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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 RIDE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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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延續性』的知覺



我父親生前是音樂家,別人曾經說過關於他的一則軼聞。有一次他和幾個朋友聚在一處,收音機還是留聲機裡響著某首交響曲的和弦。那些朋友不是音樂家就是樂癡,全部立刻聽出那是貝多芬的《第九交響曲》。他們問我父親:『這是什麼曲子?』家父思索良久之後答道:『聽起來像是貝多芬的。』所有人都忍住笑:家父居然沒聽出那是《第九交響曲》!『你確定嗎?』家父又答:『確定,是貝多芬晚期作品。』『你怎麼推斷這是他晚期的作品?』於是家父請他們特別注意一些和弦技巧,那些技巧是貝多芬年輕時期應該還不會用的。

這段軼聞一定只是人家促狹編造出來的,不過它也說明了『歷史延續性的知覺』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個知覺正是一種特點,指出知覺的主人隸屬於我們的文明(或許是我們昔日的文明)。在我們眼裡,所有一切都儼如一段段的歷史,似乎都像一組多少合乎邏輯次序的事件、態度或是作品。在我還很年輕的時候,對於自己所鍾愛的作者,我自然而然,毫不費力便能認出他不同作品在完成年代上的先後次序。阿波里奈爾(Apollinaire)(譯註:
法國詩人,一八八○~一九一八年)的《醇酒集》(Alcools)絕對不可能寫成於《圖形詩集》(Calligrammes)之後,因為假設如此,那麼阿波里奈爾就不再是阿波里奈爾,而他的作品就會有完全不一樣的意義!畢卡索的畫作單獨來看每一幅我都喜歡,但我也愛把他的所有創作視為一條長路,而那條長路的每個段落我都瞭若指掌。人人都會問一些形而上的問題:我們從哪裡來?我們往哪裡去?在藝術的領域裡,這些問題的意義是既具體又清楚的,而且絕不可能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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