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耶特教授是巴黎慈善醫院(Hôpital de La Pitié)著名的臨床醫師,也是內科醫學的教授,很得病患喜愛――我也是其中之一,受他照顧三十年了。他只為這些病患和他的工作而活。我所認識的他永遠都在身體和精神耗竭的邊緣,他在每位病患身上貢獻了許多時間,如果他讓當天的最後一位病患等候太久,他可以送他回家,他也可以去火車站接病患(這樣的榮幸我也享受過一次),他可以做出瘋狂的慷慨之舉,他的率性也可以同樣瘋狂。那麼,這樣的說法從何而來?「偷來的」一個星期,在我眼前逐字跳出來。是「誰」偷了「什麼」?是他從他應該全心全意為他們奉獻的一群人那裡偷來一點喘息的時間?還是他不願讓虎視眈眈圍繞在他身邊的這群人、這份糾纏不休的工作、這些繁重無比的責任剝奪他的生命?我們偷了他的生命。他自己偷回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