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諮商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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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畢業後不久,Akibo和一個好朋友合夥開了設計公司,「一起做設計」的理想維持了三十天就因為理念不合而分道揚鑣。拆夥的時候,他只要了滾石唱片這個客戶,離開合作的辦公室,回到自己住的地方繼續工作,直到今天。三十幾年來,Akibo設計了許多經典作品,這些設計之所以動人,除了視覺語言的力量之外,也因為流行音樂在一個時代裡深刻的感染力,使得唱片封面不只是單純的一件設計作品,更是牽動記憶的視覺圖像。

「踏入設計這一行很難說是怎麼開始的,我只能說,一切不是我計畫好的。剛好我喜歡音樂、剛好有這個機會,在選擇的時候要了這個客戶。我第一張的唱片設計是馬兆駿『我要的不多』。那時候滾石一個月只發一張、兩張唱片,而且已經有阿杜(杜達雄)在做,所以我很久才有一個案子。事實上,他一個人也可以做完所有的設計,只是當時我是新人,他們也想給我一些表現的機會。」這些看似偶然因素的遇合,卻是影響此後Akibo設計工作的關鍵。1990年代初期,滾石唱片在台灣的流行音樂市場佔有重要地位,才剛解禁的台灣社會勃發躁動的力量,為流行音樂提供了極為寬闊的時代背景。那個時候的社會歡迎各種聲音,包括音樂,當然也包括視覺。

「市場的回饋會影響歌手創作的氣勢,也會影響唱片公司的決策。滾石最有自信的時代就在1990年代初,那時候他們給我的空間也很大。當然,唱片市場永遠都存在偶像歌手,也是最賺錢的。做偶像唱片不外是把人做得清楚、做得漂亮,往往畫面80%都是歌手,設計上最好也不要加入太多花俏的東西。但是滾石那個時代願意嘗試偶像以外的作法,讓我也會比較有空間做不同的創作。」

「抓狂歌」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抓狂歌」是黑名單工作室在1992年發表的專輯,當時解嚴未久,社會氣氛還是有些緊繃的。街頭時有抗爭,各種意見充斥島嶼,這張唱片所要表達的就是這樣一個環境下老百姓的聲音。黑名單工作室的林暐哲在開會的時候拿著一個征露丸的盒子,說「這張專輯就是要給政府的一帖藥!」Akibo於是將唱片封面設計為一個藥盒似的包裝,上面還有一隻林暐哲畫的烏鴉,說明了他們就是一群敢言但總是話不中聽的傢伙。「那個時候的批判,現在看起來其實也不那麼烏鴉,至少現在政論節目上的名嘴,批評得遠比黑名單工作室激烈一百倍。」但也只有那樣的環境,刺激了這樣直接有力的音樂創作。「抓狂歌」的專輯曲目為封面設計帶來清楚的想法;在那個充滿偶像歌手的年代,這張專輯顯得另類,也因此獲得較高的自由度。「『抓狂歌』那張專輯好像種下土裡的種子,長出我們從沒看過的植物。如果沒有這些曲目,我也做不出這張封面。當然也不是所有的專輯都是從曲目得到靈感,有時候我們拿到唱片的DEMO,只有旋律,歌詞寫在旁邊還得自己去想像。」這張唱片的封面設計在一個干預極少的狀態下完成,一旦設計者的大膽想法在市場上屢獲肯定,唱片公司、歌手和設計者之間合作的默契與信任就會不斷增加。

對Akibo來說,唱片設計不只是包裝歌手的行銷手法,做為一種形式的創作,它也能有自己的生命。「剛開始它一定是商業行為的一部分,是一個包裝、一個溝通、一個促銷的介面,但時間久了之後,就會產生自己的美術價值。就像我們現在去看古早時代的月曆,它已經沒有月曆的功能了,但還是有存在的意義。」唱片封面也應該用時間的眼光來看,每件事物都有它的迷人所在,或許它包裝裡的音樂不再流行,仍然可以是一件動人的設計,有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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