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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正在接受處罰。
有同學笑著說「不用在意啦」,也有人生氣地抱怨「這又沒什麼」。
「事情早就結束了,搞不懂那傢伙腦袋裡裝什麼啦!」
井上一面從二樓陽台向操場吐口水,一面振振有詞,不過其實那也是我們的心聲。
—沒錯,一切都已經結束了,真的都結束了。
每個人都深切反省了自己的所作所為。我們後悔莫及,也想向野口致歉;儘管也有井上這種搞不清楚有沒有認真反省的混蛋,但大部份男同學―以及我,絕對都發自內心、真誠懺悔了。
可是,光是這樣還不夠嗎?非得再多反省一點、更後悔一點才行嗎?
上課鈴聲響起,受處罰的一天又開始了。
老師們從管理大樓的教職員室穿越走廊往教室前進,村內老師也在行列裡。井上發現了村內老師的身影,一面嘟囔著說「那傢伙超讓人不爽的啦!」一面走進教室。在陽台的其他同學雖然不像井上那樣大剌剌說出口,不過八成也抱著同樣的心思;只見他們各自拖著意興闌珊的步伐,慢吞吞地回到教室。
我是最後進去的學生。二年一班的學生一共三十三人,教室裡卻排列著三十四個位子。在這些位子當中,有兩個是空著的;其中一個是我的位子,另一個則是野口的位子。我坐回自己的位子;靠窗那排從前面數來第三個座位處,野口的位子,一片空蕩蕩的。
站在講台上的村內老師,安靜地巡視教室,目光停留在野口的位子上;然後,他輕輕點了點頭,翻開點名簿。
「今天是十、十一月,狗、狗、狗……九號,星期四……對、對吧。」
村內老師說話總是結結巴巴的。明明是國文老師,卻連「Ka」行與「Ta」行,還有濁音開頭的字都講不清楚。有女生發出竊笑,也有男生低頭碎唸「真蠢」,井上則轉過身子,對周圍的朋友用氣音說道「爛透了」。
只要站上講台,即便想忽略,台下的狀況也一目了然,但村內老師卻毫不在意。他從容地確認今天的值日生,在點名簿上寫下「無人缺席」,然後抬頭看著野口的座位。
「早安,野口同學。」
村內老師微微一笑,用輕輕的聲音這樣說著。
今天的處罰開始了。
井上不斷用課本拍打桌子,焦躁地製造出巨大聲響。
老師沒有理會他,逕自向大家發起印有《學生會報》的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