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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命,燃燒【芥川賞受賞作!文學三冠王達成!最衝擊普世價值之話題作品】

本命,燃燒【芥川賞受賞作!文學三冠王達成!最衝擊普世價值之話題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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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評鑑日期:2022/05/29

此書評可能透漏關鍵情節

有人說戀愛像一場熱病,一發不可收拾;村上春樹在《人造衛星情人》把戀愛比做掃過廣大平原的龍捲風——「將所到之處一切有形的東西毫不保留地擊倒,一一捲入空中,蠻不講理地撕裂,體無完膚地粉碎」。這樣的愛,即使說來不可理喻,卻也矛盾地使人容易有共鳴,然而,倘若這樣的感情不是戀愛,而是「追星」,那會被如何看待?

將上野真幸視作「本命」的朱里,從偶像身上分得「生命之火」,窮盡一切生命的力量,只為追星。她清楚地意識到他人對這種行為的輕視與不理解,即使是出於善意地勸告她要「認清現實」,她仍有自己的思考——「那些一味追求平等關係的人,總是批評不對等關係,我認為這就是不健康」、「明明不求回報,卻被譏諷是傻子」。

倘若將她的「追星」,她想解讀本命、用各種消費方式支持本命的欲求,視為一種精神上的戀愛——唯有為對方投注足夠的努力,才能兌換自身的價值,這樣的感情能否得到一點點尊重或同情?書名定為《本命,燃燒》,作者似乎有意逼寫出以自身向所愛獻祭的一種非理性情感,並且將它上升為一種哲學:

「那個故意拚命逼迫且剝削自身肉體的自己、那個追求痛苦的自己,在捨棄了體力、金錢、時間,以及擁有的一切,只為了忘情地埋首在一件事上。然而,這件事淨化了我。就在有某個東西與痛苦做了交換,不斷地注入我的體內,我才發現自己的存在價值。」

小說越用力刻畫朱里沈浸在「付出的幸福」,其反映的正是朱里從未被理解的孤獨,以及無從回應他人期待的困境。

她的課業自小就不好,母親與姊姊對她失望,她卻一點也無法回應她們。當她向母親回嘴說:「我哪有不用功啊!我已經很努力了。」姊姊卻痛苦地喊道:「你不想用功,也不努力都沒關係。但不要說自己已經很努力了,這樣只是在否定別人的付出。」姊姊作為努力符合母親期待的角色,自覺一再「被犧牲」。她無法像朱里一樣不去回應父母,她必須當承受現實的那一個女兒。

倫理的矛盾被進一步放大。小說安排外婆的死亡,遠在海外工作的父親也返回治喪,朱里卻仍沒有放下追星的心情:與友人通電話聊本命,反覆觀賞本命的影片、花絮照,沈浸在自己的愛意中。

作者將親人之死與戀慕本命二者並置,帶出現代情境的一種弔詭。作為資本體系一環的影視產業,將各種消費行動改造為「愛的實踐」——朱里無法抗拒各種周邊,其實等同於無限考驗自己的愛是否夠全面、細緻、純粹,而這一切行動最終的結果,便是塑造出與「本命」之間的緊密關係。它成為一種「新倫理」,比親人更親的關係。

小說在收尾處,真幸退出演藝圈,朱里形同行屍走肉時,刻意寫道「我突然想起外婆火葬時的情景」、「削肉化骨,追星一事,應是我的業」,在在反映作者對這種新倫理關係的直視與拆解。而朱里最終也只能以一種象徵式的動作,去撿拾被自己愛的火焰燃燒殆盡的脊骨,面對已一無所有的人生,疲困地「暫且這麼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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