,時值三十上下的年歲,想為彼此共有的記憶留下點什麼,於是就開始了書信式書寫的往返。因著種種緣故,我們斷斷續續地寫寫了好幾年,直到我辭去美濃社區工作前往花蓮赴任黑潮執行長、直到她婚後從花蓮的小農生活決定返鄉美濃老家安居,我倆這部浩浩蕩蕩的長篇大作還在藕斷絲連地繼續,只是寫的內容越來越像是私密的交換日記,而一來一往的等待總因為現實的各式耽擱變得漫長,就這樣拖著、寫著直到我們都各自出了三本書,這份跨越了長達十年累積近十萬的書寫仍未見終局。

  「欸!張卉君你到底還要不要寫啊?」有時候崇鳳會鞭笞一下我,她深知我身負組織要職卻心繫寫作的焦慮,帶著濃濃的關心、微微等待的不耐,和有商有量的小心翼翼。「要啊!一定要寫的啊!這本我們累積十年了耶,人生的精華與掙扎都在裡面,不出版也太可惜了。」我發誓我沒有敷衍,只是我手邊的工作永遠停不下來,當時仍是黑潮執行長的我像寄居蟹一樣身負重殼,要在日理萬機的狀態中切換頻道書寫,真的是非常有難度。

  只有在很偶爾的時候,我突然會主動想寫。

  通常發生在很想要與人對話的時候,抑或是我需要一個出口抒發,想透過文字陪伴自己,就會主動打開電腦敲上數千字,寫完稿子寄給崇鳳,然後滿心期待地逼迫她發表看完的意見,或引領等待她的回文。那時候我突然發現,「和崇鳳一起寫作」這件事,變成了我整理自己、需索陪伴、或開啟對話的一種模式,在過程中我寫下工作上的痛苦和焦慮,也寫下了工作中對環境的思考與自然帶給我的美好,更多時候我們寫女性內在的疼痛與不堪,甚至寫探索身體的種種羞赧與坦然,當然還有很多情感上的糾纏與迷惑——回過頭看,過去的書寫真實地不忍直視,卻由於過熟的默契簡化了脈絡,讓熟悉我們之外的讀者一頭霧水。

  這份長長的羈絆與牽掛和真誠的對話,終於在2019年底,我準備離開執行長的工作之後,決定專注面對寫作的下一個人生階段,這本書的重整與出版成了2020年的首要任務。我和崇鳳把過去的作品整理後請幾位信任的寫作者、出版社閱讀,並且提供意見,非常感謝吳明益、李進文、郝明義先生等幾位專業的寫作前輩所提供給我們的重要建議,在接續著和大塊出版社討論之後,我們決定推翻過去十年累積的十萬文字大軍,全、部、打、散、重、寫:而在接下來的這本書裡,將維持著「對話」的文章結構,以女性的生命經驗出發,回應山與海洋在我們的生命裡所扮演的重要位置,以及常常被讀者問及「妳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的妳們」這些生命的轉折與過程,涵括了我們對自我內心的挖掘、外在環境的關懷、大千世界的探問及各自生命的挑戰與歷練。

  正因為有這些對話的過程,我們得以梳理自身,同時也陪伴彼此。

  我們希望能夠把七年級世代女性在這個時空背景下,向內向外探索的經驗記錄下來,希望讓這個社會中有著許多同樣面對低潮、選擇的朋友們,不論是否接觸過山和海,但卻體會過腳下這片土地的遼闊與愛,能在書中瞥見某個時刻的自己——是的,你/妳並不孤獨,而我們將透過各種形式與自我的獨特生命對話。

  事實上,我們並沒有期待讀者在書中找到什麼翻轉式的啟示,但我想感謝的是,在書寫這部作品過程中的我正經歷生命中重要的轉折,對我而言能夠重啟寫作是救贖,也是地獄;若沒有另一方對話的寫作對象,如攀岩時確保繩索的那個存在,我隨時可能墜入深谷、沒入深海中,碎裂成遙遠光年之外的星辰。

  所以如果可以,也許將它視為一本與你/妳對話的陪伴之書吧。在書頁間翻飛的故事和細節,或許能夠喚起屬於你/妳曾有的經驗。透過書寫、閱讀、在情節裡想像和探索故事——讓我們繼續在海邊的篝火裡跳舞,或者就在山的寧靜裡睡去吧。

