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翻譯文學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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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旅人與流浪者

大家都把流浪一詞想得太簡單,也太浪漫。

二十歲的時候,我打開那道門,走了出去,開始出去看世界的長相。

讓人印象深刻的旅行似乎都是流離失所甚至回不來那樣的流浪,如三毛人生最末站的敦煌、Christopher最末站的阿拉斯加。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那種能夠歷劫歸來的作品,或者是在一個新的異地生活、變成當地人一部份的愉快作品,或許是因為我的貪心,我喜歡有Happy Ending的故事,喜歡他們以一個異鄉人的角度觀看那個地方,看出一些似乎理所當然實際上卻很有趣的事情。

我這樣子旅行、行走、冒險、書寫,然後我慢慢懂得:「只要還有家,那麼流浪就是遙不可及的一件事。如果你在旅行之中感覺自己在流浪,那也只是浪漫想法下你認為的流浪。」

因此我不規劃行程、不找住宿、和陌生人交朋友、亂走亂逛,縱使多了一些有趣的經歷,聽了偶遇的故事們,但是我還是不覺得自己在流浪,我想是因為我一直把危險的底線放在心裡,因為我知道「我要活著回去」。

直到我真的和友善的吉卜賽人、流浪漢結交了朋友,我才懂真正的流浪是什麼。

二○一二的夏天,那時我在法國波爾多(Bordeaux),我和青年旅館的巴西室友萊絲(Lais)兩人逛完市集,正要搭上市內列車(我稱為叮叮車)往波爾多市北邊的湖區,聽說湖水很乾淨,還有人造的白沙攤,很適合放鬆玩樂。

一下車離開末站,我們兩個女孩對著空曠的四週不知道走哪裡才好,前途茫茫。我們依著好心路人的指示,找到大致的方向,然後我們走進了一片美麗的梧桐樹林,樹林裡有很多輛露營車,大部份的露營車都沒有輪子,只剩四個凹槽,但是一臺臺顏色繽紛的露營車在梧桐樹下顯得特別美麗,地上滿滿都是黃色的落葉,飄落在車頂、土地上、我們的肩上。

「好漂亮喔!我覺得這裡好浪漫,Starri妳也這麼覺得嗎?」萊絲開心的說。
「我也這麼覺得。」我笑著說。

然後我想起了幾天前在青年旅館認識的兩個朋友,德國女孩漢卡(Hanka)和安卓立雅(Andrea),我們的共同命運大概就是千里迢迢到了波爾多,發現波爾多唯一的一家青年旅館客滿,而且我們也不能在交誼廳打地鋪。那大概是我最接近無家可歸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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