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語新論︰語法‧詞匯‧意義（下）

句法中的詞
　作為18—19世紀俄語標準語句法發展史研究問題之一的詞匯限制問題
　從18—19世紀俄語標準語中的性質二格的歷史談起（論句法中的詞匯限制問題）
　俄語口語中作為句子語法意義成素的感嘆詞
　論俄語對話言語研究︰重復一語句
　關于詞組系統中的分析結構（由核心詞操控的搭配）
　用于詞的句法聯系的詞的範疇特性
語言的詞匯系統‧詞‧詞在詞典中的描寫
　論包含于詞中的積極潛能
　建構詞的多角度描寫的上下文類型
　作為俄語詞匯系統主導的動詞
　俄語動詞的詞匯分類（以捷克語義一成分分類法為背景）
　詞匯系統及其在詳解詞典中的反映（人稱代詞的類別）
　詞條的矛盾現象
《俄語語義詞典》研究中所取得的理論成果
　作者還是編者？（關于詞典學家的責任）
語言指示系統‧語言意義
代詞與意義（俄語代詞類別及其所揭示的意義空間）
　第一部分 作為語言意義結構基礎的代詞系統
　第二部分 初始代詞、它們的微系統及其意義潛能
　結語
關于動詞
以語言指示單位為基礎的報道類型描寫嘗試
關于意義交點的兩則札記
俄語表意詞典的理論構想（節選自《俄語表意詞典綱要“人的世界與周圍世界中的人”》）
參考文獻
作者學術成果編錄
人名索引
附錄《代詞與意義（俄語代詞類別及其所揭示的意義空間）》附表俄語指示系統基本單位圖示表

俄語語言學理論研究在世界語言學中一直都佔有重要的位置。從18世紀的羅蒙諾索夫到20世紀的維諾格拉多夫，從歷史悠久的喀山學派到著名的莫斯科語義學派，俄羅斯產生和培養了一批批頗有影響的語言學家。他們一代代傳承著語言學研究的優良傳統，以敏銳和細膩的語言感悟，用完全不同于西方的研究方法，在斯拉夫語言的沃土上開墾和耕耘，建立起許多獨特的語言學理論，收獲著令世人矚目的成就。

將俄羅斯語言學的發展變化置于世界語言學的大視野中做個粗略比照，便不難發現，在世界語言學發展的每一個歷史轉折時期，每當有新的思潮和範武涌現，俄羅斯語言學界都會同期出現偉大的語言學家和語言學理論，譬如，與索緒爾站在同一時代語言學制高點上的博杜恩‧庫爾特內；可與喬姆斯基“轉換生成模式”並肩的梅里丘克的“意義→文本”語言學模式；20世紀80至90年代，當西方語言學界在為喬治‧萊考夫的以解釋學為中心的認知語言學新範式歡呼雀躍時，解釋學方法早在1974年出版的俄羅斯語言學家阿普列相的《詞匯語義學》中便得到了詳細的論述和應用，這一方法在俄國的許多語言學家，譬如博古斯拉夫斯基、什梅廖夫、沙圖諾夫斯基等的語義學研究中都已廣泛應用與發展；進入21世紀，帕杜切娃進行的“詞匯語義動態模式”研究震撼和顛覆了傳統語義學理念，她進而提出的“動態語義學”理論更是讓入耳目一新。由此，可以不夸張地說，俄語語言學理論研究一直是與世界語言學的發展律動保持著同一節拍的，在個別時期或個別領域有時候甚至是領先一步。當代許多著名的俄羅斯語言學家的思想都具有國際領先水平和前沿性，俄語語言學理論是當今人文社會科學中極具價值且尚待努力開掘的一方富礦。

然而，由于種種原因，我國語言學界對俄羅斯語言學研究的發展歷史和目前的理論水準缺少應有的關注，對俄羅斯語言學取得的成就了解得較少．致使俄羅斯語言學領域中的許多重要理論和先進思想沒有得到應有的傳播。中國語言學界並沒有真正地全面了解和學習到俄羅斯語言學理論研究的精華，未能在實質上分享到俄語學先進理論的成果。

中國當代俄語語言學理論研究真正興起于20世紀80年代，發展在改革開放和中蘇關系正常化之後。雖然目前、呈現出蓬勃發展的良好勢頭，但與我國的西方語言學研究相比，俄語語言學理論研究尚缺乏系統性、本源性和宏觀整體性，許多語言學理論的引介或者通過第三種語言翻譯過來，或通過二次評介傳入，致使俄羅斯語言學理論研究顯得支離破碎．或者說只見樹木不見森林。究其根源，就是在我國的俄語語言學理論研究中缺乏系統、宏觀的本源性、整合性研究，而理論研究的缺失與偏誤必然會影響和阻滯整個學科的進步和可持續性發展。

如此局面的形成，作為俄語工作者的我們深切感受到的不僅僅是愧疚，同時還有一份不可推卸的責任。要全面了解俄羅斯語言學理論的發展和現狀，把握其精髓，必須對俄羅斯語言學理論寶藏做本源性的開掘，必須對語言學理論的精品做系統的直接譯介和潛心研究，讓人類文化的這一塊寶貴財富不僅能夠哺育聖‧西里爾的後人，也為中國的語言學者所共享，也為豐富中華語言和文化發揮作用。

基于這樣的理念和目標，杜桂枝教授主持申報了北京市科技創新平台項目，精選了九位當代俄羅斯語言學著名學者的理論代表作，邀集了國內俄語界相關領域理論研究造詣較深的學者，擔綱翻譯及研究工作。毋庸置疑，這是一項頗具挑戰性的巨大工程。

