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序一
成為藝術品的生命:無限與有限的永恆辨證
長榮大學應用哲學系助理教授/洪菁勵
活著,就是透過創作來自由表達自己。──李小龍
這是一本好看的書。展開書頁,涓涓字句如滴水,緩緩鑿出一道溪流,充滿雜訊的身體隨溪流,時而靜謐時而湍急的晃蕩前行,搖曳中,一場喃喃的自我對話也隨之開啟。
我是如何成為現在的自己?我想成為什麼?想活成什麼樣子?我了解自己了嗎?
為此書推薦似乎出於偶然,卻又不像偶然。細讀此書時,回想起自己在研究所時期一邊讀哲學一邊練拳的經驗,也想起曾短暫待過劇團追逐戲劇夢的青春。
對照起李小龍由武術、戲劇、哲學交織的生命,似乎有那麼一些相似的連結,而那些突出在我們各自生命中,被人看到或記得的樣貌又切開了這個連結。我們或許各自以生命的某個切面展示在人面前,然而我們其實都在回應一個由蘇格拉底開啟的古老哲學問題:「認識你自己」(Know thyself)。
在古希臘哲學的傳統中,一位哲學門生在初始的訓練中得要學著靜默觀察老師言行,不能說話,接著幾年是書寫記錄自己的言行並從中檢討,即便成為一位哲學家或老師,他仍會持續書寫的習慣,以書信的方式與可以對自己坦言的朋友尋求建議或給予洞察。
這一連串的過程意味著從安靜中學習倒空自己留心觀察,接著將領受到的真理透過言行表達出來,真理的言行表達需要透過反覆的練習,與敏銳的察覺真理與言行之間的落差,而書寫就是記錄這落差逐漸縮小的過程。
換言之,哲學是實踐真理的功夫,實踐真理即是要一步步認識真實的自己,並將這個真實的自己表達出來,到一個地步,這個實踐真理的生命本身就是真理。
李小龍在1969年寫下的〈我的目標〉中提到:「我,李小龍,將會成為美國片酬最高的東方超級巨星。」而1973年的他,正在參與即將成為全球賣座電影《龍爭虎鬥》的拍攝。
我們或許會訝異他的夢想預言竟然實現了,然而更值得我們驚奇的是「生命的自我帶領」,它會引導我們認識自己並實現自己。
什麼是實現自己?探索且認識在我這個生命中所具有的天賦能力並將之表達。人真正的滿足來自於這種真實的自我表達。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它是一套功夫。
李小龍生命中也遇到不少挑戰,或來自於自己或來自環境,但他仍時刻回應自己對武術與表演的熱情、真誠的自我探索、專注在自己的目標中,在挫折中沈澱,像水一樣專注在它的流動性中,而不是專注在它所待的容器中;他不被環境所定義,而以自己的靈活性展現各種可能,直到它流進大海的那一刻,回顧那條被水刻鑿出的河道,正向世界展示它的獨一無二。
每一個生命都有這樣的可能性,但它需要行動來表達,當它被充分表達時,就形成一道光,鼓舞其他的光出現。打開這本書進入溫暖的光中,穩妥安歇其中,和自己對話,一步步學習勇敢的回應專屬於你的熱情。
推薦序二
截拳道不只是武術,也是一門哲學思想
「台灣截拳道總館」首席教練/連峰祥
截拳道是由師父李小龍先生所創立,他在年輕時拜入葉問宗師門下學習詠春拳,其後也接觸了許多其他門派的中國傳統武術。然而,他也發覺到傳統武術都有著門派的侷限,亦即只能使用本門的招式,不能使用其他、甚至更好的招式來精進自己。
李小龍認為「武術是要快速擊倒對手保護自己!」應該要能夠使用各種有效的技巧,為何要有所限制呢?於是「跳脫門派藩籬,還原武術本質」的念頭由此萌生,截拳道的第一項精神便是「摒棄門派之見」。
李小龍而後接觸了許多外國武術,包括拳擊、西洋劍、跆拳道、空手道、柔道、泰拳、菲律賓武術……等,以及收藏逾2,600本武術相關書籍,目的都是為了使自己的武術更加全面,這裡也道出了截拳道的第二項精神:「能吸收其他武術優點化為己用」。
在專研了許多武術之後,他發現不論是什麼武術都脫離不了「人」這個媒介,應該要更重視人體結構的本質,完整發揮自己,運用全身武器。所以截拳道的第三項精神,即是「無固定招式」。
據聞李小龍經常向人發起挑戰,也常有人挑戰他,但他的目的只是為了改進自己的武術,去除華而不實的部分,而截拳道的最後一項精神就是「驗證及精簡」。
期間他就讀西雅圖華盛頓大學,主修心理學與戲劇,也選修了哲學,並將中國武術融入西方哲學思想,而其中最能代表截拳道的一句話就是:「以無限為有限,以無法為有法」。
雖然一句簡單的話就包含了前述幾項截拳道精神,卻也難以用英文解釋清楚,為了讓外國人更容易理解他的武術哲學,在一次訪談節目中他這麼解釋:「要像水一樣,水沒有形狀,卻又可以是任何形狀;把它倒入瓶子,它就是瓶子的形狀,把它倒入茶壺,它就是茶壺的形狀!」
這個水的比喻既簡單又清楚,同時也將武術帶到了另一個境界,引領潮流。至今仍不斷有眾多年輕人追隨師父李小龍。
在我們台灣截拳道總館的晉階檢定中,有一個項目是要學員述說截拳道理論在生活中的相關之處,我們稱為「旁通」。
因為截拳道的理論可以用在人體「所有動作」上,除了實戰格鬥,任何只要是人體的運動,都能應用截拳道的哲學!
