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害怕當個流淚的大人
“How does it feel to be a problem?”(身為一個問題是什麼感覺?)
這句提問來自美國社會學家杜波依斯( Du Bois,1868—1963),他是一位黑人。
當時在美國,黑人在人們(通常是白人)眼中不僅是少數,更是異數。就像他和他的群體本身的存在,就是一個社會問題。杜波依斯的問題,同時也是許多人的問題。許多被傷害的人、痛苦的人、內疚的人、尋求精神慰藉與救贖的人,曾幾何時他們把自己看成一個問題,就像自己生來就是奴隸,甚至將自己的出
生視為一種罪惡。
社會上有些人就在販賣這種聲音,告訴別人“你是不好的” “你做的是錯的”。
比如某些大人告訴孩子,幾歲該結婚、該生孩子,高考該選什麼志願,以後該做什麼工作。不照他的意思去做,就是錯的,有問題的。
又比如一個地方的人,把自己城市的問題推給“外地人”,所以解決這些人反倒成了解決問題的方式。
有些人把別人視為問題,還說服那些人把自己看成問題。正是面對這樣的處境,我決心寫這本書,寫給“把自己看成一個問題”的人。
通過對敘事治療的哲學拆解,搭配需要你閱讀與省思的故事,幫助我們重新看待自己,認識自己。
生命就像一場讀故事、同時寫故事的旅程。故事有高潮起伏,有劇情發展,有苦樂悲喜。在這過程中,我們彷彿陪伴自己重新活過。
當然,有人可能會問:“為什麼要靠寫作這種方式,難道只能靠自己嗎?”我們自然不能只靠自己,但無論我們靠誰,最後我們都得自己做個決定。
不過,這並非意味著寫作就全然是個人的、封閉的。其實寫作就是一種展開連結,不僅僅是達到我與自己,還是達到我與他人、我與環境和諧的互動方式。
記得有次在一個留美的家長群裡,一個母親談到,她是何時意識到孩子長大了。
這位母親有兩個孩子,都在位列美國常春藤盟校的大學讀書。
一年暑假,大兒子選擇去非洲服務,那個國家曾遭遇過埃博拉病毒的襲擊,她很擔心,致電給大兒子,表達反對之意。
這時她身旁的小兒子聽了,對她說:“媽媽,你認為應該誰家的兒子去?”這位母親聽完之後,她說自己從兒子身上學到兩件事。第一件事,第一次真切地去關心貧困國家的人民,了解這個世界。
第二件事,她當年拼命送孩子上好學校,是為了讓孩子以後過更好的生活,但她的大兒子比她走得更遠,想要打造一個更好的世界。
然而,就像學習溝通,我們還是要有一些可以依循的步驟與方法,好讓我們更加懂得該如何與內心對話。就像在正念中,還是要學如何冥想、呼吸;在家庭治療中,學習如何有效傾聽等。
學習與使用方法,實現我們內心的自由與平安,往往是一個必經歷程。
當我們熟悉這樣的歷程,我們就可以“拋棄”這本書上寫的一切。
最後,這本書不是教你寫作變現。而是通過哲學視野下的敘事治療理論,配合寫作技巧,通過書寫,觀照我們周遭發生的一切。重建我們對自己和環境的認識,好讓我們看見:
“確實每個人都有問題,但我們本身不是問題。”我始終如此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