後記

平凡如是
劉崇鳳


  我們其實是平凡的兩個女生。而我喜歡我們的平凡。

  比如大學時,兩個人在火車站地下道大包小包發了狂地奔跑,我兩階併作一階地終於奔上月台,在火車開動前一秒鐘「熟練地」跳上最近的車廂,忽然驚覺手上還拎著機車的安全帽,想都沒想就把安全帽丟給月台上等晚十分鐘車班的張卉君,「交給妳了!」隨後我便隨火車揚長而去,依稀能聽見她在月台上的怒吼。

  比如東海岸旅行時,卉君把機車鑰匙鎖在車箱裡拿不出來,兩個人在海邊暴跳如雷,東敲西打就是打不開車箱,結果她異想天開請我用蠻力硬是把車箱蓋拉起來,趁那一點縫隙打開時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手臂伸進去,迅速在裡頭摸出了鑰匙,兩人又在海邊歡欣鼓舞、得意洋洋,彷彿天塌下來也難不倒我們。

  但我其實沒資格說她,曾將放有手機錢包鑰匙的霹靂包遺忘在某個風景區,待騎車三十公里來回搜尋時已一片空茫……入夜了,我還坐在海邊的涼亭失魂落魄,「甚麼都沒了,還走下去嗎?」卉君問,她憂慮我的失神,建議打道回府較妥當……什麼啊?走啊!只要人在、車也在,我們就有走下去的理由。

  一邊是山、一邊是海,用憨膽與傻氣在台11線上蜿蜒,「天下無雙」的封號因此不脛而走。此後,儘管分道揚鑣,各自行走江湖,這不時發生的失誤和慣用的伎倆仍經常出現在我們身上。

  有時想起,仍會噗哧。那令我們平實可親,而不是誰眼中的特別。

  十五年後某天,卉君約我重返東海岸旅行。「我們已不是當年的我們了,我、要、開、車!」她信誓旦旦。

  那個營地很美,前方是湛藍的海,身後是青青山巒。清晨,吃早餐以前,聽卉君指著遠處的定置漁網機哩咕嚕碎念著,關於洋流、潮汐、漁法及法令……「現在,我終於看懂一點海了,能看懂海的感覺,真好。」她說。

  那一字「懂」,背後是多少青春年華。

  我有些怔忡,這麼多年過去,只會海泳或浮潛,其他依然一知半解。我還是只會看海,說,海很美。

  無知此時是一種脆弱,身為一個島的子民,海只是背景。

  她覺察我的悵然,背轉過身,「欸,那妳看山有什麼感覺?」卉君問。

  「嗯,我知道山裡面的樣子。」不知為何,看著山就是踏實,那裡面有太多的故事,山裡的氣味、溫度、植被以及水流……

  「對啊,因為妳看懂山了!」卉君說。

  我轉頭看她,忽然覺得生命無限奧妙。我有一個航海夢,最終是她繞島而行;她如此鍾情於山,卻是我沒入了山林。

  我們不過是,依循內心渴望走向自然的兩個女生。山山海海間,用生命各自畫出一個半圓,雖不是照著劇本走,山海交疊,竟也繪出一座我們的島。

  每一次,寫完寄出,便殷殷盼著對方的讀後感,有時心急打電話:「妳讀了沒、讀了沒啦?吼,說啊,妳覺得怎樣?」對方的回應或回文推動著自己,我感受到以往獨自寫作未曾經驗的力量。

  如海浪與陸地一般,相互推擠、翻攪、陪伴以及成長,從不知道共同寫作這麼迷人,從不知道這條孤獨的道路可能有人作伴,而且,這麼好玩。

  那其實並非好玩,好幾回我艱難地在電腦前一格一格慢慢爬,覺得自己走得前所未有的慢,明明寫熟悉的山,卻思來想去吐不出一句像樣的話。有時我感到世界無盡荒涼,寫作困頓,我伏案乾坐,一點一點艱難地吐出一小段、一小段。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它完成,換來卉君一句簡短乾脆的「好看啊!」結束。

  每一次宣布交稿我感受到的卻竟非虛脫,而是充電。有些篇章明明寫得耗時費力,一氣呵成變成遙不可及的夢,卻總在完稿之時,感到莫名的滿足快樂。隨後兩人繼續討論接下去要寫什麼,這一來一往無形間形成一個環狀電路,那接招、出招、再接招的滋味,難以言述。