我們說，這項工程是一個創新性的大膽嘗試，因為這是一項史無前例的工作:自中國開辦俄語教育300余年以來，雖然有過個別的俄語語言學理論著作的翻譯引介，但如此大規模地、系統地、有組織地進行翻譯和研究，在我國的俄語教育史上尚屬首次。

我們說，這項工程是一種可貴的無私奉獻，因為在當今的學術氛圍下，在當今的評價體系中，每個人都清楚，學術著作的翻譯幾乎不具學術“價值”，甚至是一些人回避不及的“辛苦”。然而，我們邀請到的每一位學者都欣然地接受了這份幾近無酬又“不增分”的“低性價比”的“糾結和折磨”:緣于一份濃郁的俄語情結，期待的是自身理論的升華和自我價值的超越，為的是先進的前沿性俄語語言學理論的傳播。

我們說，這項工程是一份默默耕耘的艱辛勞作，因為這九位俄羅斯語言學家都是各自研究領域的頂級學者，這些代表作中的每一部幾乎都是作者傾其一生的研究成果之集成。沒有對該學者的深入了解，沒有對其多年研究脈絡和方法的把握，沒有對其理論、概念和相關術語的理解和領悟，要想完成這一翻譯任務是根本無望的，譯者在其間的艱辛可想而知，其中的付出不言而喻。

我們說，這項工程是一個龐大而艱巨的綜合項目，因為這一工程涉及語言學的各個領域:句法學、語義學、語用學、詞匯學、語言哲學、語言的邏輯分析、邏輯語義、功能語言學、社會語言學、心理語言學等等。面對語言學理論林林總總的學科，站在語言學前沿理論的高端上，體驗著俄羅斯語言學家的思維脈動，感受著學者們思想的敏銳和理論的深邃，這無疑是對語言學大千世界的一次鳥瞰，此時此刻無人敢言內行。因此，在制定翻譯計劃和領受翻譯任務時，我們有約在先:每一位翻譯者應對所翻譯著作全文負責，力爭使自己成為各自領域中的專家、內行。

簡言之，這是一項有責任、有分量、有難度的大工程。有人說，翻譯是一門藝術。其實，學術著作的翻譯更是一門特殊的藝術。在走進藝術殿堂的行程中，要經歷崎嶇與荊棘，需要努力跋涉，要不斷地克服困難，不停頓地向著目標艱難攀登，才有可能摘取藝術的皇冠。也曾有人形象地比喻:翻譯是“帶著鐐銬起舞”。如果說一般語言翻譯的鐐鑄尚是“舞者”可以承受之重的話，那麼，學術理論著作翻譯的鐐銬對譯者的考驗、束縛更讓“舞者”舉步維艱，即便使出渾身解數，也未必能展示出優美的舞姿。所幸，中國的俄語界有這樣一批知難而進的學者，他們不畏懼這副沉重的鐐銬，心甘情願地披掛在身，欣然前行。當我們親歷了艱難起舞的全過程，當一本本沉甸甸的譯稿擺上案頭，我們會釋然地說，無論舞姿是否優美，我們盡心，也盡力了。

當我們即將把這樣一套理論譯著奉獻給讀者時，心中仍存一份忐忑:畢竟這是俄羅斯著名語言學家的理論代表作，畢竟民族間語言與文化差異的存在、某些術語的無法完全等譯，會給譯文留下些許的遺憾，難免會有不夠精準的理解、表述和疏漏之處。在此，真誠地歡迎語言界同仁和廣大讀者提出意見，同時也真誠地希望給“帶著鐐銬的舞者”們多些寬容和鼓勵。

再談一些技術性問題。

1．我們所選的九位俄羅斯語言學家代表著語言學不同的方向和領域，各自都有獨特的研究視角，獨特的研究方法和獨特的語言表述風格。因此，我們不力求每部作品在形式、風格乃至術語上都一致，而是給予譯者相對的獨立性，以此保證每一部譯著的完整性、統一性和獨特性。我們希望讀者在不同的譯著中，除了能讀出原作者的風範外，還能品讀到譯者的風格。

2．對于國外學者譯名的處理問題，我們采用了如下原則:�對在我國語言學界早已耳熟能詳的世界著名學者，沿用現有的譯名，如索緒爾、喬姆斯基等；�對西方的語言學家、哲學家等，采用國內學界已有的譯名，盡量接軌；�對俄羅斯及斯拉夫語系的學者，我們按照國內通行的譯名手冊的標準翻譯，同時兼顧已有的習慣譯法。

3．關于術語在上下文、前後章節中的使用問題，我們的基本原則是:在準確把握原文意圖的前提下盡、量一致，前後統一，減少歧義；同時又要考慮作者在不同時期、不同語境下的使用情況做靈活處理，術語的譯文以保證意義準確為宗旨，以準確詮釋學術理論思想為前提，隨文本意義變化而變，因語境不同而異。

4．為保持原著的面貌和風格，在形式上遵循和沿用原著各自的行文體例，沒有強求形式上的統一，因此，即便是在同一本譯作中，也會有前後不一致的情況。

5．鑒于篇幅問題，個別著作的中譯版分為上、下卷出版。

最後，由衷地感謝北京市教委，為我們搭建了這樣一個堅實的大平台．使諸多俄語學者實現了為俄語學界、為我國語言學界做一點貢獻的願望。

本書的翻譯出版得到了俄羅斯葉利欽基金會的支持和幫助，在此表示衷心感謝。

我們還要感謝北京大學出版社對本套譯庫出版給予的大力支持。

唯願我們的努力能為我國的俄語教學與研究，為我國語言學的整體發展產生助推和添薪作用。

總主編 劉利民
2010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