舉例來說:截拳道中有一項理論叫做「爆發」,可以用在所有需要加速的動作上,使用更小的力量,達到更快的速度,既輕鬆又省力!想想看有那些運動需要加速呢?這項考試的目的是希望學員學習了截拳道之後,除了功夫也能培養宏觀的視野,並同時在其他領域有所提升。
簡言之,截拳道不只是一門武術,同時也是一門哲學思想,可以是人們的心靈雞湯,即使不學習截拳道,只研讀截拳道的哲學理論也能夠提升心靈層次!
推薦序三
似水一般忠實的呈現自我吧,我的朋友!
台灣李小龍迷 Taiwan Dragon Collector會長/陳宗榮
「水可靜靜流淌,亦可猛烈衝擊;像水一樣吧,我的朋友。」這句出自李小龍的哲學理念,不管是待人處世,抑或踏入職場,遠遠影響我的生活至今,仍受用無窮。
很多人都是藉由電影、影集去認識李小龍,認為他只是個武打巨星,大多著墨於他的電影和武術,殊不知他在各方面都是非常傑出的人,尤以哲學、思想這部分,可能受限於他的外在形象,所以鮮少人了解,只能透過報章媒體輕描淡寫帶過。但若你深入去了解李小龍的哲學理念,你會發現,這跟你生活上所遇到的意境是不謀而合的。
而我跟一般龍迷一樣,都是先受到李小龍的電影洗禮,而迷上這位響譽國際的武打巨星,甚至模仿他,羨慕其兒女等種種瘋狂粉絲行為,進而開始搜刮其相關周邊商品,以及他的相關著作,甚至接觸其一手創立的截拳道。
而我也從中認識,李小龍並非只是個武學家如此簡單而已,他的哲學理念,常在我遇到挫折時,如湧泉般剎那間注入,那樣的清晰、透澈,指引我要像水一樣,能屈能伸,永不言棄的繼續前進。
李小龍曾說:「我無法教你什麼,只能幫助你探求你自己,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以這本書為例,既不是武學祕笈也不是沉重的哲學書籍,閱讀時,你不會覺得是在看一本書,而是重新認識一位武打巨星的另一種風貌,由他親身所見所聞而內化後的生活處世哲學。
老子也曾說過:「上善若水。」指做人要像水一樣,要有極大的可塑性。這本書介紹了很多層面,但都脫離不了「自我認識」與「心理素質」。
以水為例,因每個人的思考方式不同,太靠近某個人的思想河流是相當危險的,水流越湍急,掉進河裡,被水沖走的危險性相對提高,同時也迷失了自我,唯有自我認識,才能更清楚的認識世間萬物。
而為了實現這些可能,就更應該帶有一點韌性和堅強的意志,在必要的時候勇敢一點,對於很多人生的障礙就能夠輕鬆度過。好比在職場上,有時候我們身段要放軟,因為態度堅硬易引起衝突,唯有那些處事圓融,帶有韌性和彈性的人才能克服更多不必要的紛爭,也會戰勝無數的難關。
李小龍也說過,「成功只屬於那些想成功的人。如果你沒有盯緊某件事物,難道你以為自己真的可以得到嗎?」
勝利是屬於那些相信自己做得到的人。人生的成長是一個不斷演進的過程,活在當下,而不是為了某種目的活著。李小龍之所以一直強調似水般忠實的呈現自我,是因我們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而你的人生是由你自己來決定,人生即是修行,修行即人生,就等著你自己去體會。
雖然李小龍已離開了,但精神永遠活在我的心中,正如李小龍所寫的一篇詩裡的幾句話,「你從我腦中跑出來,跑進我的心裡,記住,我會永遠牽掛著你。」一直到現在,李小龍說過的每句哲學理念仍深深影響著我。
記住,成功人生的唯一途徑,簡而化之,似水,我的朋友!
導讀
放空你的心,如水一般無形。
水倒入杯中,成為杯子;倒入茶壺,成為茶壺。水能自在流動,亦能無堅不摧。
化為水吧,我的朋友!
