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小說大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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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哪
亞當.高普尼克(Adam Gopnik
 
自1950年首度登場以來,舒茲的偉大作品《花生》便受到極大關注與迴響――這令人有些驚訝,畢竟該漫畫在當時還有很大進步空間――若我再加入稱讚行列,那就和查理布朗再踢一次橄欖球一樣多餘。
 
但大家鮮少提及卻值得留意的一點在於:1960年代初期至1970年代中期的作品最能體現該漫畫精神,也就是令人感到驚奇又「滿足」的淒慘與尖酸有趣。這是該漫畫魅力所在,也是從萬聖夜到聖誕節的電視特輯取材的來源。《花生》先是黑色幽默,之後才變成優質幽默。
 
它的囚徒困境更接近於契訶夫作品,更勝於漫畫《汽油巷》(Gasoline Alley)。裡頭的角色無助地交流,更像是貝克特風格,勝於漫畫《懶兵披頭》(Beetle Bailey)。《花生》裡的所有小孩都懷抱不切實際的野心。它是一齣天賦與欲望悖離現實的黑色喜劇,就像生活本身,無怪乎漫畫裡常見的驚嘆句是:「我的天哪!」這一聲純粹惱怒的吶喊並非舒茲獨創,但從他筆下角色嘴裡喊出卻有雙重功能。這些角色哀嘆損失,畢竟這是確實發生過的事,另一方面,漫畫以此方式呈現他們低落的心情,效果出奇得好。
 
這種黑暗或許起始於漫畫的中心設定:這是一個由孩童組成的世界,父母不會出現於畫面中,鮮少聽到他們的聲音,也不曾看過身影。這樣的景象既不撫慰人心也不「可愛」。
 
這群小孩並不住在天真的世界,反而是大家都熟悉的大人社會,所有雄心抱負與痴心妄想都無法實現,他們也沒能力像大人一樣採取最低限度行動,讓自己的抱負與外在情況妥協。這些小孩無法打造自己的世界或布置自己的房屋,更不能選擇自己要住哪個城鎮。他們永遠住在一個奇怪的、空曠的郊區(有人回憶,甚至比舒茲長大的郊區還空曠)。
 
只有史努比有能力建造房屋,而這僅是他嘗試扮演的眾多角色之一。只要願意,他也能化身成為一戰時期的王牌飛行員或小說家。其他人則時時刻刻遭到他們居住世界的奴役,如同醫院裡的精神病患。這個世界由沙地、淺草坪、附帶天線的電視組成,偶爾雜草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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