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信仰展
流亡者的書架:認識中國的50本書

流亡者的書架:認識中國的50本書

  • 作者:余杰
  • 出版日期:2013/08/08
內容連載 頁數 1/3
齊邦媛《巨流河》

這些人是一群心靈的洗劫者。心靈洗劫是「內戰」;奴役或毀滅人身是「外戰」。殷海光《中國文化的展望》


齊邦媛的回憶錄《巨流河》被譽為「一部反映中國近代苦難的家族記憶史,一部過渡新舊時代衝突的女性奮鬥史,一部臺灣文學走入西方世界的大事記,一部用生命書寫壯闊幽微的天籟詩篇」。從二十年代至今,中國的硝煙與烽火、奮起與沉淪,中國人的掙扎與流亡、希望與彷徨,如同流淌在黑土地之間的巨流河,有時波濤洶湧,有時寧靜如海,有時冰封凝固。讀齊邦媛的《巨流河》,讓我想起同樣剛毅卓絕的東北女子蕭紅的《呼蘭河傳》,她們不約而同地以河流來命名自己的嘔心瀝血之作,她們真正抒寫的不是河流與土地,乃是寫不盡的人的心靈世界。

《巨流河》中最讓我感動的部分,是寫三、四十年代在抗戰的生離死別中仍然弦歌不斷的學生生活。齊邦媛獲得了那個時代中國最好的教育——可能也是迄今為止中國最好的教育,今天中國的大學,有大樓而無大師。齊邦媛先後就讀于南開中學和武漢大學,儘管校園由北而南、由東而西遷徙數千里,從校舍到圖書,無不因陋就簡,但學生有幸遇到一群學貫中西、忘我教學的老師——張伯苓、朱光潛、吳宓、錢穆……這個藍衫白裙的女孩,得到了若群星燦爛般的大師們的指點,由此奠定其學術道路上的第一塊基石。

那個時代,是知識界、輿論界和學生普遍左傾親共的時代。齊邦媛卻神奇地擁有了對「土共」的免疫力。我原以為「土共」一詞是香港人的發明,這才發現齊邦媛早在四十年代便以此輕蔑地稱呼共產黨。《世界日報》專欄作家東方珠在《「土共」之爭》一文中談及港人關於這一稱呼的爭論:《信報》健筆林行止就「土共」二字,與曾受溫家寶單獨接見的吳康民筆戰。林行止為文批評「土共」回歸後有大翻身的想法,引來吳康民強烈反駁,指「土共」帶有貶意,林行止其心可誅。林回應說「大地養育之功有賴土壤,土有生機厚德之寓意,讓港共冠上土字,應是過譽!」如果不是幽默的話,林的這一說法顯然是強辯。東方珠貌似公允地說,既然「土共」一說讓當事人不舒服,他就絕對拒用。但在我看來,「土共」就是「土共」,就是對這個禍國殃民的群體的蔑稱,他們的滔天罪行使之只配得到此種蔑稱,即便優雅如齊邦媛,也頻頻使用「土共」一詞,何須大驚小怪!

與愛書人為敵的 「讀書會」

齊邦媛在書中寫道:「我記得常聽父親說,一個知識份子,二十歲以前從未迷上共產主義是缺少熱情,二十歲以後去做共產黨員是幼稚。」這句話出自物理學家愛因斯坦,愛因斯坦長期左傾,說這句話不足為奇。但這句話絕非真理,因為共產主義在本質上就是邪惡的,即便年輕時代也不應當受其誘惑。

齊邦媛從未對共產黨及其虛假的主義有好感。讓她認清是非的一段重要經歷是參加「進步學生」組織的「讀書會」。武大的一名姓侯學姐帶她去參加讀書會,讀高爾基的《母親》、肖洛霍夫的《靜靜的頓河》,唱很多俄國民謠和《東方紅》。這時,父親給她寫信說:「現在各大學都有『讀書會』,是共產黨吸收知識份子的週邊組織……吾兒生性單純,既對現在功課有很大興趣,應儘量利用武大有名的圖書館多讀相關書籍,不必參加任何政治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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