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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現代主義的過去走一圈,與現實脫節的環境會對社交性造成多大的衝擊,便可不證自明。翻找極端現代主義裡最一敗塗地的代表性案例,不容我們錯過的一個極品是日裔美籍的山崎實(Minoru Yamasaki)於一九五○年代建於聖路易、那一組三十三幢的「普魯伊特-伊戈」(Pruitt-Igoe)公寓。這個建案的初衷,是要在汪洋般的「草坪海」中蓋起嶄新而整齊的一落落公寓來取代原本破落的排屋,藉此讓市中心這貧困社區的榮景能夠恢復。山崎的建築示意圖裡有母親與孩子在公共的藝廊裡遊憩,在彷彿公園般的中庭空間嬉戲,但實際蓋好後的社區名聲卻繞著髒亂、破壞、吸毒與有安全之虞打轉而不堪聞問。建築物之間的草坪大歸大,卻沒有人敢踏,因為住在這的人都覺得害怕。
建築師奧斯卡‧紐曼(Oscar Newman)曾在「普魯伊特-伊戈」爛到一個極致的期間去走訪,而他發現社區的格局設計直接塑造了居民的心理健康光景:「各層樓梯間的迴轉空間如果只由兩家人共用,那維護的狀況就相當理想,但由二十戶共用的走廊,乃至於多達一百五十戶共用的大廳、電梯與樓梯,狀況就只能說是慘不忍睹──這些公設完全激不起居民的身分認同,甚至會使人因為控制不了環境而產生無力感。」在這些樓房的公用露台上,在棟與棟之間那陽春至極的廣大空間中,紐曼觀察到一種因為他而變得有名的「社區失能」,叫作「眾人撤守的空間」(indefensible space)。遇到人對公共空間沒有歸屬感,覺得公設的所有權不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垃圾就會開始堆積、破壞橫生,而毒販也會開始在此出沒。歲月流轉,二十年過去,「普魯伊特-伊戈」有多達三分之二的單位數遭到棄置。先天不良的「普魯伊特-伊戈」有貧窮與管理不當的問題,這是事實,但後天的格局設計也絕對是共犯:「普魯伊特-伊戈」的崩壞與對街的排屋社區形成強烈的對比。對面的居民有著類似的社經背景,但他們卻成功地在同一個二十年裡守護住自己的家園。一九七二年,聖路易住房管理局(St. Louis Housing Authority)出手炸掉了普魯伊特-伊戈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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