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造就一座偉大的城市：城市公共空間營造

1 城市公共空間的重要
城市公共空間的定義
街道、廣場、公園
類似於廣場、街道和公園的其他場所
讓城市更偉大

2 城市公共空間的特點
對公眾開放
人人均可使用
吸引並保持市場需求
提供成功的城市框架
營造宜居的環境
形成市民社會

3 對公眾開放
可識別、可訪問、易於使用
西班牙，薩拉曼卡，市長廣場
打造獨特且易於訪問、使用的城市公共空間
巴黎，地鐵站
芝加哥，聯邦中心
錫耶納，田園廣場
薩凡納，城市廣場
丹佛，第十六街
令人倍感安全的城市公共空間
巴賽隆納, 格蘭大道
阿姆斯特丹，皮耶？海因卡德大道
巴黎的街道
舒適的體驗
巴黎，皇家宮殿花園
波士頓，聯邦大道
斯德哥爾摩，國王花園
羅馬，康多提大道
古比奧，阿奎蘭特大道
棕櫚灘，沃斯堡大道
長島，萊維敦街道
永恆的開放

4 人人均可使用
一再返回的理由
巴黎，義大利林蔭大道
巴黎，盧森堡公園
芝加哥，華盛頓公園
玩得開心
遊樂場
羅馬，納沃納廣場
充滿活力的多功能城市公共空間
匹茲堡，市集廣場和平板玻璃公司總部辦公大樓廣場
物盡其用
紐約，曼哈頓，中央公園
巴賽隆納，格拉西亞大街
改造未充分利用的城市公共空間，最好地服務公眾
大量人流

5 吸引並保持市場需求
利用城市公共空間，啟動私人開發專案
巴黎，孚日廣場
孚日廣場的復興
倫敦，攝政公園
巴黎，福熙大街
擴建城市公共空間，以便滿足日益增加的市場需求
巴黎市中心，現代化的城市中心
芝加哥，北密歇根大道
根據市場需求，對城市公共空間進行重新定位
維也納，克恩滕大街
紐約，布萊恩特公園
持續的投資

6 提供成功的城市框架
五個要素
亞特蘭大
克羅地亞，杜布羅夫尼克舊城
羅馬
俄羅斯，聖彼德堡
巴黎的街道網格
維也納，環形大道
莫斯科，環狀放射形街道
休士頓，環形高速公路
紐約，曼哈頓，街道網格
城市框架的管理和維護
紐約，曼哈頓，第三十四街
城市公共空間提供城市框架，使城市永葆活力

7 營造宜居的環境
適合居住的環境
布魯克林，東方公園大道
利用城市公共空間，營造宜居的環境
波士頓，翡翠項鍊公園體系
長島的公園、海灘和公園道路網路
重塑城市公共空間，優化居住環境
俄勒岡州，波特蘭的廣場
紐約，綠道計畫
改善居住環境的交通建設方法
三藩市，聯合廣場
波士頓，郵政廣場
倫敦徵收交通擁堵費
蘇黎世的城市目標
更加宜人的環境和城市公共空間
芝加哥湖岸
聖安東尼奧河的復興
城市公共空間的管理和運營
紐約的公園管理
不斷完善的城市公共空間

8 形成市民社會
城市公共空間是形成市民社會的一方“沃土”
哥本哈根的街道
聖彼德堡，冬宮廣場
莫斯科，紅場
城市公共空間推動市民社會的發展
紐約，曼哈頓，時代廣場
城市公共空間鼓勵人們自由地表達觀點

9 利用城市公共空間，塑造城市生活
空間歸屬問題
定義城市生活
倫敦的廣場
明尼阿波利斯公園體系
馬德里奇跡
成功的關鍵

10 打造21 世紀的城市公共空間
探索最加美好的未來
巴黎，共和國廣場
休士頓上城區，橡樹大道
布魯克林，大橋公園
亞特蘭大，環線翡翠項鍊
多倫多，濱水區
如何造就一座偉大的城市

