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諮商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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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aberrant 〔形容詞〕:背離常軌
「我很少做這種事,」妳說。
「我也是,」我向妳保證。
事後發現,原來我們倆都交過網友,都有過第一次約會就上床的經驗,也都曾經自悔太快墜入情網。我們其實真正想表達的是:「過去很少像這次這麼開心。」也用這句話自我寬慰。
衡量當下那份心情所隱含的期待值。
此期待值將是未來一切之所繫。

abstraction 〔名詞〕:抽象
感情也屬抽象意念。那些獨眠的夜晚,我懷裡摟著的是枕頭,不是妳;耳中聽到踮腳走路的聲音,那也不是妳。我無法具體地假想妳就在身旁,只得退而求其次,擁抱「妳」這個概念。

anthem 〔名詞〕:頌歌
我們第六次(或許是第七次)約會。我煮料理,妳堅持要清洗餐盤,甚至不肯讓我幫忙擦碟子。等妳忙完,渾身洗碗精氣味坐了下來。我幫妳倒了杯低價葡萄酒,妳把雙腳擱在我腿上,無精打采地,彷彿我們剛備辦了千人盛宴,而妳獨自一人打理全部的清洗工作。
我們靜默了片刻。那時我還害怕談話過程中不時出現的空檔,擔心我們從此再也找不到話題。那時我還努力在妳面前表現,也希望對妳留下好印象,以便跟朋友閒聊時炫耀妳的長處,藉此說服自己我倆能有好結果。
「假設妳是一個國家,」我說,「妳的國歌會是什麼?」
我指的其實是現存歌曲,比方說「多麼美好的世界」(What a Wonderful World),或「順其自然」(Que Sera, Sera),或什麼聽起來很可笑的,像是「嘿,耶!」(Hey Ya!)(「我最希望我的國家像拍立得照片,被拿來甩呀甩的。」)(譯注:「像拍立得照片一樣拿來甩」為Hey Ya!中的歌詞)
妳卻說:「一定得是藍調歌曲。」於是妳抬頭面向天花板,閉上雙眼,開始反覆哼唱藍調旋律:

呢…哪…呢…呢…
工作真累人
呢…哪…呢…呢…
但我得付房租
呢…哪…呢…呢…
爸媽不愛我
呢…哪…呢…呢…
害我情感扭曲
呢…哪…呢…呢…
我知道我來這兒做什麼
呢…哪…呢…呢…
來讓你的碗盤清潔溜溜
呢…哪…呢…呢…
你許願可得小心
呢…哪…呢…呢…
因為你還沒見識到我的毛病
呢…哪…呢…呢…
有太多男人
呢…哪…呢…呢…
跌落我的陷阱
呢…哪…呢…呢…
男孩呀,我得告訴你
呢…哪…呢…呢…
你可以把地圖重新整編
呢…哪…呢…呢…
因為我是個驕傲的國度
呢…哪…呢…呢…
就寫在我的國旗上
呢…哪…呢…呢…
男孩,世界亂糟糟的
呢…哪…呢…呢…
所以你最好逗我笑

然後妳停頓下來,張開眼睛凝視著我。我鼓掌。
「別只是呆坐著拍手,」妳說,「幫藍調歌手按摩按摩腳。」
妳沒問我的國歌是什麼。也好,因為我至今還不知道自己會怎麼回答。

arrears 〔名詞〕:貽誤
我的真誠正如同妳的不忠,都過於輕率。太多事可能出錯,我壓根沒想到會是這個。
「只是一時失誤,」妳說。然而,殘酷的是,感覺卻像是我的過錯。我錯在信任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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