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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言
為何要研究同理心?
我在波士頓大學醫學院(Boston University Medical School)的第一年,精神科教授理查.查辛醫師(Dr. Richard Chasin)在舞台上排了一圈椅子,代表曾經有創傷經驗的家庭成員。每一張椅子代表一名家人。他不是專注於一位有創傷經驗的成員,而是示範給我們看,整個家族都參與了表達和管理受苦的人的情緒。每次從系統中移除了一張椅子,家庭就需要重新調適,如果沒有這個人扮演他的角色,會發生什麼事。
這是我第一次發現,我自己的家庭並不像我一直以來想的,其實並不獨特,甚至很尋常。發現自己能夠辨認並分享形塑我的童年生活的重要景象,令我感到安慰——同理心的基本元素。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我的爸媽幾乎失去了一切,然後移民美國。爸爸十四歲時,他的父母被極權政府處決了。那時,他和兩位妹妹失去了特權般的生活,被送到飢餓集中營去。我母親的家庭也被迫拋下一切財產,離開家,在勞動營工作。她的父親在那裡過世。這些殘忍的故事像窗口的窗簾似的,掛在我們家的角落。有很多光線照進來,但是窗簾總是在那裡,形成陰影。
我的父母是德裔基督徒,這讓事情更為複雜了。一八〇〇年代,他們的祖先移民到南斯拉夫(Yugoslavia)的達諾比河谷(Danube Valley),在那裡過著和平的日子,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戰快要結束。在狄托(Tito)政權下,他們忽然陷入了種族清洗,政府立意要把所有德裔和其它「不受歡迎」的族群都消除掉。命運如此扭曲,狄托政權把德裔人口趕出家門,送去集中營,就像德國希特勒政權把幾百萬的猶太人和其他人送進集中營一樣。歷史上,一直有暴政將幾百萬的人民消滅掉,他們的故事甚至沒有人提起。
和我父母屬於同一個教區的教友出於同理心和信仰,協助他們從集中營逃走了。後來,他們在澳洲遇到彼此,結婚,移民到美國。因為他們的德國口音,不知道他們的背景,也不想知道他們的故事的人,會立刻批判他們。很多人只因為他們是德裔,就假設他們在身為受害者的恐怖歷史中扮演了迫害者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