  原來能夠交會、堆疊、齊手聯發是這麼痛快的事。

  於是我深愛寫作,儘管它必須經歷那麼多蒼白焦慮的日子,依舊甘之如飴。而孤寂成為必然的推進器,於此我們能相互照應,那些生命中各自掙扎辛苦的暗夜,因有對話而不孤單。

  還有薛——另一位為此書繪圖,我們未曾謀面的女生。彷彿隱身幕後的天使,她的畫筆是詩,僅依憑我們的文字,揮出一幅又一幅慧黠靈動的想像。再經由美編阿德設計排版,如為作品覆上一條輕柔的手織魔毯,不可思議。

  而稍早,編輯室裡的卉君滔滔不絕於敘述台灣海洋與山林的現況,郝明義先生耐心聆聽,聽到一半冷不防拋出問題:「情感,妳們的情感呢?」、「要寫下愛啊!」郝先生說完,轉著輪椅出去。我呆愣兩秒,看向完全傻住的卉君,哈哈大笑。

  無論台灣的山與海是多麼精彩多麼需要關注,無論我們是多麼鏗鏘有力義憤填膺地敘說著什麼,別忘了誠實交付自己,情愛也需要正義,那令我們顯得真實,而且可愛。

  環顧一室,兩位女性作者,是三位男性編輯的推動與支持,才誕生這本捧在你們手裡的書。不時被提醒著:「記得多放一些女性思考。」、「總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光亮所在……」我不得不被撼動,暗自慶賀此書不全由純女性操作,它是兩性合作的結晶,而有了更完整的力道。

  我愛山,也愛海,我愛我們是女生,而我們能書寫。

  我愛我們的平凡愚痴、丟三落四,年近四十還像二十歲少女一樣天真熱情,一邊探尋宇宙與環境的真理,一邊掃地拖地倒垃圾,穿越重重人生桎梏,仍對未來懷抱理想。

  只因海恆常翻覆,而山永遠都在。
 
 

詳細資料

  • ISBN:9789865549176
  • 叢書系列:Mark
  • 規格:平裝 / 328頁 / 14.8 x 21 x 1.9 cm / 普通級 / 部份全彩 / 初版
  • 出版地:台灣
 

內容連載

試閱1
角————張卉君

 
嘿,我應該從來沒有告訴過妳,我有一對鹿角吧?
 
是的妳沒聽錯,一對潔白、堅硬且高達半條手臂的鹿角,三叉如枝向上挺立,完整而尖銳。多年來,它們跟著我流浪旅行,有時出現在老行李箱裡成為我陳列飾品的擺攤利器;有時它們靜靜躺在木格子窗前任陽光灑落,陪我累極而眠;更多的時候,它們被我裝戴在頭上,偽裝成一頭公鹿,剽悍而強壯。
 
1.
 
這對鹿角是一位老先生送給H的。
 
在某個下午溫和誠懇的H受託到老先生家幫了點忙,回辦公室之後他便掩不住得意之色地從身後拿出了那對水鹿角,H那雙笑起來彎月一般的眼睛澄澈像極了鹿,很快地這頭被我狩獵的H鹿先生,便雙手將鹿角禮物雙手奉送給了我。
 
老先生沒有對H說太多這對水鹿角的來歷,只提到是某次上山時他撿回來的,據說公水鹿每隔幾年,鹿角便會自行脫落再長出新的角,而眼前這對鹿角的根部崎嶇完整,證實了並非人工割取下來的鹿茸。老先生年輕時喜歡爬山,這便是某次山神送給他的禮物。我不知道這樣珍貴的禮物是如何讓老先生願意這樣輕易轉手送給了幾面之緣的H,而從未涉足百岳高山的我,卻因此擁有了一對從未見過的水鹿角。
 
為此我對水鹿產生了好奇,上網搜尋關於這對鹿角的故事,才看見了這台灣高山上最大型的偶蹄科哺乳類動物,出現在高山湖泊和箭竹林從中的美麗身影。根據描述,台灣水鹿曾經因人類獵捕鹿茸的壓力而野生族群量銳減,一度被列為珍貴稀有的物種,牠們的身影常出現在高山湖泊或小水池邊因而得名,以箭竹、高山杜鵑等嫩芽為生,常在夜間到清晨之間出沒活動,是怕熱的夜行性動物。近幾年來高山水鹿的族群量據說已漸趨穩定,和長年出沒在湖畔紮營的登山客也不太怕生,有時還緊跟著人走,為著就是攝取人類排遺中的鹽分。而在演化的過程中,水鹿的天敵幾乎只剩下人類,因此公鹿頭上的那對鹿角主要不是為了要禦敵,而是在同類之間爭取配偶權或地盤時,爭相激鬥的基本配備;鹿角長得越是光潔高壯的公鹿,對於繁衍後代或群體中的地位,也有高偉的象徵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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