注 釋
致 謝

前 言
如何造就一座偉大的城市

多年前，一位朋友問我：“如何造就一座偉大的城市?”儘管我從事城市研究工作已經半個多世紀，但仍不能立即給出答案。那天晚上，我反復地思考：朋友所提問題中的“城市”並非不錯的城市、功能性城市，而是“偉大”的城市，即備受城市居民讚美且供其他城市效仿、學習的城市。我想到了在芝加哥湖岸，映襯著辦公樓和公寓大廈，數以千計的人在沙灘上沐浴著陽光。我回憶起第一次在巴黎香榭麗舍大道漫步時的情景，甚至重讀了F·斯科特·菲茨傑拉德（F. Scott Fitzgerald）撰寫的文章《我失落的城市》，在文章中他描述道：“曼哈頓的天際線是一條沖向紐約下游的白色冰川，就像一座連接城郊的橋樑。”然而，如何造就一座偉大的城市？我還是無法給出確切的答案。

起初，人們為何來到一座城市？正所謂“有多少位城市居民，便有多少種原因”，答案五花八門：工作、學習、做生意、購物、觀光，或者開始一段全新的生活。一方面，人們來城市裡逛商場、上大學、住酒店、查閱書籍、治病就醫、參觀博物館、觀看演出、遊覽觀光等；另一方面，城市為人們提供各式各樣有趣、有意義的目的地，以便滿足人們不同的需求。

一座“偉大”的城市必須交通便利、安全、友好，應配備一系列正常運行、狀態良好的設施設備，開放包容，滿足大家的物質和精神需求；重要的是，它能夠創造有利條件，幫助人們實現夢想。這些無疑是“偉大”城市的特點。儘管如此，還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如何造就一座偉大的城市？

作為耶魯大學城市規劃與管理專業的教授，我一直關注世界上的大型市政中心，並且撰寫相關的文章。然而，那個晚上，甚至之後的兩三天，我對朋友提出的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還是無法給出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這令我倍感困擾。

於是，一個想法在我的腦海中萌生了：何不在接下來一年左右的時間裡參觀一些著名的城市，以便回答這個至關重要且難以捉摸的問題？我曾經前往歐洲大多數國家和美國的主要城市，但並非為了回答這個“特別”的問題。這一次，帶著這個問題，我開始了一場城市探訪之旅。首先，我來到巴黎。巴黎是我非常熟悉的城市，我曾經作為一名年輕的建築師在那裡工作。我認為，幾個世紀以來，巴黎已確立了成熟的城市設計和管理標準。其次，我再次前往美國城市波特蘭（俄勒岡州）和明尼阿波利斯等地，在專業人士的眼中，這幾個城市的城市規劃是非常優秀的。同時，我到訪了那些“負面城市”，比如休士頓和亞特蘭大，這兩個城市的城市規劃被專家批判為“非常糟糕”。此外，我在馬德里待了一段時間，在過去幾年中，馬德里成功地從混亂的城市狀態中擺脫出來，一躍發展為歐洲運轉良好的城市之一。之後，我重新對紐約進行了一番“審視”，這裡一直是我的家，我曾經就職於五個職能各異的城市管理部門。

我決定不前往北美和歐洲之外的城市，這出於三個原因。第一，近半個世紀以來，我始終遵循一個原則：對於那些自己沒去過的地方，既不發表評論，也不撰寫文章。第二，我沒有時間去深入瞭解非洲、中東或南亞的文化。第三，我雖然去過東亞的一些城市以及土耳其、澳大利亞和南美洲，但對那裡悠久的文化知之甚少。若想介紹這些不太熟悉的城市，需要進行深層次的理解，否則寫出來的東西難免刻意、晦澀。

