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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德勒名單:木箱上的男孩

辛德勒名單:木箱上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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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恐懼和焦慮的雙重煎熬下,媽媽張皇失措,身處敵人占據的城市,遠離了納瑞夫卡的親人的庇護,她幾乎快要支撐不住。夜晚尤其難熬,在這短短幾個小時,她不能用做菜或照顧我們來打發時間,只能在床上輾轉反側,哭喊著:「我們怎麼辦?我們怎麼活下去啊?」我感覺到她在顫抖,決心要設法幫助她,減輕她的苦惱,讓她知道可以仰賴我。但我是她的么子,我的安慰恐怕不能帶給她多少信心,她終究要獨自承擔讓自己和孩子活下去的責任。

一九三九年十二月初,納粹下令猶太人不許再上學,剛聽到這個新禁令時,我還暗自歡慶自由了,哪一個十歲小孩會不喜歡少上幾天學呢?但這種心情並沒有持續很久,我立刻明白「自願不上學一兩天」和「永遠被禁止去上學」是兩碼子事,這是納粹企圖奪走我們每一樣有價值事物的另一個手段。

我開始跟大衛和佩絲薩一樣四處找工作,工作並不好找,因為有一大票猶太年輕人也同我們一樣。大衛勉強找到一個助手工作,幫一個水管工人提工具,處理雜七雜八的粗活。姐姐替人打掃屋子。我到一間汽水工廠外頭閒蕩,自告奮勇幫忙貼瓶子標籤,一天結束後,可以拿到一瓶汽水當作報酬。我把汽水帶回家跟大家分享。

有一天午後下工回家途中,眼尖的我看見毆打爸爸的其中一個蓋世太保,肯定就是他!不知道是著了什麼魔,我居然追上去,央求他告訴我,他把爸爸帶到哪裡去了。他凶巴巴的低頭瞪我,露出鄙夷的神態,好像我比他外套上的棉絨還不如。我當時要是聰明一點,就會擔心自己這條小命。但我不怕,也許是我的膽量打動了他,他告訴我爸爸在聖米歇爾監獄。我趕緊去找大衛,兩人飛奔到市中心那棟險惡的建築,果然沒錯,獄卒證實了爸爸被關在裡面。我們並未獲准見爸爸一面,但知道他還活著,讓我們又有了明確的目標,既然他撐了下來,我們也要撐下去。我和大衛幾乎天天到監獄報到,帶著媽媽用心準備包妥的食物。現在回想起來,那名蓋世太保就算隨口騙我,我也拿他沒轍,但他不知為何沒有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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