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與佛貓共鳴,走出心靈低谷
要不是我的畫家朋友尤根(Eugen),我大概永遠都無從得知佛貓的故事;而要不是發生了流浪貓與四月西歐的風暴事件,他可能也不會認識這隻貓。我之所以會聽聞佛貓的故事,這純粹是意外,而我會寫下這個故事,反倒是我特意為之──要是我將其中的這個和那個搞混了,我先在這裡致歉。
不過,最好還是讓我娓娓道來吧!
事情起因於我身體不適,這還是相當保守的說法。從好幾天前開始,我一直都沒睡好,早上起床,我的頭就感到陣陣地抽痛;在我看來,世界灰暗無光,生活讓人覺得很吃力,而且沒有意義──或許它也真的是如此,誰知道!
儘管我已經很久沒去想工作上的事情了,可是我也沒辦法去想別的事情,因為我的書桌上還擱著一份不完整的長篇小說稿,交稿期限就在幾週之後;說它不完整也不完全正確──我才剛寫完前兩個篇章,寫得糟透了。
一如往常,要是我心裡不舒服,我就會打電話給我的朋友尤根,他的工作室就位在舊城區高高的頂樓裡;對於我的滿腹牢騷,他一直都很願意傾聽。我們約好下午在常去的那家咖啡店碰面。
無須我多說些什麼──尤根第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狀況。在他終於「嗯」了一聲,並將頭歪向一邊之後,他說:「看起來,你的壓力真的很大!」
「一點也沒錯!」我一邊嘆氣,一邊意興闌珊地攪動我的咖啡牛奶。
「你別想太多,先試著擺脫壓力,也許這會是個好主意。你知道,以前我在畫畫時,懷疑人生這種念頭也會一直不斷地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裡,常常一幅作品畫了一個多月──我會突然發現,這一切都畫不成了,色彩的協調與整體的布局──不知道為什麼,一切都不對勁。在這情況下,我會痛苦很久,這時,我就會拋開阻力,然後開始在原來的畫作上作畫,有時會變得更糟,不過沒關係,我照樣繼續,當畫到了第三層或第四層時,就會漸漸好轉,得意之作於是就出現了──我的藝廊經紀人也會覺得滿意。」
「很好……拋開阻力聽起來很容易,不過實際去做就困難多了,不是嗎?」
尤根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我往後靠,然後等他說話。我很熟悉這種時刻:在他開口之前常會深思許久,而接著所說的話,有時還挺瘋狂的;然而,他的瘋狂也是以一種十分愜意的方式來展現:穿著斑點的畫室工作服、鬃毛般的灰色長髮,拄著一根上方鑲有金色獅子旋鈕的手杖。好不容易,他彎身向前,意味深長地看著我,說:「你可以想像,有些人是可以和動物交談的嗎?」
雖然我與尤根已經有幾分熟識,不過這還是他頭一次讓我啞口無言。什麼?他現在是認真的嗎?還是他在跟我開玩笑?我一語不發地搖搖頭。尤根抓了抓下巴,然後像是要看穿我一樣地盯著我,過了一會兒,他點點頭,說:「我知道要去相信很難,不過,你先將你的邏輯理解暫時擱在一旁,然後相信我,我真的能和某些動物說話──好比說貓咪,尤其是一隻很特別、相當非比尋常的貓咪。」
對此,我腦中一片空白。我一邊挑高右邊的眉毛,一邊打量著尤根。這時的他,看起來一點也不瘋狂,至少和他平常的樣子並不一樣。我內心傳來一絲微弱的聲音,催促著我好好地傾聽,並且將我所有的懷疑都驅逐出理智線之外,即使對我而言,這樣做並不容易。然而,尤根每次說的故事──至少都很有趣,也很具娛樂效果,而且還能稍稍讓我將注意力從自身問題中轉移開來,於是我謹慎地點頭,並小聲回答:「好,我就姑且相信你吧!」
尤根淡淡地對我笑了一下。「這對你會有好處的!」他啜了一口咖啡,清了清喉嚨,接著就開始了。「現在,我要告訴你,我從瑪雅(Maya)那裡所知道的一切,當中有些對我很重要的部分,我都寫在我的日記中,之後你也能翻閱,不過就讓我們細說從頭吧!」
接下來,尤根便跟我說了佛貓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