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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勉強能把彎曲的帳篷支柱恢復原狀;萬一它折斷,就沒辦法修理了。
再說,在這種強勁的風勢下,要一面將行李搬進搬出,一面獨自搭帳篷,恐怕是不可能的任務吧。
總而言之,如果這頂帳篷倒塌,死亡就會以相當真實的觸感,悄悄溜到我身邊。
就連現在,死亡也佇立在帳篷的入口附近。
我下定決心挺起上半身,穿上結凍的羽絨外套。
我花了好長一段時間穿鞋,戴上頭燈爬出帳篷。
強勁的風雪打在羽絨外套上。
我立刻感到冰冷的風漸漸奪走體溫。
寒氣纏身。
低於零下四十度的寒風。
體感溫度猶低於那種寒冷,應該達到了零下五十度。
就連穿著羽絨外套,仍有一種被人用結凍的砂紙直接摩擦身體的觸感。
在頭燈照射下,雪幾乎是打橫著從眼前的大氣中迅速飛走。
我用冰杖和攜帶式鐵鏟扒開雪。
周圍的雪已經幾乎與帳篷同高,或者甚至比帳篷更高,所以我用攜帶式鐵鏟將雪鏟起來往上拋。
呼吸馬上變得粗重。
我原本應該將帳篷搭在珠穆朗瑪峰(也就是聖母峰)偌大的斜坡正中央,如今卻看不見那道岩盤斜坡。
假如天氣好,出月亮,應該能看見陡峭的岩溝和聖母峰頂。
然而,現在看到的盡是傾斜疾馳的雪所形成的灰色直線。
我回到帳篷中,將下半身鑽進睡袋裡。
光是出去鏟雪的幾分鐘內,睡袋內部就結凍了。
我仔細撥掉附著在登山靴上的雪,再度將它塞進睡袋中。
這種地方沒有暖器。
在這裡,最溫暖的就是自己的體溫。所謂的暖氣,基本上就是設法不讓自己的體溫跑出帳篷。
我點燃帶來的蠟燭,將它放在倒扣的萬用鍋上,然後熄掉頭燈。
燭火在帳內搖曳。
這樣,帳篷內的溫度應該會稍微上升。
僅僅進出一次,帳篷內的暖氣──雖說是暖氣,卻比任何一種家用冰箱的冷凍室更寒冷──似乎全跑出去了。
冰冷刺骨的寒氣陣陣襲來,糾纏著睡袋中的我不放。
我大可以煮熱水驅走寒氣,但我提不起勁那麼做。
兩天前不小心拿出睡袋的鋁製水壼,現在應該是在帳篷內的某處。然而,裡頭裝的水必定已經徹底結冰,變得比任何一種石頭都要堅硬了。
我必須用萬用鍋取帳篷外的雪,以瓦斯爐加熱,等到熱水在七十多度沸騰後,加入蜂蜜使其充分溶於水中,然後擠一顆檸檬和著喝。無論在任何狀況下,一天都得攝取四公升的水分。
不然的話,光是因為身體的水分被乾燥的空氣奪走,血液就會變得又黑又濃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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