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抱歉打斷您獨處。」

我起身看見哈洛站在遠處。他先朝我鞠躬，接著走上前來。

「我以為只有艾文尼亞來犯，」我說：「頂多加個傑林王國，但沒想到曼登瓦也出兵了，而且方式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

「我們誰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瓦爾幹沒有理由攻擊利伯斯，摧毀那個小城對他沒有半點好處。」我腦中又浮現當地居民那一晚所面臨的驚恐。「除了艾茉珍。」

「我知道。」哈洛舔了舔嘴唇，接著說：「我們在等您下令，殿下。」

「下什麼令？」我大吼道。這時候生氣很不理性，尤其對哈洛發飆，但我就是忍不住。「我辦不到！這麼大的事，我一點主意也沒有，我連她都保護不了。她明明不在我身邊，應該很安全才對。」我悶著一股氣吐不出來，讓我瞪大了雙眼。「我沒辦法……我做不到——」

哈洛一手抓住我的肩膀，將我拉到懷中。他之前也曾這樣抱過我，就在我去找海盜之前，因為他感覺到我內心的恐懼。這是父親給孩子的擁抱，而我又再次需要這樣的安慰。

雖然我早就做了計畫，但想到戰爭終於來了還是讓我害怕。父王年少時也曾在登基前見過幾場戰爭，我開始稍微理解他為何如此懼怕衝突。我一直以為他是因為軟弱才不敢挺身拒絕敵人的要求，但也許是我誤會了，也許父王這麼做是因為他已經為戰爭付出了代價。

卡西亞王國這回如果反抗，就得付出代價，這是必然的。我很清楚我自己可能得付什麼代價，但我們的選擇正在減少。只要我還有一點能力自衛，就絕不會接受卡西亞投降。

哈洛緊緊抱著我，直到我將他推開。我已經思考清楚，也下了決心，既然我們被敵人團團包圍，勝利的可能微乎其微，那至少也要轟轟烈烈打一場仗。

「好吧，」我對哈洛說：「我一小時內會提出作戰計畫。記得把所有該來的人統統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