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入與輸出
 
消費或收集資訊的行為，稱為輸入。加工輸入的資訊，使隻變成生產物的過程，稱為資訊處理（information process）。資訊處理的「process」是「加工」也是「過程」。資訊生產的最終目的是輸出資訊生產物。無論你輸入多少資料（這稱為博學）或者處理大量的資訊（這稱為智慧），只要沒有輸出就不算是研究。
 
因為資訊生產是一種溝通行為，所以要成為資訊生產者，就必須將輸出的成品傳達給某個人。資訊無法傳達給別人，責任都要歸咎於資訊生產者；如果傳達產生誤解，責任也要歸咎於資訊生產者。由此可知，「研究」這項資訊生產的特徵，就是不能像詩或文學那樣容許多種含意。以不導致誤會的明確表達方式，在毫不動搖的理論架構上，拿出證據說服別人認同自己主張，這就是輸出論文時需要的技術。
 
只有語言能當作資料嗎？
 
那要如何才能獲得第一手資料呢？資料有語言資料和非語言資料兩種，不過研究仍是語言性產物。人可以透過觀察、經驗、溝通、對話、採訪、問卷調查和統計等方式獲得第一手資料，但最後必須將要輸出的成品變成語言性產物，因此需要將所有資料轉換成語言資料。
 
資料採集（data collection）的機會到處都有，就算說日常生活也能採集資料亦不為過。另外，即便是第二手資料，媒體的言論、信件、日記、證詞、審判紀錄也能當成後設分析的對象。
 
所謂的研究，基本上就是輸入語言資訊，再將語言資訊輸出成生產物的資訊處理過程。在學問的世界中，語言資訊的優先順序是精神大於身體，智慧大於情感。然而，輸入非語言資訊再直接以非語言資訊的形式輸出，這種作法或許也無不可。譬如影像就直接以影像或者視覺表達、表演藝術的方式輸出，這也並非完全不可能。
 
我教授學問這麼長時間，也經常會覺得自己的輸入和輸出都過於偏重語言。因為我只懂得處理語言性資訊的知識，所以只能教授這些，但世界上一定有人懂得處理豐富且多樣化非語言資訊的輸入與輸出知識，而且能夠傳授給別人。只是這個領域還沒有被稱為學問而已。以語言為媒介處理資訊的人，最好了解自己「只能處理語言」的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