在本書中,我會盡可能向你傳授李小龍「化為水」(Be Water)的哲學,以及我多年潛心研究他的人生與事蹟之後,如何理解這套哲學。如果你不熟悉這句名言,那讓我跟你介紹一下。
起初李小龍是在練武時理解這個道理,「化為水」是為了體現人生的柔軟與自在。水能夠隨著容器調整形狀,可強可弱,永遠保持自己簡潔自然的狀態,卻又能找到方向往前流動。現在想像一下,如果你能學會像水一般有彈性與感受力、既柔順又無法阻擋,那會如何呢?對像李小龍這樣的武術家來說,這就是武藝的極致;對我來說,則是自我表達、力量與自由的極致。
我真心相信(而且不只我相信),李小龍除了是動作片明星兼武術家,其實也是20世紀最著名、最有深度的哲學家之一。了解他這一面的人並不多,因為他的外在形象,因此大家很難把他當成知識分子。
當我們想到哲學家時,通常會覺得他有學者的氣質,宛如書中會出現的人物,或者時不時說出一些啟發人心、具有教育意義的話,因此我們不會聯想到動作片演員。但李小龍遠遠不只是個武打明星──只要見識過他的生活方式與他留下來的字句,你就知道了。
但我並沒有嚴謹到把他的話分毫不差的抄寫下來,為了讓我能更清楚闡述自己想說的事情,有些話我會直接引用,有些則經過編輯,讓讀者更好消化。我運用各種類型的語言(俚語、口語、文化對比),盡可能講重點讓它們更實用。也請各位讀者務必了解,無論你是誰、你的身分為何,本書都是為你而寫的。
這本書並非鑽研某個領域的教育書籍。你最好把它當成一本指南,讓你邁向充滿未知與可能性的人生。而我雖然身為你的嚮導,卻也還在學習與成長中。但正如李小龍所說:「美滿的人生是一段過程,不是一種狀態。它是方向,不是終點。」
最重要的是,本書的目標,並非要教導你對所有事物都採取一套固定的立場或程序,畢竟人生也不可能按照固定的程序。你可能會突然遇到車子爆胎,也可能意外領到一筆獎金。我們必須為人生所有曲折與起伏騰出空間,並從中學會彈性與感受力,使自己保持自然且無法阻擋。
你不可能在一夕之間,就學會將你的整體潛能與靈活性發揮到極致。起初你可能會嘗到成功的滋味,覺得自己全懂了,但全新的挑戰迎面而來後,所有糟糕的舊習慣又都跑了出來,這種挫折感會讓你想搥牆洩憤。此刻你必須做出抉擇:放棄,還是成長?
如果遇到這種情況,請記得李小龍的話:「人必須以挫折磨練自己,才會有所成長,否則他沒有動機去探索自身的意義,以及發展屬於自己應對世界的方法。」
如果你永遠不嘗試困難或有挑戰的事情,那麼當你第一次遇到困難與挑戰時,你就會被迎面痛擊,然後不知道該怎麼辦,蜷縮在角落發抖。所以請把挫折當成你的老師,或者朋友。試著聆聽它對你說了什麼事情──關於你自己,以及你的能力、信念、該努力的地方、真正想要與珍愛的事物──然後讓它引導你更充分了解自己。隨著時間經過,我保證你的人生會更開闊,而你也會開始覺得自己更有力量、更自由。
當我們一起踏上水之旅程時,會談論到充滿活力的專注與喜悅、如何應對挫敗與挑戰性的局面、培養對自己與此過程的信念、主動審視自己的人生,以及如何找到初衷,達到心靈上的平靜。
雖然這種修行令人興奮,但它終究是修行,一定會犯錯和遇到阻礙。但我們投入的是長期的志業,要用一輩子來實踐。
在這一輩子的修行中,我們要啟發自己、培養出樂觀態度。我們知道這需要付出努力,而且過程中將會遭遇失敗,但我們仍然希望自己能從中學習與成長,進而變得越來越好。我們將會學到怎麼採取合適態度,使我們在自我修行的時候,能夠既放鬆又做足準備。而最重要的是,要記得我們並不是要成為李小龍,而是成為完整的自己。
順帶一提,其實你早就開始修行了,我們這一輩子都斷斷續續的在修行。所有人在都試圖充分運用自己的人生,只是我們沒有察覺到而已。
本書提供的內容,僅僅是對於修行的另一種觀點,只要你有好奇心、拿起這本書想看看它寫了什麼,就表示你有興趣進一步了解自己。且讓我們順水推舟,把這場修行當成一種樂趣、一種大型實驗吧。
這場修行終究是為了要找到你所愛的、賦予你活力的事物、你的夢想,以及你的本質。所以請你準備好,並且如同李小龍說的一樣,在我們前進的路途中抱持以下觀點:
不必緊張,但要有準備;不必多想,也不做夢;不要固執,而要有彈性。全然且寧靜的活著、留心與警戒;為任何可能到來的事態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