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謂學問？
 
最後我想談談何謂學問，我把學問定義成可以傳達的智慧公共財。因為可以傳達，所以也能夠學習。學問並不像藝術或宗教，擁有祕技或密教的性質。學習這個字是從模仿衍伸而來。做學問的目的，在於讓人簡單明瞭地透過模仿來學習，並且將其成果化為公共財，而非私有財。
 
因此，我認為研究者比較像工匠，而非藝術家。對藝術家來說，像「歌德的作品」或「羅丹的雕刻」這樣擁有固有名詞、他人無法模仿非常關鍵而且重要；但是對職人來說，最後固有名詞會消失在自己的作品中，而且最後的目標是讓成果變成任何人都能使用的公共財。因此，「傅柯的言談分析」中的固有名詞會脫落，而「言談分析」這個工具就變成社會科學領域的公共財。提出該想法的人被遺忘，反而是社會科學家的榮譽。
 
像「身分認同」和「參照群體」等概念就是這樣漸漸變成研究者群體的公共財產。成為研究者，等於成為這些專家群體的一員。如果你想生產完全原創、沒有人能模仿的獨特表達或作品，那麼你應該把目標放在成為藝術家或創作者，而非研究人員。成為學問的生產者就是這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