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五社聯合書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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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充滿霉味的起居室裡,書架上有很多很多的書,它們五顏六色的書背上寫著每本書的書名和作者。
 
一九七七年,也就是電影《星際大戰》上映、蘋果電腦公司成立那年,我前往新罕布夏州的達特茅斯學院就讀。申請入學時我並不知情,達特茅斯學院當時早已是學術電子計算機領域的頂尖學校,校方也在讓師生運用資料處理機器的能力上扮演關鍵的角色。校長克梅尼是位備受推崇的電腦科學家,他在一九七二年的時候寫了《人類與電腦》一書,影響甚大。在此之前十年,他還是培基程式語言的發明人之一,這是第一個使用常用單字和日常語法的程式語言。校園正中央附近,在新喬治王朝風格、有著高聳鐘塔的貝克圖書館後方,蹲著只有一層樓高的基維特計算機中心;這是一棟看起來乏味、有些許未來感的水泥建築,裡面藏著學校的兩部奇異GE-635大型主機。這兩部主機跑的是畫時代的達特茅斯分時處理系統;這是一種早期的網路,能讓數十人同時使用電腦。分時處理系統就是我們今天個人電腦的雛型。如克梅尼在他書中所言,這使得「人與電腦之間存在一個真正的共生關係。」
 
我當時主修英美文學,為了避開數學和科學課程可說費盡心思;但是基維特中心位在校園的核心地帶,正好在宿舍和兄弟會集中地的中間,周末傍晚我常常會在公共電傳室裡的終端機前耗上一兩個小時,等著啤酒派對的氣氛炒熱起來。我通常會玩個大學部程式設計師(他們自稱「系程師」)拼湊出來的愚蠢原始多人遊戲,不過我確實也教會自己使用系統難用的文字處理程式,還學了一些基本的培基語言指令。
 
這些只不過是些數位小把戲而已。我每在基維特中心待一小時,大概也在鄰棟的貝克圖書館窩了二十多小時。我在圖書館如洞穴般又深又黑的自習室裡抱考前佛腳,在參考書架上的厚重書籍裡查資料,也在流通櫃台打工,幫忙處理借書及還書。不過,我在圖書館時大部分是在書架的狹窄通道間漫步度過。雖然有上萬本書圍繞,我不記得我當時會感到焦慮,不像現今所謂「資訊過載」出現的症狀。
 
那些書的靜謐有一種安撫感;它們願意等上幾年,甚至是好幾十年,只待適合的讀者前來把它們從書架位置上拿下來。

「慢慢來吧,」書本用蒙塵沙啞的嗓音輕聲跟我說,「我們哪兒都不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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