總之，我前往歐洲和北美的一些城市，包括專業人士眼中的“世界上偉大的城市”和備受詬病的“糟糕的城市”。在那裡，我漫步街頭，觀察形形色色的人，參觀店鋪和博物館，在街頭咖啡館就餐，研究步行街和城市居民的交通出行方式，徜徉於公園，在自行車道上騎行，和當地人聊天，呼吸當地的空氣。在此過程中思考兩個問題：這個城市有哪些特別之處？偉大的城市，究竟“偉大”在哪裡？

接下來的兩年裡，我遊遍了西方著名的城市，不停地思考著“這些城市為何如此著名”。本書便是我給出的答案，它既不是教科書也不是遊記，而是記錄了我的城市探訪之旅，並且對各種體會、感想進行了總結。

如何造就一座偉大的城市？這個問題與漂亮、便利、管理完善的城市無關，甚至無關乎“城市”。在我看來，這個問題聚焦於“我們應當採取哪些措施，讓城市變得更加美好”。令人驚訝的是，我在西班牙畢爾巴鄂找到了答案。

我對“畢爾巴鄂效應”頗為熟悉。據當地人說，古根海姆博物館新開了一個分館，成功地扭轉了多年以來的經濟衰退，並且將畢爾巴鄂推向“世界著名城市”的行列。說實話，像畢爾巴鄂古根海姆這樣的旅遊景區，依靠自身力量，打造一張“世界名片”，可謂困難重重。誠然，很多城市以特殊的景點脫穎而出，比如，一提到倫敦，人們便想到聖保羅大教堂、威斯敏斯特教堂和倫敦橋；一提到自由女神像、時代廣場和聯合國總部，人們便想到紐約。儘管如此，我認為，將城市的“偉大”之處歸功於景點，還是有些牽強。

30 年前，畢爾巴鄂的經濟陷入癱瘓，這在當時備受關注，我開始注意到這個城市。1997 年，古根海姆博物館新開了一個分館。這座新建築氣勢恢宏，出自建築師弗蘭克·蓋裡（Frank Gehry）之手。我對這座建築非常感興趣，於是在2013 年，我前往畢爾巴鄂，探索當地的建築和城市規劃情況，並且想研究一下究竟是什麼讓這座城市變得如此著名。

畢爾巴鄂是一個熱鬧、繁榮的大都市。古根海姆博物館在當地的關注度並不高，當地居民很少參觀博物館。大街上到處是商店和餐館，公園裡擠滿了孩子、父母以及遛狗的人。令人驚訝的是，博物館改善了城市生活，使畢爾巴鄂成為一個旅遊勝地，吸引了遊客，創造了可觀的經濟收益。那麼，博物館是如何參與當地生活，提高當地的經濟發展水準的呢？

沒過多久，我發現，博物館本身並沒有改變這座城市。畢爾巴鄂的“華麗變身”得益於環境淨化、防洪、河濱重建等重大投資專案，以及公共交通系統的大規模擴展和街道、廣場及公園的逐步優化。這些舉措實施之後，畢爾巴鄂吸引了各方人士，其中有購物愛好者、退休後的自由旅行者、國際商界領袖、滿懷好奇心的青少年、富有才華的勞動者等。

畢爾巴鄂的人口數量在1980 年達到頂峰，即43.3萬人。當時，骯髒的建築物和污濁的空氣令這座城市“臭名昭著”，人們都有這樣的體驗：鍋爐遍佈，河流散發著惡臭且佈滿漂浮物。²工業基地（鋼鐵廠、造船廠）不斷減少，失業率接近25%。在1975年至1995 年，畢爾巴鄂失去了6 萬多個就業崗位，削減了一半的勞動力。³隨之而來的是人口外流，截至2010 年，畢爾巴鄂的人口銳減了8.1 萬人，占總人口的19%。

1983 年8 月26 日，穿越畢爾巴鄂的內維翁河爆發洪水，一些地方的水平面上升了3 米。洪水造成兩座橋樑部分坍塌，導致37 人死亡。國家和地區領導人針對這一危機採取了一系列“化不利為有利”的措施：面對洪水造成的破壞，號召公眾積極行動起來，齊心協力地應對重大的經濟和環境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