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童自然生態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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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在這期間,克勞斯.比森巴赫和我開始籌劃我生命中規模最大的表演,在現代藝術博物館(MoMA)的一場職業回顧展。克勞斯很直截地說出他想要的樣子。比起非表演類型的作品——我的水晶短暫物件——他對表演類型的作品比較感興趣。他告訴我,當他還只是個熱愛藝術、住在德國的孩子時,展覽邀請函都以明信片的方式寄來。而明信片上最讓他興奮的就是底下寫的:Der Kunstler ist anwesend——「藝術家在現場」。知道藝術家就在美術館或博物館的現場,比起單純去觀看畫作或雕塑,意義要來得深遠多了。
 
克勞斯說:「瑪莉娜,每場展覽都需要某些遊戲規則。我們何不訂下一條最嚴格的規定:你必須出現在每一件作品裡,不論是在影片、照片之中,又或是重新建構你的其中一件表演作品。」
 
起先我並不喜歡這個想法。我抱怨這樣一來我許多作品都不能列入其中了。但克勞斯還是堅持。自我們初次見面,如今他已經變成一個非常固執的人,這麼一算也已經快要二十年了!但他非常聰明,而且成就非凡。我信任他。而我開始接受了他的概念。
 
《藝術家在現場》(The Artist Is Present)。
 
我有個想法。上面的樓層要持續重演我的表演作品,但是在中庭,我會進行一場全新的同名表演,我會在現場三個月。這感覺是個展示給廣大群眾表演藝術潛力的重要機會:一種其他藝術不會有的轉化力量。
 
我又想到了小時候喜歡的里爾克那段:「噢大地:無形!/若非變形,何為你的急迫使命呢?」也想到偉大的台裔美籍藝術家謝德慶——對我來說,他一直以來都是真正的表演藝術大師,而且是真正可以代表轉變的一個角色。德慶的一生中有五件表演作品,每件長度都是一年。接著是他長達十三年的計畫,這之中他創作藝術,但完全不展示作品內容。如果你問他現在他在做什麼,他會說他在過生活。而這,對我來說,正是他之所以成為大師的終極證明。
 
新作品在我腦海中成形。我們說的是我五十年以來的藝術家生涯⋯⋯我心中看到了層架,就像《有海景的房子》裡面用到的一樣,依年代排序的層架——上下交錯,而不是直線排列。每一層代表我職涯中的十年,而表演全程我會在層架之間游移。這個概念變得相當複雜,我甚至替觀眾設計了椅子,像是貴妃椅那種,並附給他們望遠鏡:我想,觀眾可以舒適地躺在中庭,然後選擇用望遠鏡看我的雙眼和我肌膚的毛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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