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提到安娜·阿德勒,福爾摩斯都稱她為「那位」女士,好像她沒有別的稱呼似的。福爾摩斯心中的「那位」女士,才貌雙全,是所有女人中最出色的一個。但這並不表明福爾摩斯對她懷有愛情,因為福爾摩斯是個很古板、冷靜的人,他是世上用來進行最精密的觀察與推理的機器,要他去做情人,真是強人所難。他對情感,特別是愛情,是很不「感冒」的。他說話的語氣不是譏諷就是挖苦,從沒聽他說過脈脈含情的話。對觀察家來說,甜言蜜語能揭示一個人的行為和動機,可對於受過訓練的推理專家來說,這種情感會分散他的注意力,他的推理會遭到干擾。受干擾的程度比精密儀器落入沙粒或高倍放大鏡裂了縫還嚴重。但是,有一個女人,唯一的一個女人,已經去世的安娜·阿德勒,在他的心目中留下了朦朧的印象。
最近我很少見到福爾摩斯,我結婚後,和他來往的次數就越來越少了。完美的婚姻和初次當家的樂趣,深深地吸引了我。而福爾摩斯,依舊厭惡一切世俗,豪放不羈。因此,他仍然埋頭於貝克街那所房子的舊書堆中。他服用可卡因,然後再瘋狂工作,一週又一週,他就處在這樣一種由藥物帶來的昏睡狀態和充滿旺盛精力的工作狀態的交替中。他依然沉迷於犯罪行為的研究,用他那超常的智力與觀察力去搜尋線索,偵破官方警察認為無法解破的案件。我時不時地瞭解到關於他的一些情況,比如說他被請到奧德薩去偵破德雷帕夫暗殺案,他偵破了特倫柯馬利的艾德金森兄弟慘案,以及出色地完成了荷蘭王室交予的使命等等。這些事,我也是和讀者一樣,是從報紙上瞭解到的。除此以外,老朋友福爾摩斯的別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