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灰復燃
 
陰差陽錯的領袖
 
大火過後，一切歸於平靜，然而在平靜的表面下，或許還有潛在的暗火在積蓄著重新燃燒的力量。
 
竇建德覆滅，河北之地納入唐朝政府版圖，然而在歸順的背後，一股暗火正在蠢蠢欲動。
 
這股暗火來自哪裡呢？來自於竇建德的舊部。
 
當過兵的人都知道，從軍營突然回歸社會，總是有一段時間的不適應，在這段時間裡很多人會無所適從，和平年代尚且如此，戰亂年代更甚。竇建德的舊部跟隨竇建德過慣了呼風喚雨、為所欲為的生活，他們已經不習慣正常人平淡的生活，他們更喜歡劍走偏鋒、刀口舔血的生活，畢竟那樣的生活更有勁。
 
讓拿慣鋤頭的人拿刀是強人所難，讓拿慣刀的人拿鋤頭同樣也是強人所難。
 
怎麼辦？真的要拿著鋤頭種菜？不，這不是自己熟悉的生活。只有偷和搶才是他們的本行。然而偷和搶與大唐的法律相抵觸，如此一來兩者就發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
 
一方面竇建德的舊部為了生活要偷和搶，一方面唐朝地方政府官員為了維持治安要嚴打，兩者一碰撞就有意外發生了。
 
劣跡斑斑的竇建德舊部高雅賢、王小胡這些人很不幸就在地方政府的嚴打範圍內，為了躲避這次嚴打，高雅賢等人本著能跑多遠就跑多遠的原則從洺州逃亡到了貝州，然而唐朝皇帝李淵卻始終惦記著他們。當高雅賢等人還在慶幸躲過嚴打時，李淵的詔書到了，他徵召高雅賢、范願、董康買等人到長安去，這紙詔書讓他們更加坐立不安。
 
按照詔書的表面意思理解，李淵此舉是要重用他們，然而如果從單雄信等人的結局來看，這紙詔書的背後很可能就是一個大大的坑！那麼這紙詔書到底是邀請函還是屠殺令呢？高雅賢等人舉棋不定，冥思苦想。
 
沉默半響，范願站了起來沉痛地說道：「王世充以洛陽降，其下驍將公卿、單雄信之徒皆被夷滅，我輩若至長安，必無保全之理。且夏王往日擒獲淮安王李神通，全其性命，遣送還之。唐家今得夏王，即加殺害，我輩殘命，若不起兵報仇，實亦恥見天下人物。」
 
一語驚醒夢中人！
 
投降是死，不投降也是死，李淵的詔令分明就是一道兩頭堵的死亡選擇題。要想躲開這道死亡選擇題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死磕，和竇建德一樣，再舉大旗！
 
新的問題隨之產生，現在群龍無首，該由誰來當這個旗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