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五社聯合書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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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如同「差異」
 
楊凱麟

 
從差異出發來思考書寫涉及的賭注,讓書寫宣告著差異的繁盛與過多。
 
相較之下,以風格、文體、情節、知識、道德……來說明文學不是說得還不夠,就是已說得太多。因為究極而言,書寫不是既有風格或文體的再現,不是各式情節或知識的堆壘,更非道德高下的評比(薩德、福樓拜、波特萊爾、巴塔伊、惹內、米勒……這些「敗德者」占據文學史最震爍人心的篇章),書寫者首先差異書寫與書寫差異(或許這二者其實是同一回事),文學是差異的「未來劇場」。
 
差異的書寫(或書寫的差異)使得文學史本質地徹底離散、碎裂與妖魔化。在這種去中心與離散的魔界中,試圖去直接描述整體或整體的一般性是沒有意義的,因為整體永遠由裂解與離散整體的元素所構成。換言之,文學總是意味一種著魔的鬼怪狀態,每一個加入系列的元素都企圖再撕裂這個系列。書寫不是為了成為既有意義下的作家,相反而且弔詭的,書寫因其差異而總是背叛,作家獨身於其未知與未來的處境中。文學是一個組成分子全部以最大亂度分崩離析、離心離德且本質地拒絕被收編與整合的「去中心」、精神分裂與離散布置,因為書寫朝向差異化,且很怪異地因為這個特性被放在一起。
 
普魯斯特說:「優美的書都是在一種奇怪語言中被寫出來的。」這或許是今天為什麼還必須書寫的理由,身為一個當代作者必然特異、犯禁、獨身、顛狂與瘋魔的語言烙印。如果書寫僅是模仿的周而復始,如果一切僅是陳腐老套,那麼就不存在創造的必要,也不再需要書寫亦毋庸評論,一切終結。
 
只因差異存在。
 
(節錄)
 
差異
 
顔忠賢

 
那火越燒越烈,他看到整個安太歲儀式用的暗黃紙製壇城和鬼卒和他的臉在最後火化時都燒爛了,融化成一團又黑又髒兮兮的紙灰燼飄在半空中,飛到老街的那些大稻埕古建築立面的扭曲雕像前⋯⋯極為令人恍神。
 
安太歲始終好玄,那般兩難矛盾地期待倖免或倖存不正意味一種想逃離卻又始終無法逃離狀態的著魔⋯⋯像是在召喚什麼,卻又像是在驅逐什麼,安或不安、下咒或收咒⋯⋯他完全不清楚。本來以為只是要填一張度牒保平安符之類的什麼就好,沒想到太傳統的廟公按古例竟然為他現場做了一趟法事,本來只是想犯太歲好像有安就會好一點的太過心虛又心存僥倖,沒想到怎麼在城隍廟現場裡變成捲入太詭譎怪細節的更害怕又更令人髮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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